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钢筋铁骨菟丝花+番外(78)

胡人原先还趾高气昂,借着几年前的大胜扬威,在市场欺行霸市,然后被巡逻的衙役教做人。和当地百姓发生冲突,只要是他们无理,总会被强硬惩处,背后有什么贵人都没用。晋兴的新县令出人意料的强硬。好几次派了小股骑兵过来,都被打得大败而归。过后又与背后将军、王公拉拢关系,化解矛盾。胡人想要他们的商品,他们王怜花想要胡人的市场。慢慢大家都形成默契,为了几个商人,不值得大动干戈。

如今胡人汉人的区别,只有抢着买东西的时候用来骂人。

“小妹与我想到一处去了!”看着信中图恩说瓷盘不够用的事情,王怜花击掌,他已经在筹划烧造白瓷了。再过千年,这里可是有“磁器口”的名头,现在他成了老祖宗,就先把瓷器行业发展起来吧。

“明公,听闻随船押送了整整一舱的风干鸡鸭火腿来,这是卖给商人,还是……”

“找石中僚来,这是我给咱们晋兴衙役备的补给,都发到军中。”听听,一舱的肉,都分给士兵。当然,晋兴是没有资格建军的,即便身在前线,有便宜行事之权,晋兴的“军队”仍旧叫衙役。只是分了上战场杀敌的衙役、管街市治安的衙役、兴建工坊的衙役……

“明公不必找,见船来了,早早有人去营中通知石兄,他才不会放过这一船肉食。”狄安吐槽道。他和石忠辽都是三十出头的人了,在十几岁的小明公手下却干得津津有味,别的不说,只说着每日的肉,就足以让人死心塌地。

王怜花刚来赴任,狄安还有些看不起这面嫩的上官。没想到他一来,日子肉眼可见好转。考评官员总以劝课农商、教化百姓为标准。可作为基层官员,他太清楚若不能温饱,说什么教化都是白搭。

自家明公有本事,不怕前线虎视眈眈的大军,一来就买下大片土地,圈做庄园,相当于给百姓白送一笔钱。当时地方大族都看着新来县令的笑话,没行到明公引导百姓拿这笔钱,占了码头的地,干起货运。

他们晋兴自古就是码头,“古渝雄关”的牌坊就高悬在码头上。先前因战事威胁,没有大商家、大船队航行,让王怜花捡了个便宜。船运是个高投入高产出的行当,而他们明公最不缺的就是钱。没见这源源不断从会稽来的信件和物资,天下谁人不知,会稽出名门。王氏,刚好是会稽大姓。有家族就是好啊,一出生就在别人的终点上。狄安看着明公如今仍旧软嫩的脸蛋,下巴半根胡须没有,小小年纪已经做到七品县令,真让人羡慕啊!

初到任时圈下的庄园都被建成了工坊,里面出好铁、好铜和白瓷,反过来又给明公赚了一大笔钱。此时就任地方,个人财政与地方经济就挂钩了,怪不得有父母官之称呢?

“除了指名给我的箱子留下,其他都按旧例分了。剩下的东西全卖了,换铜、铁、马匹。”

“是!”狄安抱拳退下。

没有外人,王怜花才不端着架子,靠毫不客气问卢钊,“你来干什么?”

“主公,属下是来报喜的。瓷窑中烧出白瓷来了!”李钊不在乎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态度,奉上手中木盒。盒子里用大红布托着一个细口美人瓶,衬得光可鉴人的瓷器染上一层红晕,如美人含羞。

王怜花随口看了一眼,嗯,不错,有几分骨瓷的影子了。还是不够薄,若是再薄一些,能烧出其他颜色就更好了。

卢钊佩服得看着自家主公淡定模样,他刚看到这瓷器的时候,和看到满屋金子没有区别。转念一向,连方子都是他拿出的,这么平淡也属正常。卢钊本是个江湖骗子,没想到一头撞进真仙怀里。受几句气话算什么,他可是见过主公在树枝间飞腾的景象。这是活生生的谪仙人啊!

