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命司时+番外(117)

“谢谢。”卢苓韵接过了两样东西,并将吊坠挂回到了脖子上,“走,去看看吧。”说着,就向着宰烽与佘锐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好。”

可没走两步,董硕刚小跑上前追上宰烽,打算再问问案件详情的时候,卢苓韵的手机就响了。她停下脚步一手接通了电话,一手则将刚挂回脖子上的吊坠往衣领里塞了塞。

不远处正在和宰烽说话的佘锐,在用余光看见卢苓韵的动作,又或者说,看见卢苓韵往衣领里塞的东西时,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只可惜,当时在场的几个人里,没有任何一个注意到了这小小的插曲。

“莎姐?”卢苓韵接通了电话,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在发现来电人是彭莎后,她的语气变得有些不太友好。

“韵韵,你在哪?”彭莎一上来,劈头盖脸地就问。

“警局。”卢苓韵被这么一问,语气更不善了。

“回来。”彭莎的语气还是这么的不容置疑,“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警局,回跃迁。”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哦。”咔,情感上的暴躁超越理智,使得卢苓韵赌气似的直接压断了电话。

董硕被这隔了几米都能闻到的火.药.味通话给吸引了过来,三步两边跑回卢苓韵身边,关心地问了句:“你表姐?怎么了?”

“她不是我表姐,我俩没半毛钱血缘关系,之前那些都是用来忽悠你和祥平的。”卢苓韵赌着气说。

“哟行了吧你,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董硕被卢苓韵这微微嘟着嘴的小表情给逗乐了,将话没经过大脑地说了出来,“之前你弟把她喝过的水瓶和你的头发拿来给我血缘鉴定了,你俩要不是表亲,我就不姓董。”

“什么?”谁知道,听了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后,卢苓韵竟然反应激烈地一把抓住了董硕的胳膊,隔着长袖都把他掐的生疼,“你说什么?血缘鉴定?!”

“是啊,血缘……”董硕的瞳孔瞬间放大了,他想起了一些事,一些卢苓韵曾经说过的话,以及许军锐曾经给他的那一管血……

另一头,卢苓韵攥着董硕胳膊的手颤抖了起来。

老板是莎姐的舅舅,如果莎姐真是自己的表亲的话,那么老板就是……那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不敢面对的那个怀疑就……

也不知道是老天爷作怪,还是有些东西就到了它该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下的时机,司法鉴定中心的小杨的电话正巧在这时候打了过来。

董硕捧着扑通扑通跳着的心脏,小心翼翼地在卢苓韵的灼灼目光下,接通了电话。

“喂,硕哥啊,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两管血,结果已经出来了。名字是叫许军锐和卢苓韵是吧?”

“……是。”董硕避开了卢苓韵的目光,他知道,即便隔着个手机,卢苓韵也一定是听见了说话内容的。

“许军锐和卢苓韵,如果你的样本没有任何问题的话,从结果来看,两人百分之百是父女关系。”

许军锐和卢苓韵,父女。

这短短的几个字,就像是道天雷似的,狠狠地劈进了卢苓韵的大脑,劈得她脚下一个踉跄,大脑一片空白。尽管她曾不止一次猜想过、幻想过这个可能性,即便她已经自以为做好了迎接一切冲击的准备……

――当时村里有不少人说,我妈实际上是我爷爷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儿媳,本是个城里人的孩子什么的……

是啊,她就是被人贩子卖过去的啊。

――那混蛋打她打得那叫个狠啊,就像不是他亲生骨肉一样……

――她九五年四月被绑架的,五月就去了李家,九六年二月就生下了我。简直是……你应该听祥平讲过吧?村里传言说我不是李福亲生的。

是啊,可不是吗,因为就不是亲生的啊。

――你有孩子?

――有啊,有啊,但我欠了他很多很多,我对不起他,一辈子都补不全的亏欠,永生永世都无法……

都无法偿还吗?

――于是我就想啊,我一定要让这愚蠢的念头终结在我这一代,我一定不会这样对我的孩子的,但我……没能做到……

可不是吗?

