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命司时+番外(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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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性失语症,失去沟通交流的能力,也就是说,无论她知道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吗?意外?巧合?还是说……卢苓韵也不知道。

但无论如何,这一条路算是被封上了大半,要想知道“司时”的真实身份,到头来,还是得从那辆白色福特入手。

卢苓韵就这么走着想着,慢悠悠地走出附属医院,绕过美食街,走到了一大与传媒大共用的林荫小道上。

“啊。”岔路口传出了一个声音,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个人影。这一次,好巧不巧,是苏愿。

苏愿在看见卢苓韵后,下意识就出了声,可却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卢苓韵,甚至该不该打招呼好。

“苏愿?巧啊,又见了。”卢苓韵主动开口了。

“嗯……又见面了。”苏愿低着脑袋走到了卢苓韵身边,目光不留神地落在了卢苓韵右胳膊上的纱布上,接着,也没等卢苓韵本人反应过来什么,她就像是踩着地雷了似的一个后退连摇手,急忙解释,“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一直忙着想自己的事的卢苓韵,今天算是被苏夙苏愿这姐妹俩轮流搞得一头雾水。

她后知后觉地顺着苏愿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胳膊,迷茫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后,这才恍然大悟:“啊,这个啊。焦糖布丁,人生多舛呗。怎么了?难不成那天你也在美食街,看见了?”

“不是……”苏愿一副生怕自己越描越黑,但又不能不描的纠结样子,“是《乱语》里有人碰巧看见了,说是个好素材,想写来着……我……我没让他们写。”

“你没让他们写?”卢苓韵挑起了眉毛。

“……嗯,”苏愿点着头,“前不久《乱语》开了换届大会,我接替了不少钟玉以前的工作,现在负责稿件审核,所以……”抬头偷瞄了卢苓韵一眼,“抱歉。”

“为啥要抱歉,你不是帮了我个大忙吗?”

“就是……啊,对了,”苏愿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钟玉之前存档的不少材料现在也到我这了,我大至翻了一下,网约车案凶手的那篇文章的确是她写的。你如果需要稿子原件和材料的话,我可以发给你。”

意想不到的惊喜,虽然材料里不一定能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嗯,如果可以的话就麻烦你了,谢谢。”

“不用谢……”说完这话后,苏愿又低下了头,好像把头多抬起来会儿脖子就会断似的。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在这本就有些阴森的小道上走了起来,一个忙着思考“人生”,一个忙着思考“世界”。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夕阳透过枝丫照在两人的脸上,竟不知为何,有些凉飕飕的。卢苓韵打了个哆嗦,冷不防地想起了今天中午在警局见到的方莱。

他还是那个样子呢,那个“错的不是我,是世界”的样子。

他和董硕说了些什么?能让董硕下午看自己的眼神彻底变了……

也是,除了那些,又能说些什么呢。想着想着,卢苓韵自嘲地笑了。

也好,怀疑就怀疑,忌惮就忌惮吧,距离越远越好,下手越没顾虑,麻烦也越少。

“那个啥,”苏愿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卢苓韵的思绪,“你之前说的……时间阶梯,是真的吗?”

卢苓韵又愣了愣才回过神来,笑了:“不都说是个忽悠人的故事嘛。”

“哦……其实,”苏愿停下了脚步,搞得卢苓韵也只好配合地停了下来,“我倒希望它是真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可卢苓韵却一字不差地听清了。

“因为这样,这样就相当于断了后路,让我没法继续逃避,没法不去面对。一旦知道了伤痛是没有尽头的,那所思考的问题就不再是有多伤有多痛,而是该怎么带着伤痛往前走了。而且……如果那是真的话,我真的来自上一个时间面,那我就成了这个时间面的‘外来者’。以外来者的身份面对同样的事情,心理上……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同,好像真的能多一些‘勇气’,少一些‘在意’似的。”

“所以你去看医生了?”卢苓韵说。

“嗯……虽然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虽然还是害怕别人的目光,但是……”突然看向卢苓韵,“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吗?面对也得面对,不面对也得面对。像你说的一样,哪怕是个脆弱的焦糖布丁,也得有把恶魔胖死的梦想。”

“也是。”卢苓韵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句,抬头看着快淹没在水平线下了的橙红太阳,自言自语地,“尖椒汤圆……吗?”

