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钢筋铁骨菟丝花+番外(89)

用温暖的肉身抵挡毒蛇的獠牙,“这便是感化。”

光鉴言语诙谐,说起途中故事,更是津津有味,临了感叹,意味深长,发人深省。别说这些一生没离开过家乡见识短浅的普通人,就是王怜花听着也有些评书相声的意思,语言艺术之高妙尽在此。

可王怜花不想再听了,朗声笑道:“大师所言有理!”

一言既出,周围百姓从光鉴营造的氛围种清醒,纷纷散到两边,让王怜花通行。犹如摩西分海一般,人潮散开。等王怜花走过,人潮又聚拢过来,簇拥着王怜花走到高台前。

王怜花脚下用力,笔直飞上高台,这一手功夫,台下轰然响起叫好声。光鉴心中咯噔一声,知道事情要坏。

果然,王怜花风度翩翩道:“大师佛法高深,自然能感化毒蛇。我等凡人东施效颦,只会被毒蛇咬死。若是在野外看见毒蛇,不理睬是最好的。若是有冻僵的蛇,斩杀才是正理。除魔等于卫道,大师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阿弥陀佛……”光鉴只能低宣一声佛号。这个故事还有后续的,的确有人效仿贤能怀揣毒蛇,结果被咬死了。故事在他口中,要说明的是信仰不够虔诚,才会被咬死,用心供奉佛祖,毒蛇才能变回金鼠狼。

情景营造不能被打断,有时候你都觉得奇怪,两人吵架的时候,我怎么就怂了。在对方营造的情境里,脑子打结一样不能转弯,明明时候冷静下来就想清楚的啊。冲动消费、过激杀/人都是典型。

光鉴营造的情景被王怜花破坏,台下百姓就只是津津有味听了个故事。

远处的钟声悠扬,一人拍大腿道:“遭了,遭了,货船开进来了,要去卸货啊!”有他带头,听故事的人一窝蜂往外涌。一边走一边议论:“今天真值啊,领了不要钱的药包,还打发了时间,还见着明公啦。”

“就是,就是,明公一身功夫可真俊啊。不管见多少回,我都看不够!”

把幸兴高采烈相互交谈着散去,光鉴几个徒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大约没经历过讲经之后百姓轰然离开的事情。

“我在县衙久侯大师不至,只得亲来迎接,打搅法会,大师勿怪。”王怜花一拱手,态度又温和起来。

“阿弥陀佛,有劳明公。”光鉴此时心中全是宿命般的叹息,他与道安师出同门,如今道安已成雄主苻坚座上宾,他却只能游历四处,争取信徒。难道自己真的不如他吗?他痛下决心,割舍北地过往威名到南方弘法。本以为边境一小县,手到擒来。唉,出师不利,难道预示着他南方之行不顺吗?出发前,他与道安有过谈话,道安说,佛主法旨不在南地,莫非他才是对的。

王怜花不理会光鉴莫名的颓废,管他思维发散到哪儿去了,就是不准在晋兴传/教。

三天转瞬额而过,把人送上商船。商船上的老油条,听佛法宣讲可以,让他们掏钱那是打死都不可能。光鉴弟子想要刺探商船机密,更是不要想。商船管理严格,谁泄密谁负责,泄密也相当于丢钱,这些死要钱绝不会吐露一个字。

光鉴坐在甲板上,听弟子们回报,低低叹息:“王惜王怜花,此子前程不可限量矣。”

打发了光鉴王怜花仔细梳理晋兴和周边局势,才发现不止有佛教,天师道在这里也有传人,更别人民间淫祀,拜狐狸、青蛇、黄鼠狼之类大仙的。想想天师道在南方沿海一带都快揭竿起义了,王怜花心头一阵发麻,不管你信什么,决不能代替衙门职能。

“主公,世上哪有强制别人信什么不信什么的,就算强逼,也逼不出结果的啊。”卢钊叫苦,梳理治下僧道,不是轻松活儿啊。

“我知道,没让你逼,只让你了解统计,这都不能干吗?”

