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讨厌,不是吗?”
小阿蕾莎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却顺着小阿蕾莎鄙视的眼神,看到了窗台下的达利亚,小阿蕾莎的母亲,那个将她送向了仇恨地狱的人。
达利亚是她的母亲,她再怎么怨恨她,也不会对她下手,是她自己内心的黑暗让她被束缚在了这个世界。在孩子的眼里,母亲就是上帝,即便这上帝将他们遗弃。那么,余景呢?她留她性命的原因是什么。余景挣扎着,在想要不要将系统的消息抖落出来给阿蕾莎,这样她便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你真是愚蠢,你身上的即将顶多让我好奇,却不至于让我深究。”
站在一旁的阿蕾莎若无其事的玩着手指头,面目平静的像一个正常的惨兮兮的乞儿而已。她的母亲达利亚靠着一楼的墙壁,在飘飞的烟灰里缩成了一团,她在梦魇之中仿佛遇见了什么令她恐惧的事情,面目狰狞凄厉,一直在惊恐的喊着她的女儿,阿蕾莎的名字,嘶哑的嗓音里满含懊悔和悲恸。
阿蕾莎,阿蕾莎!Please,救救我的阿蕾莎!
她终究是因愚蠢而将自己陷入了终身恩悔恨之中。余景沉默了许久,捏着温和的姿态,努力挑选着不会触怒阿蕾莎的词,又经历了许久终于发出声来:
“我愿意在这里陪着你,然而我需要你在我临死之前将我送进现实世界。我不想死,也惧怕死亡,但是我却有不得不去做的事,这超越了我本身对于死亡的恐惧。
我恳切的请求你,能够答应我的交易!为此我附上我的衷心。”
阿蕾莎瞪着她乌黑的大眼睛,直溜溜的打量着着余景,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听到的承诺,或者说是笑话。她手上突然燃起熊熊大火,隐隐有勾起地下锅炉和矿脉燃烧爆炸的趋势,想将面前这天真的女人燃烧殆尽。就在即将动手的前一刻,她迟疑了。可能,她实在是在这个世界里待的太过于寂寞了,所以才有点想将这个随手可以捏死的小虫子留下来解闷。她缓缓地收起了全身上下正在燃烧着的熊熊烈火,歪着脑袋细细地打量着余景,像是在考量余景所说的话的可信度。余景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耳朵里仿佛能听到她内心不屑一顾的话语:
不听话,不高兴,那就杀了好了。
余景等了一会,不见动静,便转过了身子。看着窗外的乌鸦扑腾着,往自己的窝里飞去了,而那些独行侠们或者提着装着鸟的笼子的、穿着防护服成群结队寻找食物的教徒们,也纷纷迅速的向着教堂的方向跑去了,犹如末世之中的丧尸回巢。
只要阿蕾莎让她活着,就算短短几十年的被囚禁又如何?
反正,只要我成功了,系统便不会让我死的,不是吗?余景如是想着。与魔鬼谈交易,就像在悬崖峭壁之上孤单的攀援,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跌入深渊,深渊阴森恐怖深不见底,掉入者生死不知。成与不成,全在她的一念之间,余景在赌,赌她存在的价值。时间一分一秒的的流逝,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
小阿蕾莎冷着一张脸,眼睛里终于折射出了戏谑又夹杂着点点意动的神色。她依然没有回答,可从她的行为里余景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出,她已经默认了这个交易的成立。
“那么,可爱的小阿蕾莎,需要一起去洗澡吗?”
余景原先紧绷的脸快速的抽猝了一秒,继而放松了下来,露出了欢乐的笑容,她伸出了一只手,向阿蕾莎递了过去……古有人与狼共舞,如今她当是与魔鬼共浴。绝望让人崩溃,亦或让人绝处逢生。
数天的相处之下,余景获晓在原有剧情的基础上,通过实际的交流,对她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小阿蕾莎在不狂暴的情况下很乖,比一般的小孩子还要乖巧,她的眼睛里并没有流露出不符合年纪的成熟,也让原本打算豁出去了的余景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个小孩子的爱好有些特别,喜欢画一些色调深沉的油画,喜好不时在夜晚出去陪宠物玩耍,就像被催眠了一般,余景选择了对所有的血腥暴力视而不见。
“阿蕾莎,你今晚的夜宵帮你放在了冰箱里,你需要来一块吗?牛奶给你放在厨房间的保温瓶里,晚上回来了,记得喝完再睡。
玩的愉快!晚安,阿蕾莎。”
余景摸了摸阿蕾莎的头,轻快的进了房间。阿蕾莎目送着余景进了房间,关上了门,这才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块当作夜宵的点心,抱着小巧的轻松熊蹦哒着出了大门,又顺手将门带上了,白色的公主裙在晚风中裙琚偏偏。阿蕾莎抱着轻松熊蹦蹦跳跳着下了蜿蜒曲折的小楼梯,她的母亲达利亚依旧蜷缩在墙角在冷风里瑟瑟发抖,她停了下来,脚上的小红皮鞋在地上敲得哒哒作响。伊莎贝拉被惊醒了,用一只胳膊艰难地撑着墙壁,踉踉跄跄的爬坐了起来,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伸向了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阿蕾莎:
“阿蕾莎,my daughter!
