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陆飞把安宁的车停好,转头看着她,表情无奈一脸的不愿,“你最好祈祷一会千万别被你哪个醋泡老公看到我这样送你回去,不然我可能会和你决交。”
陆飞扶着安宁上楼,也幸好他们的小区是单层独户的,所以不用找陆飞也知道哪个是安宁家的门,扶她走到门边,推开锁上的防护罩,接着安宁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试着指纹,试到第二个手指门就应声而开了,陆飞把安宁扶到客厅让她躺在沙发上,自己也坐在了一边喘气。
一边的安宁张嘴说了什么,陆飞没有听清,于是反问,“你说什么?”然后探身过去靠近安宁希望能听得清楚,只是在陆飞还没听清安宁的话时却听清了其它人的话,来自门边。
“你在干嘛?”程修杰的声音里透着阴骘。
陆飞扭头就看到程修杰以很快速度往他身边移动,而且目光森冷阴寒要吃人一般,一时陆飞的脑子里只剩下两句话。
一句是:要不要这么巧,两次都这样。
后一句便只是四个大字:天要亡我。
第111章
安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以后了,人还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毯子,客厅的角落里亮着一盏落地灯,灯光暖黄,有丝温馨之感。
安宁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愣了一会让自己醒了醒神,虽不及宿醉那么难受,但头还是有些隐隐作痛。安宁在茶几抽屉里摸到了大灯的遥控,轻轻按一下瞬间满室光华。
明亮来得太突然,一时不能适应的安宁闭眼仰躺到了沙发柔软的椅背里,同时用手盖在眼眶上缓解突来的不适感。
等安宁再睁开眼睛,从沙发上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身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再出来才觉得自己是清醒了过来。
从卫生间出来,安宁一抬头便看到安坐在沙发上的程修杰,一时不防吓了一跳。回神后拍拍胸口,转头瞪他,“程修杰你在你干嘛不出声,吓我一跳。”
“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从你没醒的时候我一直就在,而且你明明就是自己吓自己。”程修杰捏捏眉心,打个了哈欠,从下午坐到现在,他也困了。
“有吃的吗,我饿了。”程修杰情绪不对劲,安宁也不想跟他因为这种小事争执。
“我去给你个煮面。”程修杰起来径直去了厨房,安宁便直接上了楼,一身的酒气,她自己都嫌弃。
安宁的速度快,程修杰的速度也快,她简单冲了个澡下来的时候程修杰的面已经端上餐桌了,两大碗简单的海鲜面热汤面,颜色搭配很协调,赏心悦目的同时还看得人食指大动。
程修杰从厨房里拿了筷子勺子出来,还没等他坐下安宁就伸长了胳膊从他手里抽了过来,安宁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已经快凌晨了,她是真的饿惨了。
安宁拿过筷子准备下手的时候看着眼前的面停顿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程修杰才又继续吃她的面。安宁只是瞬间想到了她刚回来的哪碗面,她煮好又对着面打喷嚏的哪碗,和现在她正在吃着的没有多大的不同。
要说不同大概就是这碗是程修杰煮的,哪碗是安宁自己煮的,再有就是心境已然和以前不同了。
回想之前,哪个时候刚刚看到哪样一幕的安宁只觉得满心折辱,在发现一切有重来的机会她一心想着快点想办法脱离程修杰,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一切是重来了,不过是她之前设想的重来。这一段的时间她有机会从一个客观的角度重新的去审视看清楚,重新去感受,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理清她跟程修杰之前的纠葛,把上辈子错过的事情有机会可以重新来过。
这样的机会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吧,安宁觉得,如果不珍惜甚至是重蹈以前的覆辙她自己可能都会瞧不起自己,毕竟已经知道了底牌如果还能像之前一样输得那样惨,一向自诩聪明的安宁第一个会唾弃的就是自己的智商了。
