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纳闷:难道风知行和他们认识?
那对老夫妇带着他们穿过村子,来到一处不大的砖瓦平房,是他们的家。
据老爷爷自己说,他们的儿女都进城务工了,孙子孙女也在城里上学,逢年过节才会回来看看他们。平日里就他们老两口自己。
“家里准备了点儿清汤寡水的,你们快进来歇脚。屋子也都收拾好了,你们踏实住下。”老奶奶笑道。
温乔没成想待遇这么好,她看了看风知行,见风知行没有任何异议也就没说什么。
孤独惯了的老人一看见年轻人就会特别热情,恨不得什么好的都给小辈儿。老奶奶看温乔就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还说她耳朵生的有福,将来会一定会嫁个知冷知热的好丈夫,儿孙满堂。
温乔听得不好意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顿饭吃下来,天色早就黑透了。
老爷爷跟风知行说了句“地方就在西南方向8里地以外的林子里”,然后就和老奶奶归置桌上的碗筷。温乔赶紧跟着帮忙。
等事情都办好了,夫妇俩进了他们的屋子休息,温乔和风知行在院子里说话。
“风同学,你以前来过这里?”
风知行没解释,只说:“后半夜我们得出去一趟,你现在可以休息休息。”
温乔没太明白这话,风知行进一步说:“灵璧的方位已经锁定,只是还需你亲自到那里才能找出具体位置。”
“已经锁定了?”温乔十分惊讶,“可是我进了这村子以后什么都没感知到啊。上次在羊华镇……”
“这里的灵璧守护人是自然死亡。”风知行淡淡道。
百来年前,一对年轻夫妻路过彦水县。
当时,妻子已经患上唠症,自知不久于世便与丈夫商议在这里度过余下的日子。
丈夫在县外搭了间茅草屋,和妻子过着恬然的田园生活。丈夫擅于医术,偶然帮县民治过几回病,这些人大多康复得很快。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县里人都来这儿瞧病,夫妻俩的口碑也越来越好。
后来,妻子终于撑不住了,在初春的一个清晨安然离去。
县民们为了感谢他们夫妻俩往日为县里做的事情,就在县里靠着小溪边风景最好的地方选了块儿坟地。
而丈夫为妻子守孝3年后,忽有一日,也从这县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没有回来过……
温乔顺着风知行的话理思路,估计那位妻子就是灵璧守护人。这样的话,灵璧十有八九就埋在她当年下葬的坟墓里。换句话说,他们后半夜是要去……盗墓!
“这是不是有点儿缺德啊?”温乔问,“死者为大。”
风知行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有的事不得不做。这是命运使然,谁都逃不过。
温乔见他不回答,又问:“风同学,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呢?难道史籍里还有记载这样的事?”况且就算记载了,又怎么能确定这一定就和灵璧有关。
月色朦胧,村里有些人家养的狗,时不时传来几声犬吠。
风知行的沉默总是让温乔无所适从,因为那感觉就像他很遥远,他有他自己的世界。而她,走不进去,更触碰不到。
心生此感的温乔失落而难过,她轻声道:“那我先进去了。晚上你来叫我。”
她转身离开,没走两步,风知行的声音忽然传来:“那医者姓白。”
温乔脑子里嗡了下,猛地回头等着风知行,他继续说:“白家历代行医,以治病救人为己任。我所说的那位丈夫,他就是……”
有那么一瞬,温乔好像看到风知行眼底有泪光闪烁。
他们今天要去盗的墓,是白家先人的墓!
第41章
零点刚过,温乔跟着风知行出发前往小树林。
黑暗的村庄、阴森的林子,此情此景,温乔除了想起经典电影《寂静岭》,想不出来别的。
要说自打有了读心术,她也算是半个传奇女性。连和几百年前通灵的事都能做的出来,该是无所畏惧才对。可她大概是扶不起的阿斗,该怕黑还怕黑,该帕金森还帕金森。
她狗比膏药似的贴着风知行走,风知行动一下,她动一下;风知行不动,她就闭着眼心里念“阿弥陀佛”。好几次,她踩到风知行的脚后跟,弄得人家那一尘不染的裤腿都花了。
风知行真真是寸步难行,最后一把握住她的手,问:“这样还会怕吗?”
