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这边事情了结之后,郭潇带着峦雪回了之前他们和楚笑尘夫妇住着的小镇。
楚笑尘和沈书琴却像是离开了很久似的,院子里落满了树叶。
峦雪看着空旷的院子不由诧异:“书琴姐姐他们去哪儿了?”
“回君山去了。”郭潇收拾了院里落满的树叶,说道:“嫂子去年就有了身孕,楚大哥担心自己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就带着嫂子回去了。”
“啊,那咱们要不要去看看他们啊?”
“不必。”郭潇笑道:“我之前回去看过,孩子已经出生,估计过不久就会回来了。”
峦雪闻言,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
时间好似回到了从前,郭潇经常出门,偶尔三五天,偶尔一个月,偶尔会更长……
峦雪偶尔会跟着他去外面走走,不过更多时候还是留在院子里。
和以往不同的是……郭潇似乎有些变化,嗯,他身边再也找不到任何姑娘了。
额,除了她自己。
当年峦雪偶然见过的柳清秋和颜小玉似乎都有了新的追逐。
又是一年除夕,大雪纷飞,镇上却难得举办了一次花灯会,祈愿着来年太平。
楚笑尘和沈书琴在这天赶回了小镇,看着满天犹如繁星一般的孔明灯,两人带着孩子在街头相视一笑。
而峦雪却是打着伞,独自一人在闹市里来回走着――
走来走去她干脆跺起了脚:“啊啊,郭潇这货是不是又忘了要回家的事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曾经最大的理想就是写武侠小说,但现实教会我做人……我写不出侠客枭雄的风骨,也写不出江湖庙堂的辽阔,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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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独醉千山雪
话音落下,她就想着要不要明早牵匹马直接去找他。
只是刚刚回头,却迎面撞上来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姑娘,十二三岁,正哭着喊着往另一条街道跑。
峦雪伸手将人扶起来,正要说话,对面却忽然伸过来一直粗糙的手,将那孩子拉回去就在背后打了几下:“让你到处跑,让你到处跑,这满大街人的人,我看你跑丢了谁还知道你!”
小丫头被打了,就直接扯了嗓子哭:“呜哇啊啊……”
峦雪看着有些尴尬,抬头正要劝解两句,却在看到那妇人脸的时候,微微僵住。
这时候那妇人也把孩子紧紧牵在了手里,听着孩子哭着喊着要买花灯的请求,她皱眉,却还是点了头:“买买买,买了你三个月别想有珠花戴了。”
那小丫头就哭着喊:“我不要珠花,我要花灯。”
妇人无法,只得抬头,对峦雪说道:“这位姑娘,刚刚孩子莽撞,抱歉了。”
“不妨事。”
峦雪笑了笑,侧身让她们过去。
鬼使神差的……她悄声跟了过去。
那姑娘拿着花灯,在河边放了,许了个愿,希望……希望早几年走散的姐姐平安。
那妇人在她身后忽然泣不成声,满目羞愧。
峦雪看着这番景色,恍惚了片刻。
之后才笑了笑,转身准备回去,却落入了一个满身风雪的冰冷怀抱。
她微怔,而后抬手拭去他肩上积雪,同时骂道:“你还知道回来啊!”
郭潇轻笑,抓住她的手就吹了吹:“哎呀,可别冻着了,哥心疼啊!”
“去你的!”
峦雪没料他贫,哭笑不得,抬手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末了手底下没忍住又去揉了揉。
郭潇牵着她往回走,同时笑道:“都说女人是刀子嘴豆腐心,现在看来,还真没错。”
“想得美呢你。”峦雪打着伞,看着他又是满身积雪,想了想,忽然说道:“郭潇,你背我回去吧。”
“好啊。”
郭潇说完就蹲下身。
峦雪拍开他肩上和背上的雪,又把他头发捞开,趴了上去。
等郭潇走了几步后,她忽然问道:“你这回又是多久没洗澡?”
郭潇:“……”
我说半个月会不会被你揍?
绝对会!
打死不说!