吃完面的安宁抽了纸按了下唇角,又喝了水压了一下,然后看着程修杰正色道,“程修杰你今天绝对有事儿。”
听了安宁的话,程修杰抬眼看着安宁,也把筷子放了下来,安宁明显不是发问而是陈述事实的态度,所以程修杰也避无可避。
“我以为有了之前几年的…嗯…经历,或者是前车之鉴,我们都该从中汲取教训才是,所以,你能把你想脑子里现在想的东西说出来吗,你不嫌憋闷我看着也好奇。”
“你确定要我说?”程修杰看着安宁挑眉毛,如果说了她不炸才怪。
安宁点头,等着听下去的意味很明显。
程修杰斟酌了一下语气开口,“我不想你跟陆飞走得太近,最好是不相往来。”
“什么?”安宁以为自己听错了,程修杰反常关陆飞什么事儿。
“我说,我不想你跟陆飞来往。”程修杰看着安宁又重了一遍。
“关陆飞什么事儿,我们是同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以前不也认识吗?”安宁觉得可笑,甚至还有些不可理喻,但心底却是疑虑更甚,程修杰不是会无的放矢的人,“理由呢,总得有个理由吧。”
‘理由就是那家伙喜欢你,从上学的时候开始就对你没安好心’这话程修杰当然不会说出来,安宁本来就不知道的事儿这辈子程修杰也不打算让她知道,但是实话不能说,瞎话也只能现编了,程修杰抬着望了一下天花板,“我看他不顺眼行不行,艺术怪人,哪哪看着都不顺眼。”
说完程修杰转眼盯着一边墙壁上的油画,安宁最近添置的,没有特定的形状线条,只是大片的各种色彩堆叠。
安宁盯着程修杰不转眼,过了一会程修杰认输,像是认命般的低叹了一声然后无奈道:“是他以前老嘲笑我…嘲笑我不敢表白,所以我看着他不舒服。”这安宁总该相信了吧,起码这算是事实。
安宁听完笑了起来,先是耸动肩膀后来是便是放声大笑,这样的答案还真是非一般的让人意外。
“程修杰,陆飞是我同学,更是我上大学时候最好的朋友了,所以你也不是小孩子,自己的情绪应该会自己调节。”安宁的话说得有些语重心长的,像是家长哄哭闹要糖吃的孩子。
“就不能考虑一下,你们现在也不在一个圈子里,你在娱乐圈演戏,他做他的艺术怪人,想要没有交集还是很容易的,而且之前你们不也多年没有联系吗?”程修杰看着安宁,声音淡淡的但却透着隐隐的坚持。
安宁这才意识到程修杰之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于是重新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审视,程修杰同样直视了过来,两个人相互对视了半晌,不知道的单看表象肯定以为是一出含情脉脉的告白戏,只是也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各自的不妥协,彼此的坚持的碰撞也只有两人才知道。
最后是安宁先撇开了视线,同样把目光落在了刚刚被程修杰盯着看的哪副画上,热烈而奔放。
“程修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有一点,我不是以前的安宁了,不再是以前你一句话我就会小心翼翼的奉若真理,一切围着你转的哪个我了。”安宁停顿了一下,虽说现在的生活安宁舍不得折损,但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为好,以前过去的许多年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有些事情我不再会向你妥协,虽然这么说你听了可能会觉得不舒服,但这是事实,也是我的坚持。”
“还有陆飞,他是我朋友,和他来不来往只能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自己的决定。”
安宁说完,微勾嘴角笑了一下,望向了程修杰,眼神平静,无波无澜,等着他的反应。
听安宁这么提到以前,无端的程修杰就有些生气,不过是气自己。
那些彼此误会的年月,时时都在提醒着他过去那么年的愚蠢行径;那些错过的时光,就像埋在心底的荆棘,时不时的总要破土而出,刺破皮肉,把痛感传遍全身的神经。
还有安宁这样平静的阐明她不再是以前的自己,是的,她不再是以前的她,这些也都是他造成的,程修杰再看安宁那过于平静的表情一时竟没有勇气再于她对视,迎接她的眼神,程修杰气闷,迅速起身直接走去了阳台。
安宁扭头看着伏在栏杆上的背影,在这已经渐渐安静下深夜里显得有些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