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他觉得自己对衣飞石的爱已经到了极致的时候,衣飞石都会潇洒无比地打破他的壁障。
喜欢怎么会有尽头?越是和小衣在一起,朕就越喜欢他,稀罕他。
“行啦别跪了,进来。”谢茂喝了一碗降暑的青草汤,等了小半会儿,气也平了不少。
这座水亭子建在莲池中,旁边有座富有野趣的水车哗哗采水而上,自亭子顶端的八角瓦上骤然冲落,将八角瓦的七面挡板抽开,水流就从七面画屏一般垂落,形成包裹住水亭子的水帘。仅有一面可供出入。偶然清风吹过,亭子里七面透凉,比外边清爽许多。
衣飞石进亭子之后,郁从华服侍他换了软鞋,端上温饮点心,见皇帝瞥了一眼过来,连忙把亭子内的纱帘一一放下,带着所有下人都退了下去。郁从华背对着水亭子跪坐在门前守着,亭上八角瓦最后一块挡板抽开,水亭进门的一面也哗哗落下水屏作帘,彻底将水亭子隔绝在水帘之中。
水帘如珠落玉盘,腾起的水雾扑在里边的纱帘上,内外朦胧不清,宛如梦幻仙境。
谢茂歪在榻上候了许久,衣飞石进来就知道他要不耐烦了,所幸早就预备好皇帝午后要来,身上都洗过了,忙褪了下裳上榻,叫皇帝从背后搂在怀里躺着。谢茂再急躁也记得摸了摸,觉得稍微有些涩了,又抹了些药膏,方才轻车熟路地插了进去。
大热的天气,水亭子里很凉爽,谢茂扶着他的腰身抽送了数次,就忍不住呻吟道:“朕真是恨不得日日夜夜都膩在你身上……小衣,你怎么这么好?朕好舒服。”
衣飞石本是清爽冷静不惧暑气,在这水亭子承幸不过片刻,倒是被弄出了一些热汗,同样享受地歪在皇帝怀里,微微抬起臀,方便皇帝驾驭:“臣也觉得陛下好。难怪世人都喜欢此事。”
谢茂就忍不住笑,搂着他磨了许久,直把衣飞石插得股间淫水潺潺,肛口微红,才泄了出来。
雨歇云收之后,衣飞石绯红脸颊歪在谢茂怀里轻轻喘气,谢茂拿起一条毛巾替他擦了擦身上的汗珠,突然促狭,悄悄换了一条干净的帕子,轻轻按在衣飞石才承了雨露的湿润双股间,上下擦了擦。
衣飞石被他擦得浑身火星子都炸了,眸中腾起欲火:“还想要?”
“要什么?”谢茂将身底淌出的精液接在毛巾上,拿给他看,“吃了这么多还不够?”
衣飞石夹住他的腰肢,骑了上去:“要陛下幸臣。软的哪里够吃?臣要硬的。”
谢茂一边笑一边亲吻他的脸颊,二人温存亲吻片刻,又硬了起来,马上就喂给衣飞石吃了。第二次尤其地持久,从下午一直做到了夕阳渐晚,谢茂喘息着射了出来,衣飞石也早就射了第二回 。
谢茂做舒坦了,这才有心思关心其他的。
衣飞石服侍他擦了身子穿上寝袍,炊了一壶热汤煮茶,服侍他喝了,谢茂才问道:“那三个小东西怎么回事?四个月时间都躲哪儿去了?”
衣飞石竟被他问噎住了,小声说:“还没问出来,陛下就叫把他们关起来了。”
“朕关错了?”谢茂拉住他的手,看着他兀自泛着春潮的脸,“你就不想把他们先关住?”
衣飞石觉得皇帝是太性急了些,不过,那是皇帝,哪里能和皇帝犟嘴?只得点头承认:“想。”
谢茂才得意地亲了他一口,给他理了理才穿好的衣裳,吩咐道:“小郁子,传膳。”
水亭再度放下一块八角瓦,门前水帘淅淅沥沥地止了,几个宫奴在亭前擦了地,铺上干净的毯子,郁从华带人进来收拾了榻上狼藉,很快襄国公府厨下就送来了饭菜。此时天色已晚,点上宫灯,衣飞石把三个孩子可能遇到拐子的事说了。
谢茂不关心这个,人都安安稳稳地逃出来了,听三小鬼历险记?他折子还看不完呢。
“跟她身边的侍卫呢?”谢茂关心的是这个。
衣飞石沉默片刻,轻声道:“我已经叫人捆起来了,等候发落。”
“叫人去问问,来龙去脉说清楚。衣家那两个的护卫,朕不管。团儿身边的侍卫若说不出理由,明日就杀了。叫他们三个都看着。”谢茂吩咐道。
这说话的口吻可不是在和衣飞石商量。衣飞石不敢求情,低声道:“臣遵旨。”
“等等。”谢茂又想起不对,这人不能让衣飞石来杀,“明日朕早些回宫,你再把那三个不省心的提进宫来。朕传旨杀人,不过你的手。”
衣飞石看了郁从华一眼,示意他暂时回避。
郁从华没有赵从贵、朱雨银雷那样老资格,更不敢跟皇帝襄国公顶撞,衣飞石叫他回避,他带着人就退了十丈之外,根本不在乎什么御前必须留人的规矩——他是皇帝青眼方才一步登天,在他心中,皇帝和皇帝喜欢的襄国公最大,规矩是什么?能吃吗?
