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君上连这枚戒指都销毁了,想来也不会再顾念旧情,那他也就放心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自己强行求来的爱情,给君上带来一丝遗憾痛楚。
谢茂总是信心满满地要对付君上,衣飞石对此的感觉却非常不好。
他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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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交换了戒指,铠铠才带着助理过来,帮助他们更换第二套礼服。
对拜礼是谢茂强烈要求的婚礼环节,负责婚仪的团队也是晕的。现在华夏国学复兴,总有热衷传统婚礼的新人要求行古礼,谢先生要求的这个单纯的对拜礼,真是独树一帜——具体怎么搞,只能听谢茂安排。
衣飞石从来就不认同什么夫妻并重的道理。
天地有阴阳,夫妇有伦常,一个家里你说了算,我说了也算,天天在家吵嘴打架吗?
谢茂非要坚持谁正确就听谁的,衣飞石也不过是嘴上应和。说到底,真到了意见不统一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是他遵从谢茂的吩咐。若非祸及谢茂安危,他吃多少亏也不肯和谢茂顶嘴。谢茂总认为他和衣飞石心意相通、三观一致呢,那不还是衣飞石私底下逊让顺从了么?
所以,谢茂坚持要对拜,衣飞石也没怎么插嘴,一言一行都听安排罢了。
在行礼的礼服安排上,谢茂问衣飞石意见,衣飞石倒是从善如流,说不如用谢朝的礼衣。
——他是长在谢茂肠子里的虫,把谢茂心里的痒处摸得准准的。
谢茂果然满脸幸福,一副“联就知道,你在谢朝就想当朕的皇后了”。不过,若是穿上谢朝的皇帝冠冕,看上去未免太过隆重,一件龙袍就要绣三年,谢茂和衣飞石着急结婚,哪儿有那功夫?
因此,二人的礼服是简化版的龙袍,御常服。大约是太过喜爱想念在谢朝的小衣,谢茂在给剪裁图纸时,将御常服做了一些改动,加了一些襄国公日常穿戴武常服的元素进去。
今日的礼服实际上就是谢朝皇帝与襄国公的日常衣裳混搭版,前片蟠龙穿云,后片山河星辰,腰间玉带,顶上金冠,又有箭袖束腕。
换上这套礼服之后,旁边的助理都禁不住眼前一亮。
诚然谢茂与衣飞石穿着时装也很帅气,换了“古装”之后,气质好像更不一样了。
外面早已铺上厚席,谢茂与衣飞石相携回来,二人也不需要什么司仪唱喏,当一声,宾客们才惊讶地发现,旁边屋廊下居然放着一套完整的编钟。 在编钟附近,还有一支完全传统的乐队待命。
随着编钟一响,原本西洋味儿十足的婚礼,突然之间就穿越回了华夏。
谢茂与衣飞石于席上坐定。
跟随着乐曲指引,谢茂敬酒一爵,衣飞石满饮。
饮毕。
衣飞石敬酒一爵,谢茂满饮。
饮毕。
谢茂再敬。衣飞石再饮。
衣飞石再敬。谢茂再饮。
如此往复,三敬三饮。
谢茂与衣飞石起身,相对而立,举手齐眉,一揖到地,拜。
再拜。
三拜。
延嗣清平与昆仑送来酒具,二人同时相敬对方,满饮。
“自今日始,天地不与我寿。尔同我寿。” 谢茂突然说。
衣飞石险些以为自己在戒指上的小花样被发现了,抬眼才发现满不是这么回事。
谢茂是太激动了。男人在激动的时候,难免喜欢说甜言蜜语。
衣飞石当然知道谢茂有一说一,哪怕是激动之下的许诺,不到万不得已也必然会应诺。他想,我在戒指上留了一抹灵,总能陪先生千秋万岁,就算有了些意外……也不算先生毁诺。
想到这里,他又警告自己,先生能读取心思,从今以后,你必须把戒指藏灵的事忘了,永不念及。
那边说了甜话的谢茂还美滋滋地望着衣飞石,期待一句甜话的回馈。
衣飞石微微屈膝拜礼:“愿随先生千秋。
第619章 两界共主(133)
结婚自然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对拜礼结束之后,谢茂与衣飞石的婚礼也结束了。
这么大冷的天,实在没有支持搞更多花样的客观条件,就算他俩不怕冻,观礼宾客也挨不住。
宾客陆续回桌等着开餐吃饭。
宿贞拟定的菜单必然菜色丰盛,然而,专心吃饭的宾客没有几个,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新人敬酒。
如看着太子情面来吃饭的诸位官员,是等着徐以方陪着新人来敬酒,说几句话,认认人。谢茂与衣飞石的婚礼基本等同于太子操办,能让太子给面子的“表弟”,份量必须不一样。
被宿贞和徐以方邀请来的客人,这会儿也等着新人来敬酒,主要是为了在两位妈妈面前刷存在感。
容家亲族就更简单了,人家等着新人来敬酒,太子的表弟来认亲。
连第一翻译、第二电影受邀参加婚礼的员工旧友们,也等着谢茂和衣飞石挨桌敬酒——也有真心祝福他们新婚快乐的,那也不耽误他们和老板联络感情、刷个脸熟吧?