“嗯?”苏愿听见了。

“就是……”卢苓韵收回了目光,“一只长得像瘦版阿柴的狐狸,给我的微信备注,尖椒汤圆。刚知道的时候挺嫌弃的,现在想想觉得也不错,和焦糖布丁的本质一样。”

“嗯……”苏愿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可就在这么“嗯”了一声后,竟然看着卢苓韵,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笑得很是放松。

“咋了?”卢苓韵还是有些呆愣。

“没什么,就是觉得……”虽然不再笑,但眼角的褶子却还矜矜业业地停留着,“和你说话很舒服。”

“舒服?”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评价自己的卢苓韵,像是吃了颗尖椒泡巧克力似的,满脸难以言说的表情。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多不愿意和别人说的话,好像说给你听就没那种感觉了。”

这一次,卢苓韵并没有走神,而是严肃地看向苏愿:“是吗?”

“嗯。”苏愿认真地点了两下头。

“……荣幸呐。”眯眯眼看着阳光,卢苓韵感叹道。

当初救她,只是为了钟玉的消息……卢苓韵皱起眉毛攥了攥拳头。

事到如今,却没想到……

太阳落下地平线的最后一刻,卢苓韵松开眉头,翘起了嘴角。

偶尔这样,也不错。

第49章

自那日董硕和方莱的对话,时间又过去了几天。即便托董硕自己的福,两人整天在同一栋大楼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和卢苓韵对上眼神正常地说过一句话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小屁孩的胡话受这么大的影响,他只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卢苓韵对他来说,已经变成了某个“特别的存在”。

因为特别,所以在意,所以……

“哟,怎么了?上班时间不好好在楼上带着,跑这咖啡厅里来思考人生?”宰烽从后面一把拍住了董硕的肩膀,“又不像我们刑警队一年365天每天24小时根本没的消停,你们最近手头不是没什么大案子吗?怎么还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董硕还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吭声。

“发生什么了?”看着董硕的样子,宰烽收回了笑脸,拉出凳子坐在董硕的旁边,“查案查到怀疑人生?”

“怀疑人生?”这一次,董硕回应了,“兴许还真是。”

“怎么个怀疑法,说来听听?”宰烽往前一凑,做出了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宰队。”

“嗯。”

董硕对上了宰烽的目光,“你相信超能力吗?或者,超自然的存在之类的。”

“超能力……”宰烽皱起了眉头,“是因为线索无法解释?”

董硕没有点头,但表情却好像是默认了。

“不能说是没有吧,”宰烽的松开了眉头,“毕竟,警察说到底是个马后炮的职业,得等到一切发生了才能行动,从剩下的残渣中找出有用的东西。这样一来,在有限的条件下,无解之题、无证之罪、完美作案什么的,也并非不存在。”轻轻叹了口气,又说,“不过,我一直以为像你这种医科大学毕业的,应该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不会相信这些东西才对。”

“以前是的,但前不久听了一个家伙的一同胡言乱语后,竟然开始动摇了。”宰烽觉得,董硕在提到“一个家伙”时,表情好像在笑,可那笑之中却又不知为何藏着些无法形容的情绪,就像食堂炒萝卜丝里夹杂的白色长虫那般让人浑身难受。

“你自己都说那是胡言乱语了。”宰烽说。

“但却乱说地很有道理。唯物、唯心的争论之所以会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不是建立于现在人类的科技水平与对世界的了解之上吗?那么,如果在未来,科技达到了顶峰,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被解释,包括‘意识’和‘物质’的本质……到了那时候,一切是不是都不同了?人类会本能地对未知感到好奇,又会对未知感到恐惧,但如果这些‘未知’都不再‘未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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