温乔愣了那么一会儿,然后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终于解除了她502的属性。
俩人在小树林里绕啊绕。
温乔是个路痴,看哪儿都一样,反正是风知行牵着她去哪儿,她就去哪儿。她只时不时的低头偷瞄风知行握着她的那只手。
骨节分明,手指纤长,怎么看怎么符合手控的标准。
白琰之前还告诉过她,先生最擅古琴。弹奏时,宛如置身于高山流水之中,万籁俱静,内心开阔纯净……这好不好听的,她没听过。可想象下把这手放在琴弦上,那绝对是一副“美景”。
“有没有感知到什么?”
风知行一句话问出去,半天没得到回应。扭头一看,就见温乔盯着他的手傻笑。他停下脚步,温乔踉跄了一下,这才回过神。
“怎么了?找到了?”温乔问。
风知行微微皱眉,也不知道是该着急还是该生气,最后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气:“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温乔光感觉“手”了,哪里感觉得到别的?
她诚实的摇摇头,风知行又叹了口气,嘱咐:“集中注意力。”
俩人继续深入小树林。
曾经灌溉抚育彦水县县民的那条小溪早就不见了,越往林子里走越是密密麻麻的树,看不出哪里有什么不一样的。
眼瞅着前面有座小山丘,也就是要到小树林的尽头,温乔心底莫名轻颤了一下。
风知行感到她脚步的迟疑,立刻扭头看她,她说:“或许就是这附近。”
一番搜寻,他们在山丘靠近北面的一捧半人高的荒草后面,发现了仅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墓碑。那墓碑上面的落款还能看到“牧之爱妻”四个字。
风知行站在墓碑前,似是百感交集,握着温乔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温乔心想他一定是见到先人心里感慨,所以不敢有任何打扰,安静的等他平复情绪。
过了会儿,风知行在墓碑附近找了个可以“落座”的大石头,让温乔坐上等着,他去挖墓。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温乔刚才有过的感觉并没有因为找到坟墓而减缓,反而是更加强烈。就好像是有个声音在努力提示她,提示她……还有地方。
温乔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她正想喊风知行过来商量,突然感到手背传来一阵针扎似的刺痛。她本能的倒吸一口凉气,风知行听到动静,瞬间回到她的身边。
“怎么了?”风知行问,“哪里……”
话没说完,风知行发现徘徊在他们脚边的是一条至少1米长的黑蛇!
风知行赶紧抱住温乔转移了地点,再站定时,温乔手背上的两口咬口已经在往外流血。
“这、这不会有毒吧?”温乔觉得自己真是大写的倒霉!
她不顾疼痛,赶紧挤压手背,试图把血挤出去……整个过程,她都没向风知行求助,哪怕是喊他一声。
风知行见她如此,脸色一沉,拉起她的手背送到嘴边,直接吸了上去。
“你……你疯了是不是!快松开!万一有毒呢!”
风知行把血吐了出去,淡淡道:“单看外表并不像是毒蛇。可为求保险,还是吸出来的好。”说完,他再次吸上温乔的手背。
温乔傻掉了。
等血彻底吸干净后,风知行又带着她瞬移回车边,车里有急救箱,可以包扎伤口。
温乔安静的坐着,任由风知行给她消毒消炎再缠绷带。上药的时候有些疼,可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风知行以为她是在害怕,便说:“如果有毒,你现在已经没救了。所以不是毒蛇,你放心。”
温乔摇摇头,问他:“要是有毒呢?你怎么办?你不怕死啊。”
风知行收拾着药箱,回答:“我体质特殊,即便有毒也伤不了我。”
好轻巧的“体质特殊”。
温乔长这么大,除了她姑,没有谁能完全做到掏心掏肺、不假思索的为她“冒险”。
她姑在她小时候总跟她说,别人有本事那是别人的,跟你没关系。你要想过得好,你就得靠自己。出了事自己想办法,别总依赖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