然而不说也没逃过被揍的命运……峦雪在他头上敲了个爆栗,第n次威胁:“以后不把自己洗干净就不准进屋!”
“好好好,知道啦知道啦……”
郭潇顶着两个新鲜出炉的包往回走,同时嘀咕道:“我这还不是为了早点回来见你…死丫头。”
峦雪敲他:“你还跟我贫!”
郭潇一撇嘴,切了一声,末了又吊儿郎当道:“你不就喜欢我贫吗!”
“……”
我还喜欢你浪呢!
峦雪瞪眼:“你这么贫,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吗!”
郭潇理直气壮:“我就仗着了怎么着啊!”
峦雪:“……”
幼稚不幼稚。
峦雪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她无语低头,把下巴磕在他肩上,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
“笑你。”峦雪戳了戳他脑袋,“跟个孩子似的。”
说完就放下手,却故意在他胸口上摸了一把。
郭潇低头轻笑:“这可还在大街上,别撩我啊!”
“……谁撩你了。”峦雪撇嘴:“我这是在调戏你!”
郭潇:“……”
有区别?
两人回去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从另一条街回来的楚笑尘和沈书琴……楚笑尘怀里抱了个娃,孩子睡着了,但许是梦到了什么好事,脸上有着微微的笑。
峦雪这几年变化比较大,个子长高了,皮肤白了些,容貌也长开了……沈书琴看到跟他们打着招呼的郭潇背着这姑娘还有点愣神:“阿潇,这位是……”
郭潇把人放下来,笑道:“是阿雪啊。”
峦雪哭笑不得,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嫂子,楚大哥,我是峦雪,你们不认识啦?”
她去了青岩之后,虽然经常传信回来,但却从未说起过自身变化,也从未问过郭潇的事情……久而久之,沈书琴便当她是忘了这回事。
而今再看,兜兜转转,人还如旧。
“你这变化有些大……我看着,看着也就眉眼还像,不过比以前漂亮多了。”
沈书琴拉着峦雪一阵打量,末了看着正从楚笑尘怀里接过孩子抱着往里走的郭潇,忽然凑过去小声问道:“之前阿潇传信回了君山,我跟楚大哥还不大信,你们这是……真的成了?”
峦雪红了红脸,点头。
“挺好的……”
沈书琴见状就不由感慨,末了笑道:“这小子这下总不会一年到头都不着家了……”
以往郭潇心里没什么牵挂,往来江湖也只求个自在,仗义出手的时候常有,受伤垂危的时候同样常有,只是他在外的时候从来不说。
而今心中有了个牵挂,在外行走之时,自然得学着照顾自己。
想到此,沈书琴就拉着峦雪的手笑道:“把这小子就交给你,我跟楚大哥也放心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
峦雪郑重应下。
郭潇和她说过……他是十岁的时候被楚笑尘拎回君山加入丐帮,后来又一路跟着楚笑尘和沈书琴的。
当时两人还未成亲,一路吵来闹去,全是化不开的矛盾,但谁也没把当时还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当成累赘丢开。
于他而言,楚笑尘和沈书琴是兄嫂,也是父母,恩重如山。
峦雪本就是重恩之人,从前被他们收留的情意还记在心里,而今多了这么一层牵绊,便更觉长久与紧密。
这样的安稳生活,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如何能不珍惜?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明天the end
第11章 独醉千山雪
(番外)
我一直以为,“女人”在我眼里就只有三种。
一种是当初为了让我活下去,不惜割肉放血喂我的娘。
我已经记不太清她的样貌了,但她让我活了下来,她给了我两条命,一次是我出生,一次是她去世……
一种是楚大哥的妻子,沈书琴。
楚大哥把我捡回去是给了我一条命,后来我突发重病,嫂子为了救我而亲自上山采药,累极小产,丢掉了和楚大哥的第一个孩子,他们没告诉我,但我知道,也一直愧疚……我叫她嫂子,也敬她如母。
还有一种,就是那些整天追着我喊打喊杀要死要活的……说不上来究竟算什么角色的女人。
她们有的跟我说喜欢我,但我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