“被我喝了。”怕出意外,连茶叶都嚼了,茶杯也舔了。
“啥?化了?”杨春风倒是不疑有他,神医的东西么,肯定是要有点神奇之处的,“那更好办了,夜宴上,直接让小驸马给端一杯酒过去,摄政王肯定喝啊,不用硬塞药丸子,那不好办多了。”
“嗯。”龙春雪乖乖的点头,咬着小嘴唇笑眯眯的,小模样别提多清纯可人了,谁能想到这样个看似无害的小白兔,正面无表情的谋划着霍霍大灰狼呢。
小驸马吃完好吃的翻脸不认人,一整天和龙春雪干了好几架,杨春风一开始还拉着,后来发现这俩逼干架操的家伙事没什么杀伤力,一个拿着软枕,一个甩鸡毛掸子,还都是远攻,不近战,伤亡率几乎为零,就翘着二郎腿喝茶,看他俩掐。
小驸马间歇会回头用眼睛溜着杨春风,亮闪闪的眼珠子暴露了他还挺喜欢龙春雪的事实,龙春雪也是奇异,平时也算挺注意形象的一个人,一遇见小驸马就杀猪老大妈上身,气的连喊带蹦,屋子里鸡毛飞舞,龙春雪披头散发,凤冕摘了直接搁桌上,还脱了凤袍挽了袖子,不知道还以为这是要御驾亲征要去取犯我河山的外敌首级呢。
杨春风抽空把一排大雁打发出去,没用她操心,一排人听了长公主和当今女皇密谋要给摄政王下药,个个面如死灰,生怕女皇给灭了口,这副样子出去,反倒是本色出演,不能更好了。
晚上的时候,俩人终于掐累了,三人并排趴桌子上歇着,日头西沉,置办宫宴的女官来报,夜宴已经布置妥当,只等戌时大臣们进宫,夜宴就可以开始了。
龙春雪下午装了昏迷,晚宴的时候妆容也要惨白点,只等小驸马把药给摄政王一灌下去,杨春风和小驸马就可以功成身退,她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然后龙春雪也可以借口身体不适率先离席,再随便扯个借口把摄政王召过来,殿门一关,好事就成了。
为了以防万一,龙春雪还特意调动了先皇留下的影卫把守在寝殿门边,要是摄政王再跑,就直接将人拿下捆了扔风床上,连杨春风身边的影卫都借过来了,为了啃这口老菜帮子,可谓是绞尽了脑浆。
戌时到,宫宴开始,早早等在宫门的大臣在女官的带领下,依次按照品阶入席。大殿各个角落里都烧着炭盆,殿内即便是穿着薄纱的舞女,也丝毫不觉得寒凉。
龙春雪狗肚子盛不下二两香油,没选择高逼格的压轴出场,而是早早就“虚弱”的等在席间。
宴会已开,珍馐美味上桌,觥筹交错间丝竹管乐奏起,舞姬们个个小蛮腰拧成麻花劲,小白腿儿冲天蹬,就指着得了哪位大臣的青眼,好从此飞上枝头。
杨春风十分不喜欢这样的宴会,因为没有转盘,山珍海味相距甚远,不好站起来夹,只能吃自己跟前的,又因为宫宴一年就这一回,一回也就两个时辰,大臣们早早的就等在宫门口,这会肯定是都饿了。
杨春风也是稀奇,为什么这宫宴和她电视剧里看的不一样,那种一人一个小桌子还有婢女给布菜多好,而这宫宴完全就是走的老同学聚会风格,一群人围一个长条方桌,爱吃的菜离了有十仗远,还没婢女布菜,连酒都得互相倒。
杨春风一口没动,她就坐在女皇旁边,一脸懵逼的看着好像部门聚餐一样的夜宴,猜想可能是这样显得亲近?