“好样的,双喜临门!等船回去的时候,装一船白瓷回去,免得她做菜都没有好盘子配。”

卢钊抽抽嘴角,“她”在主公口中出现太频繁了。卢钊隐约知道王怜花在会稽老家有位世交小娘子,多半姓郗,狄安这愣头青曾问过,主公答曰:“妹妹”。卢钊撇嘴,什么妹妹,是未婚妻吧。估计长辈们有默契,先让他们书信来往,日后必定要成一家人的。早晚是一家人,现在不是啊!一船白瓷做人情!居然拿价值千金的白瓷盘做餐盘用,只有你们世家大族才这么奢侈。

“外面胡商还等着呢!早说好给他们大量供货。”卢钊委婉提醒。

“哎,你懂什么,先紧着会稽那边。如今天下风潮从世家高门吹出,送回会稽正好。再分一批船到建康去,那里有钱人更多。至于胡商,也不要客气,明面上说我们的货都是从建康拿的,千里迢迢运输不易。暗地里高价走私,把那些胡人手里的金银铜铁都换过来,最好让他们把马刀都换成瓷器。”王怜花恨不得祭出茶叶的大杀器,可惜现在占领天府之国与他们毗邻而居的是氐人,天府之国可不缺绿色植物,茶叶的功效不能发挥。王怜花恨恨想,若是我能辅佐千古名相谢安挥师北上一统中原,茶叶肯定是要祭出来的。

“是,我这就去安排。”卢钊已经习惯听从王怜花的命令,听他这么说,免不得为胡人掉几滴虚伪的同情泪水。

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啊,卢钊在脑子里想到古书《管子》,当年贤相管仲也是用类似的法子,拖垮了鲁国,杀敌于无形啊!

王怜花仙人的形象在卢钊脑中更清晰一些,心里的忠心与臣服更深一层。

王怜花挥退了卢钊,从漆盒中取出一张布帛摊在桌上。这是一张树状图,最上面写着政治、军事、文化、经济四排大字。做了县令,全面掌握一个县的方方面面。政治上,这里是前线,不必担心有人抢他的饭碗,钱能有命重要?他可姓王。文化忽略不计,如今的名士都在建康城,这里也发展不起受高门世族垄断的文化。

重点就在军事和经济上。用衙役打开军事的缺口,用前线做借口,多养一些兵。以长江便利的航运为依托,对内拳头产品是铁器,对外的糖衣炮弹则是白瓷。发展这两年,白瓷的烧造终于达到标准,王怜花誓把白瓷卖出黄金的价格。

从魏武帝曹操篡汉之后,中原大地都只能保持相对和平,所以形成了军政何合一的政治理念。晋以裙带关系篡魏,又不敌北边诸胡攻伐,南渡偏安一隅。连操纵废立之人都只能是掌握军权的大司马桓温,军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有这么多活生生的例子在,世人应该崇拜军人、向往军权才对。可人家就不,如今世族任职还讲究“清贵”,比如著作郎、秘书郎、黄门郎这种在皇帝身边担任秘书、机要之类的官职最受欢迎。治理百姓、劝课农商那是“浊官”。

只看此时受人追捧的美男,就能窥见他们的审美,卫玠是被看杀,何郎傅粉被传为没谈,受人追捧的是女性化的美。

啧啧,虽然晋人的政治理念有问题,但审美眼光还是有的。王怜花摸着下巴想道。

用过午饭,王怜花带着卢钊一起去庄园瓷窑看新烧制的白瓷。

王怜花一身劲装,不带衙役随从,翻身上马,奔驰而去。他如今功法小成,世间鲜有敌手,除非出动大军,否则留不下他。王怜花身量已经到成人高度,只是面容看着稚嫩,感谢此时偏于女性化的审美,少年人单薄的身形也不奇怪,加之王怜花气质稳重,到晋兴两年来做的事情有目共睹,大家也不再以年龄看轻他。

到了庄园门口,守门人恭敬送他们进去,大师傅已经等在瓷窑门口。

“赵师辛苦,今早送上的白瓷我已见了,果真巧夺天工。有了白瓷,于我是如虎添翼,赵师是我的恩人啊!”王怜花快步上前,扶起行礼的赵师傅。

“明公过誉,我一烧瓷匠人,得明公知遇之恩,才能继续烧制瓷器,明公才是在下恩人。”赵师傅,头发花白、胡子拉碴,不知什么年纪。若说他年纪大,摔打泥胚的时候,一身腱子肉,比年轻小伙子还能干。若说他正在壮年,一头花白的头发也没有说服力。

不管他的年纪,王怜花看中的是赵师的技艺。最先遇到他的时候,他正用小炉子烧造瓷器,日子过得可怜巴巴,一屋子图纸,烧出的瓷器虽然精美,可他没有门路,就摆在集市上卖。能在集市买卖的人都是市井人家,对他们而言,用陶器装东西和用瓷器装东西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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