衣飞石屈膝凑近谢茂身边,殷勤地给谢茂解了一块醩鹅肉,试图劝说:“陛下,依臣所见,臣弟飞珀性情毛躁无谋,行事不计后果,虽说目前还年轻,可俗话说三岁看老,性格只怕改不了……他这样平庸的资质,若要做承继陛下万年江山的嗣君生父,臣只怕他委实担当不起。”
他说的是衣飞珀,可谢茂听得很明白,他指责的其实是谢团儿。
这让谢茂很惊讶,原来小衣反对朕立团儿为嗣女么?
“朕是有心扶立团儿,原因有很多,她与衣飞琥、衣飞珀青梅竹马,也是很重要的理由。你若觉得团儿不够端庄,”他想了想,说,“绵绵心胸狭隘格局小,娴儿倒是聪明,不过,这孩子不声不响爱做渔翁,只怕不肯轻易打头做椽子……”
他以往不着急,是因为这几个侄女儿不好,他还可以挑更年轻的从小养。
现在选择余地就变得很小了,因为,他要养的是侄女儿的孩子。适龄还被他养了几年的宗女就宫里这三个,若是不从这里边挑,就得挑更小的,那衣家的男丁等得急吗?衣飞金家的兄弟他绝不会考虑,可若是等衣飞琥、衣飞珀成婚之后生个儿子,再来配更小的宗女,他活不了那么多年啊!
谢茂对自己天年大限大略有数,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只得和衣飞石商量:“你是觉得她离家出走略蠢了些?小衣,咱们只要她抵上一阵儿,孩子长大了,朕自会周全……”
这几个月衣飞石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在盘绕,今日终于忍不住了,说道:“陛下,何必舍近求远?”
谢茂被他说愣住了,舍近求远?他把最近的几个宗室都盘点了一遍,确实是没有了啊。灯下衣飞石脸色有些扭曲,谢茂忙抱住他,说道:“这是怎么了?不至于为这事儿和朕发脾气吧?小衣,不许和朕别扭啊,朕不爱和你吵架……”
衣飞石低声道:“若陛下有妃有子,万年之后……”
一句话没说完,谢茂倏地将他从怀里扯开,神色严厉地盯着他。
衣飞石根本不敢抬头,却固执地屈膝下了榻,跪在冷硬的玉石地面上,说道:“臣答应陛下,一生只服侍陛下,不近妇人。陛下与臣不同,陛下身系天下万邦,身与江山同,求陛下纳妃生子,臣依然为陛下守贞,绝不二心,求陛下……”
“你抬起头来,看着朕的脸,把这些话,再说一遍。”谢茂一字一字地说。
衣飞石享受了数年独宠,岂会不知道被人全神贯注爱护的美妙滋味?若皇帝不是皇帝,他宁可豁出脸去纠缠苦求,也要求皇帝多爱他几年。
可是,皇帝就是皇帝啊!
皇帝不止有主宰天下的权力,更有承继江山的责任。
事不急到眼前,衣飞石也想不到会如此艰难。
去岁衣尚予在枫林雅筑求皇帝纳妃生子,皇帝义正词严拒绝,衣飞石还为此心花怒放,如今他知道了,这根本就不是皇帝的身后之患,而是眼前之患。原来父亲所求,才是最老成的谋算。
他求皇帝纳妃生子,心里也是极其难过。他如今自私了,不愿皇帝立后,哪怕中宫嫡出才是名正言顺,可是,他就是不愿意皇帝有正宫娘娘……他低着头,自私的羞耻与忍让的痛楚都在心尖打转,哪里还敢抬头看皇帝?
谢茂气得心口疼,往后靠了靠,歪在凭几上,低声道:“你不敢看朕。”
“你起来,朕不为此事罚你跪着,可你实在太过分了。你告诉朕,你叫朕纳妃生子,你用什么身份劝谏?是朕的臣子,还是朕的心爱之人?”谢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