你跟我走吧,please!
我会保护好你的,再也不会让你受到那些人的伤害了。”
话音未落,只听得沉重的脚步声从黑暗中传了过来,与此同时一同传入她们耳内的,是厚重的武器在地面上拖拽划过所发出的闷声重响。
“嘭”、“嘭”、“嘭”……
“滋……”
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就在人的耳边炸裂开来。巨大的身形暴露了在她们的眼前,全身古铜色鼓起的肌肉,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那魁梧的身形,而是不符合常识的三角头,棱角像大刀一样往前下方伸延,丑陋之极,又令人恐惧之极。
阿蕾莎拍着手欢快的笑了起来,笑声传入了躺在卧室床上的余景耳朵之内。
每夜全身沾满新鲜血液的嬉笑而归的阿蕾莎,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挤满了整个诊所的空间,将她的鼻子里塞了个够呛。对于这一幕,余景永远也不会遗忘,每一夜都在睡梦中被恐惧惊醒。
第7章 剧情开始,创造系统启动
“砰!”
“叮……”
一声重物疯狂坠地的声音被放大了数倍,直直地穿透了余景的耳膜,刺进了她的大脑里。她抱着脑袋突地从床铺上坐了起来,脑袋好似快要炸裂般疼痛。然而这声强烈的声响过后,紧接着系统发出了的提示声响尖刻无比,磨得牙板直犯酸意,也不停歇。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让人难以招架。
“啊……阿蕾莎,救命,阿蕾莎!”
那道声响的穿透力与影响力超出了余景的预测,她的脑仁、耳膜在强烈的声波冲撞下发生了剧烈的震荡,好像要炸了一般。剧痛之下的她抱头在床铺之上不停地翻滚,挣扎,身上冒出的汗水如水一般浸湿了床单,身下的床铺更是被她捶的乒乒作响。几次奋力捶打之下,“咔嚓”一声闷响,身下的床铺塌了,顶上木质的架子、帷幔轰然砸了下来。余景被砸晕了,被埋在了坍塌的床板之中,没了动静。
将视线转移到发出肇事声响的地方,一辆歇了火的jeep指南者奇异的直直停放在了镇子入口的道路中间,车门敞开着,一个短发欧洲女人无力地靠在方向盘上,额角渗出了血液,看样子是晕了过去。在这辆车不远处悬崖边上,一辆摩托车横摔在地上,它的旁边躺着身形矫健的高大警服女子,车身在水泥路上拖出了长长的尾巴。
诊所的楼梯上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阿蕾莎哼着歌轻快地上了楼梯,白嫩的小手在扶手上拍出了啪啪的声响。等准备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即将进去的时候,突然狐疑的眼神转向了余景房间所在的方向,房间内不同以往的响动声,好像是在大力搬动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她迅速地迈着小短腿跑到了余景的卧室门前,伸手拧开了余景未上锁的房门。
正在从坏掉的床板之间艰难地爬出来的余景被她的突然出现惊得愣住了,随之又尴尬的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阿蕾莎奇怪的看着她,没有讲话,蹬蹬蹬跑了过来,帮她把压在她腿上的床板掀了开去,又将她从垃圾中拖了出来,扶着她坐在了一旁的靠垫上休息。她瞥了一眼那形同废墟的床板,一个挥手,魔法一般的,那坏掉的床又恢复了原样,依旧是浓浓的欧洲皇室风格。隔了个几分钟,许是没有什么话说,待的尴尬了,阿蕾莎瞅了她一眼,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跑去。只是在拉开房门的时候,又生生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