可你统计清楚,早晚要让我干的啊。卢钊苦着脸,给王怜花科普佛教在南北两房的盛况,别的不说,南方高门就有无数人信仰佛道。

“谢万谢太守曾言:二郗谄于道,二何佞于佛,二郗说的是郗太守兄弟。虽是谢万刻薄,但也能窥见高门对佛道只尊崇。主公每月都有钱粮布帛从郗家来,您知道他家尊崇天师道的吧?听说王右军也是道教居士,王子敬年前还在白鹤观做了一场大道场,与会之人俱传风流名声。”卢钊小心翼翼引而不发,你知道自己家、自己未来岳家都信道的吧。别大水冲了龙王庙,到时候打到自己人头上。

王怜花皱眉挥退卢钊,铺开信纸给图恩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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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家自出孝之后,门庭就热闹起来,朝廷也没有忘了郗家。

征召的诏书很快发到会稽,大家长郗愔拜为镇军将军,起复郗超为散骑常侍,郗融为琅琊文学,郗冲为谏议大夫。二品、三品、五品、六品,对郗家可谓不薄。

郗愔拿着诏书,叹道:“老夫本是以老病退下,没有年岁越长反而求官的道理。”

郗愔在桓温当权到时候就被拜为镇军将军,又赐开府仪同三司,他都没有接受。不仅仅是看出桓温根基不稳,更是急流勇退的意思。他都六十开外的人了,合该颐养天年,为家族培养下一代。

郗超更是骄傲,连诏书都没看上一眼,只有郗融、郗冲眼含期盼。

郗愔看了儿子们一眼,道:“你们兄弟商量着办吧,老夫老矣,不管人间事。”说完一拂袖子,悠悠然走了。

三兄弟以郗超为首,郗融问道:“大兄,我等可要接受朝廷征召。”

“微末官职,吾安能受谢家小儿桎梏。”

“那我等也不应征召。”郗融决定跟随兄长,立刻出口附和。

“你倒不必,在家乡做做小官也可。不过,若能继续养望,日后不止五品。”郗超点评。此时,朝廷征召贤才,避而不就,是彰显风骨、淡泊明志的常规操作。只要你贤德的名声越传越广,朝廷迟早还会再次征召,且一定比上一次官职更高。

谢安当年就是遵循这样的套路,最后东山再起。而郗超与谢安有仇,是不会屈居于仇人之下的。

“我们兄弟自然跟随大兄的脚步,继续养望就是。”郗融下了决心。

“我听大兄、二兄的。”郗冲没有意见,家里的日子更自在,他们郗家也不缺那点儿当官的俸禄。

郗融回到屋中,李氏正把婢女指挥得团团转,见这一屋子杂乱不堪,郗融皱眉:“你干什么?”

“收拾行礼啊!朝廷不是征召郎君任琅琊文学吗?咱们一家得收拾收拾去建康吧!”李氏兴高采烈、眉眼飞扬,眼中全是对都城建康的向往。

“不去。”

“不去,什么意思?”李氏一惊,赶紧挥退满屋子乱窜婢女,“郎君说的什么话,怎能不去建康。”

“大兄不愿应诏,父亲也不会起复,哪有我独自一人应诏的道理。”

“凭什么啊!”李氏怒火高涨,“大兄不应诏是他的事,凭什么也不许你做官。他有偌大的名声,朝廷都不敢怠慢他,他一出孝,巴巴派人来请。可你不一样,这些年只做着微末小官。如今好不容易升上五品,入了中等,这样的官职都不去,下次难道还有这样的好机会吗?”

“胡说什么,阿父也没有应诏!”

“阿父多大年纪了,自然不该操劳,郗家如今朝中无一人为官,正该奋勇向前。凭什么因大兄个人喜好,就管着不让你出仕。”

“闭嘴,不许妄议大兄。朝堂之事,岂有你插嘴的余地,还不快快住口。若让大兄知道,岂不伤我们兄弟情分。”

“若真有兄弟情分,当初桓大司马得势的时候,就该为你求一个官职,好过这些年坐着七八品小官,我出门都不好意思与人交际。一直守在会稽老家,我什么时候才能去建康看一眼!”

“越说越不像样了,你若心慕繁华,独自去建康吧!”

“郗融,你什么意思,你是要休我吗?”李氏音调陡然拔高一截,在门外听了半拉子的郗彻赶紧冲进来:“阿母,阿母,有话好说,怎能说这样的气话,您置儿子于何地?”

“是我说话难听吗?你阿父这个没良心,我这都是为了谁啊?”李氏见儿子来了,不好意思和丈夫再吵,帕子捂脸呜呜哽咽。

“阿母,阿母,阿父不是那个意思,话赶话到这儿了,您今早才簪的鲜花都歪了,儿陪您去整一整妆容。”郗彻习惯父母拌嘴,也知道如何才能哄住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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