谢茂和衣飞石换了第三套礼服出来。
西式华夏元素长礼服,看上去比较保暖。毕竟是要跑来跑去敬酒,穿得太单薄了,别人看着帮忙受冻就不美了。都是修士,穿多穿少自己没什么感觉,主要得顾及身边人觉得你冷不冷。
这套礼服设计得很有趣,谢茂是红衣黑衬,衣飞石反过来黑衣红衬,标准的情侣装。
俩人亲爸爸都挂了,由宿贞和徐以方带着挨桌敬酒。
容家的尧舜禹汤四兄弟跟在身后,一大波帅哥袭来,看上去气势汹汹。
最先招待的自然是安排在松鹤轩的客人们,这两桌坐的客人最低也是副省级,内外防卫森严。这么严肃的气氛,早点敬完酒,早点让人家回去……
李延女士笑眯眯地跟在身后,尧舜禹汤连忙给她让了位置,她代替了徐以方,——给谢茂介绍。
这是某某,怎么称呼,和咱家关系多好呀。谢茂与衣飞石敬了酒,再下一个。这两桌客人的酒必须一个个地挨着敬。毕竟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喝酒或是庆祝新婚,而是认人。一桌敬一杯,认得了谁呀?
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这两桌客人才一一安排妥当。
谢茂和衣飞石又跟着宿贞和徐以方去容家认亲,再去见谢茂和衣飞石的亲友,最后才见宿贞和徐以方邀请来的客人。几十桌客人也不轻易,哪怕一桌敬一杯酒,也是寻常人难以忍受的量。
尧舜禹汤四兄弟是帮着挡酒的,可惜,非但没人不长眼来灌酒,谢茂还打了鸡血似的拎着酒瓶子满地转悠。已经行完了婚礼,谢茂心情巨好,看谁都顺眼,看谁都想喝两杯。
别人说一句百年好合夫夫思爱,他就笑得眉眼飞扬:算你小子懂事,会说话,来喝一杯!
衣飞石也不劝说,就跟在谢茂身边,谢茂喝一杯,他喝一杯。
说到底,谢茂高兴,衣飞石同样高兴。反正现在也不是谢朝那沾酒就倒的倒霉体质了,就算仍是沾酒就倒,衣飞石嗑保元丹也得陪着谢茂尽兴。
这俩结婚的小疯子满场跑,宿贞和徐以方拉都拉不住,只好让尧舜禹汤紧紧跟着。
毕竟宾客众多,还有摄影机、摄像机跟拍,万一被人留下谢茂与衣飞石酒后失态的画面就不美了。
哪晓得谢茂是越喝越清醒,越喝眼睛越亮,神着宿贞和徐以方来的宾客都吓住了,看着两位妈妈的面子,谁敢去招惹这个喝疯了的新郎官?大家是来奉承的,把宿女士和徐女士儿子的婚礼搅合了,那两位女士能不记仇吗?
最后只剩下第一翻译和第二电影的员工,还有谢茂在越省的旧友们还敢嘻嘻哈哈陪饮。
这其中,乐呵呵的老何和刚和大上司打了个照面的朱警官特别激动。谢茂拎着酒瓶子过来,这俩就忙不迭地上来酒到杯干,福慧粮司一群鬼差也不示弱,他们喝酒就跟喝水一样,就是尝个味儿,反正也不会醉。
徐以方和宿贞把吃了宴席告辞的宾客们送走了大半,谢茂和衣飞石还在青松堂喝酒。
谢茂就坐在老何与朱警官的那桌上,听老何话当年,讲述顶呱呱闹鬼、地下挖出白骨的故事。
老何知道的真相一鳞半爪,加上他自己的臆测推想,一个灵异故事说得跌宕起伏、乱七八糟。谢茂和朱警官听他瞎扯,二人便满上酒,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