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旸无奈的摇摇头,将兔子抱回了自己的松涛苑,然后就不再管它。
索性香篆香饼都收拾妥当了,也不用担心它再偷吃。
哗啦哗啦,萧旸又在洗澡了。
沈秋檀不屑的撇撇嘴,留给萧旸一个白白胖胖的兔子屁股,还有一小撮毛绒绒的短尾巴。
等到萧旸收拾齐整,着着中衣准备入睡的时候,发现那肥兔子已经靠在他的床榻下方睡着了。
“啧!”肥兔子侧躺着,大耳朵乖觉的贴在后颈上,两条后腿伸得直直的,放松极了。
“倒是会享受。”萧旸上床躺好,给自己盖上薄被,也很快进入梦乡。
原本团团趴着的兔子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的,要是动静大了,说不定会被他当成刺客杀了,所以沈秋檀动作很慢很轻。
她小心翼翼的动了两下,看床上,萧旸没什么反应,再动两下,还是没反应。
这才一个跳跃,软软的跳上了萧旸的床。
然后胖胖的兔子头靠近了萧旸的头,三瓣嘴紧贴着萧旸的耳朵……
“沈晏沣清廉爱民,那账册是真的,济阳城屯粮失窃他有失察之责,却绝非监守自盗,而且,他安置流民、防治瘟疫确实有功,为保一城百姓,更战死在城头上,即便有失察之责,也不该成为这场动乱的替罪羊。”
卖萌是这次变身的特殊计较,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啊!
卖萌卖好了,说不定也能成就一番大事业!萌是一种从心而发的喜爱,柔软和认同,卖萌有效与否取决卖萌对象是否觉得你可爱,这是一种“走心”的技能。
而沈秋檀卖的不是萌,而是希望灌输一种认可,让萧旸认可她灌输的观点,并以为是他从心而发的观点。
她要将自己的观点灌进萧旸的心里,无知无觉,就像是催眠术一样。
这个大胆的想法,来源于去军营的那一天,而今夜终于等来了机会。
有句话叫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虽然不确定有用没用,但试过了就不后悔。
沈秋檀更不想自己没事儿就爬别人的床,也担心次数多了,万一被对方察觉,所以这一回,她由开始的“试一试”心理,转变到了“必须成功”,“我一定能影响他”的决心。
这种决心到了实践的时候,就变成了:
肥兔头一会儿贴着男人的脑袋边,一会儿贴在男人的胸前,动作上小心谨慎,内心里如同念经……就那几句话,沈秋檀来来回回不知道说了多少次。
到后来,她实在担心萧旸会忽然醒来,这些车轮话又加了一句“好好睡觉,打雷都不要醒。”
不知过了多久,沈秋檀说的自己迷迷糊糊,终于成功将自己催眠。
冬日的月光透过窗棂撒了进来,之间一只白胖兔子趴在萧旸的肩膀上睡着了,那样子,活像是一条白色微博。
生来便是萧旸暗卫的萧五、萧六,对视一眼,想去把那兔子拿开,想了想,又退了回去。
……
一夜天明。
还未曾睁开双眼的萧旸,先皱了皱眉。
他向来警醒,但昨夜似乎睡得特别沉,好像有什么东西趴在自己耳边嘟囔什么,自己要醒来,偏偏如同梦魇一般,挣扎不起来……
还有,脖颈一侧那软软痒痒的又是什么东西?
心中大骇,萧旸一下子坐了起来。
只见他身侧那肥兔子睡得四仰八叉,十分豪迈,粉白的肚皮露着不说,胖兔头还敢和自己抢枕头?
难怪刚才脖子颈侧都痒痒的,原来是肥兔子的大耳朵!
这货什么时候上来的?
“来人,备水!”萧旸气不打一出来。
采青推门而入:“世子是要洗漱,还是沐浴?”
往常这个时候,世子一般会和老国公爷一样,先去后罩房的小演武场松松筋骨,之后才会回房沐浴洗漱,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偷偷的瞥了一眼,就见萧旸还坐在穿上,中衣有些松垮,脖颈往下露出了麦色的肌肤和锁骨……
“退下,叫人抬水来。”
这便是要沐浴了。
采青虽然算是萧旸的大丫鬟,但萧旸自从去了趟边关,回来后便再不用人近身伺候,见他只着中衣,采青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儿,可……
“是。”
她只能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沈秋檀迷迷糊糊的睡着,大耳朵一动,哗啦哗啦,怎么又听见了水声?