没婢女布菜,大臣个个碍于各种面子,不好伸长了筷子,杨春风怜悯的看着她不远处一个中年憨厚模样的着二品朝服的老臣,由于跟前离的近的全是青菜,可能不爱吃,第三次把一块早就啃秃了的排骨又放进了嘴里,皱着眉咯噔咯噔的,看上去是在试着能不能嚼碎了……
宴会过半,龙春雪另一侧一直空着,派人去请了还没回音,本来就涂的挺白,这会完全吊死鬼一样,吓的大臣们连嚼骨头都不敢了。
摄政王还是没到。
作者有话要说:参加宫宴意见簿
某老臣:骨头有点硬,嚼不动,对面长公主一直看我还把牙崩了。
众:陛下粉擦的太厚,一动哗啦啦掉,影响食欲。
☆、看傻当场
宴会将近尾声, 龙春雪这会的脸色呈现一种水泥墙刮大白之后的青白, 杨春风默默的桌子底下伸手捏着龙春雪的冰凉的指尖, 看龙春雪这泫然欲泣的小模样,要是今晚摄政王不来,怕是真的要伤了小心肝。
大臣们见见女皇身侧预留的空位之主迟迟未到, 个个如坐针毡,他们就例行参加个宫宴吃个饭,皇权争斗什么的可别扯上他们, 他们只想早点回家陪妻妾守岁。
不是瞎子的都能看出女皇在等摄政王,摄政王迟迟未到,陛下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这局面一看就是摄政王仗着功高欺主, 宫宴迟迟不到拂了当朝陛下的面子。
只不过任是满朝文武的脑袋都加一块, 也想不出女皇等摄政王是因为什么,摄政王迟迟未到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就连女皇也想岔了,摄政王到这会没来,还真不是在拖延或者逃避,他自打那日落荒而逃之后, 真真是一张老脸尽数在他最心爱的小娇花面前丢尽,一心只想着逃避,还一时冲动自请去边关。
万幸万幸, 他的陛下并未准许,他如今几日不见他的小不点,神经恍惚的走路都脚底拌蒜, 这个状态要是去了边关,相思成疾倒是小事,上了战场,就是免费送人头的。
况且他也不是诚心的想去什么边关,一切都是因为他那日实在太激动,被碰一下就……让他老脸往哪搁!谁不希望在喜欢的人面前逞威风……
不过这半月,他亲自把他的小不点的“忧思成疾”都看在眼里,每每看见他心爱的小家伙,为了留住他不惜装病,娇娇柔柔的小模样,心里甜蜜翻江倒海,经常性从上朝开始到下朝结束,全程都是邦邦硬的状态,这还只是余光瞥一眼的效果。
年岁的差距,最开始是摄政王心头无法逾越鸿沟,可是每天看着他心爱的小不点,辛辛苦苦的往脸上涂粉,在他派去的影卫监视下还要硬咳,偶尔还要翻个白眼,最让他感动的是,他亲手扶植起来的小宝贝,第一次动用自己悄悄根植的人脉,竟然是为了演戏来诓骗拖延他去边关的凑请。
摄政王感觉自己何其的幸运,他喜爱的人刚刚好也喜爱他,今天更是为了要他去夜宴,还装晕在自己的寝殿,太辛苦了!深冬时节啊,寝殿再是烧了炭盆,青石地面也很寒凉好不好,心疼死他了!
摄政王听闻影卫来报,女皇今天竟然装晕了,当时就决定豁出去了,什么年岁的差距,先皇的托孤,他的小不点喜欢他,那他也不打算再逃避了。
今晚夜宴,是一个绝顶的好机会,他打算就在今天跟他的陛下把事情挑明,他也想和他的小陛下好,想的骨头都疼,但是真的要好上,他可以一辈子暗地里做他小陛下的侍君,但是他不能忍他的陛下和他好了之后,还有别的侍君。
他要一个皇帝的忠贞,这话说出去太过狂妄,也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但是这也是摄政王最后的坚持,他什么都可以不顾,却不打算和任何人分享,如果他的小陛下做不到,那他……宁可不要,自去边关终老就是了。
他无论想了多少遍,也无法容忍他的女人转眼再去承欢别人,光是想一想,他就杀意沸腾,独占是所有男人的本能,何况是他这种杀伐半生习惯主宰的男人,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的小陛下有了别人,他会不会干出什么篡位囚主的事。
所以只好事先将一切厉害得失都摆在前头,若是他的小陛下愿意要他,只要他一个,那么山河家国,连同他自己,他都愿致死奉送。
好波澜壮阔寒梅气节的志愿,但是摄政王心中其实并没有底,一点底都没有,凭什么人家含苞待放的年华,要一生许给他一个已过而立的老东西,何况对方即便是女子,也是当今皇帝,要一个皇帝的忠贞,有时候比一个皇帝的家国更为艰难。
但是怎么办,他就是想要,所以他绞尽脑汁的在给自己增加筹码,让他的小陛下对他晕头转向的筹码,比如精心的装扮,再比如,让他的小陛下等的焦心,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好的。
于是就这样,宫宴等到散场,拿出一辈子战场上对敌心机,慎之又慎的摄政王,在大臣尽数出宫后,掐算着他的小陛下正失望难言的时候出现,虽然他心中早就心疼焦急的要滴血,但是这一波一定要稳住,他一辈子能拿出手作为筹码的,就这一次,一次不成,他就毕生无法触碰他心爱的小宝贝,因为他不允许自己卑贱的做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