――拿着,给你。

――你有孩子。

――我想给你。

给……我吗?

卢苓韵一把将吊坠从脖子上扯下,狠狠地摔在地上后,二话不说也不管方向地闷头跑了。

“苓韵!!”董硕连忙捡起吊坠追了上去。

“止!”可他只是在听到了从卢苓韵口中吐出的这么一个字后,就与整个世界一起变成了静止的。

静界里,唯一能动的卢苓韵不管不顾地冲进了一个小房间,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蜷缩了起来。

是的,她是曾经不止一次希望过李福不是她的父亲,也曾经偷偷妄想过那总会笑嘻嘻地欺负她、嘲笑她、忽悠她,嫌她笨、嫌她慢、嫌她欠债、嫌她麻烦,却也会用只大手拍着她脑袋,在她痛苦难过的时候用着那独特的方式陪在她身边,给她带去安全感与温暖的许军锐,会是她的爸爸。

可当这样许军锐真的成了她的爸爸,一个将女儿和爱人扔在恶魔手中不管不顾十几年,利用着爱人的父亲与女儿的能力,甚至连“女儿”的出生都是策划好的,一个一切只为达到那虚无缥缈的目的……爸爸时,卢苓韵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就这么蜷缩在那个角落,回忆着这些年来和许军锐的点点滴滴,任由那流不出眼泪的双眼变得更红、更红,任由那已经蹲不稳的了的身子更抖、更抖……

静界一小时不知不觉过去了,时间开始了流动,世界恢复了运转。就在卢苓韵蜷缩着的房间隔壁,发生了一些谁都想不到的事情,有的门开了,有的监控坏了,有的人倒了,有的人来到了卢苓韵身旁。

“啊――”

嘭!

卢苓韵是被一声尖叫与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唤回神的,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的手中握了把瑞士军刀,自己脚边倒了个脖子上有道深刀口的人,刀口还在不断向外飙着血,而与此同时,同样热乎乎红彤彤的东西,也出现在了她卢苓韵的刀上、手上、衣服上、脸上……

“杀……杀人了!!”

这个声音落下没多久,卢苓韵就在恍惚中被一群人夺走了手中的刀,肚子和膝窝中了狠狠的几脚后,被双手反剪摁在地上,铐住了。直到这时候,卢苓韵才看清倒在地上的尸体,就是刚刚在她面前停下过脚步的“疯子”。

她没有反抗,她在倒地时甚至连声闷哼都没能发出,因为,她的心根本不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啊,总算写到了,这个埋了一路的伏笔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人猜出来的)

第95章

“你是怎么认识翟瞿的?”在这灯光昏暗的小小房间里,双手被铐在桌面上的卢苓韵,再次听到了相同的问题。

“我不认识他。”卢苓韵再次面无表情地做出了相同的回答。

“但他在和你擦肩而过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表情很奇怪,好像是想说什么。”坐在左手边的佘锐说。

卢苓韵抬头瞥了佘锐一眼后,没有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这么个毫无深意的一瞥,竟然将警界新人佘锐吓出了身冷汗。似曾相识的问答场面明明在两人认识不久就出现过,那时候的卢苓韵在佘锐看来还只个狡猾的妹子,正好拿来自己新人练手罢了,可现在,同样的人,同样的两个警察对一个女大学生,佘锐却感受到了种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压力。

他吞了吞口水,又说:“但根据翟瞿生前的口供,他那娶鬼新娘的方法,的确是别人教的。”

“所以那个人就一定是我了?”此时此刻的卢苓韵早已经卸下了一切“温柔”的伪装,没好气地抬了抬眉毛,反问道,硬是将本就阴森压抑的房间弄得更阴森压抑了。只不过这种这种环境所针对的对象,已经从了身为嫌疑人的她,变成了可怜的佘锐。

“卢苓韵!现在是我们警察在问你问题!请你好好配合!”被卢苓韵的刀枪不入弄得无计可施的佘锐,不争气地用了这拍桌子摆架子的不是方法的方法。

“哦,提问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逼供呢。”卢苓韵嫌弃地从佘锐身上移开目光,看向了宰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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