她往声音源头去看,发现萧旸那厮又在洗澡了。
有完没完,一天要洗几次啊?有洁癖么?还有,自己明明是预备要干一番大事的,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昨晚的催眠也不知有用没用……
应该是有用的吧?好像昨晚自己“念经”之后,自己精神上也十分疲倦。这应该是自己消耗了能力的体现。
见萧旸那厮背对着自己洗澡,沈秋檀觉得他多半有洁癖,不过她还是很累,便动动身子,往被窝里钻了钻,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继续睡。
萧旸:……
“来人,把那兔子给我丢出去,床单被褥都要换新的!”
被拎起耳朵丢出松涛苑的沈秋檀:我X你大爷!
小气鬼,洁癖虫,难怪二十岁还娶不到老婆,小爷诅咒你光棍一辈子!
第二十五章 半路遇敌袭
用了早膳,萧家人按照计划,有马有车向着青阳县驶去。
马车外表朴实,内里豪华舒适。
老国公爷一把掀开帘子,看着日光下泛着光芒的冰天雪地,任凛冽的寒风灌进马车,深吸一口冷气,才满意道:“天气不错!四郎你进来坐,换我来骑马。”
原本是老国公爷带着萧昀坐马车,萧旸骑马跟在马车前后,但现在老国公爷来了兴致,萧旸自然不敢扫兴。
老国公爷将手里的兔子放进萧昀怀里,跳下了马车。萧旸长腿一抬,随后上了马车。
马车里点着暖炉,熏熏蒸蒸的热气里,还飘散着一股栀子花的味道。
萧旸抬眸一扫,就见萧昀抱着大肥兔子,迷迷糊糊已经睡着了,而那肥兔子见他的目光扫来,从东张西望立即变成了闭睛装睡。
萧旸:……
呵,欲盖弥彰的蠢兔子!刚觉得它不过是只寻常兔子,没想到还是鬼精鬼精的,他伸出手放到肥兔子的三瓣嘴下。
沈秋檀立即僵住了,这人,要干嘛!红色的眼睛警惕的盯着萧旸,沈秋檀张开三瓣嘴,就要去咬萧旸的手指……
“嗤!”手指收回,萧旸拿着一小块栀子香篆的残渣,嘲讽道:“下次偷吃,记得擦干净嘴。”说完便懒懒的靠在车上,闭上了眼睛。
看这样子,现在偷吃的,肯定还是祭奠祖母用的香篆,不过祖父都不说什么,自己也不必再如之前一般动气。
沈秋檀:……
萧昀发出轻微的鼾声,沈秋檀扭扭身子,从他的怀抱中跳了出来。
毛茸茸的脑袋顶开车帘的一角,一阵冷气扑面而来。
红色的眼睛望着白雪皑皑的远山近丘,露出了求而不得的焦急。
一只兔子,能急什么?无非是吃不上萝卜青菜了。但沈秋檀并非真正的兔子。
她想逃跑。
做人的时候被关进屋子里,做兔子的时候,也有一群人跟着。因为老国公爷对它的喜爱,她可以吃饱喝足,但也因着这种喜爱,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
他们一路轻车从简,可不是真的从简。
马车之外,除了车夫,加上在骑马的老国公爷,不过就只有六名护卫,但沈秋檀相信,只要自己从窗户跳出去,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抓回来。
隐在暗处的护卫,不知还有多少。
那,该怎么逃呢?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不多时,便到了马车前。
“启禀大人,沈家的那位姑娘逃走了!”
假寐的萧旸睁开眼睛,一把掀开帘子:“什么时候的事?”
来人支支吾吾,还是硬着头皮道:“许是有三四天了……”
萧旸一把敲在车壁上:“三四天了?都是怎么办事的!”
“这……沈姑娘是女眷,属下几个只能守在院门外,平时也就采青姑娘能进去……而且,确实没有看到有人出来……”来人说的含糊,萧旸已经猜了个大概。
他忆起沈家姑娘那双明亮飞扬的眼睛,还是自己大意了。
这几日,他将一大半希望都放在了那只小花猫身上,加上祖父来了,叫他没能及时再审讯那位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