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重生)(42)

言语之间,也无半分惊讶。

谢云辞像是刚从辽城赶来,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发丝也因长途跋涉而微微散乱,满头乌发仅用一根金带随意地系着,还有些许不服帖的发丝在他身后随风起舞。

一道剑光闪过,她眼神一晃儿,谢云辞手中的长剑便指向了少年的脖颈。

姜娆不禁惊呼出声来:“谢公子,你莫要伤了他!”

她的话引得谢云辞手上一颤,转眼间,锐利地剑气划过,刈楚往后险险一闪,耳侧的发丝飘然落地。

她长舒一口气。

下一刻,姜娆连忙从刈楚的背上跳下来,扯住少年的袖子,眼中尽是关怀:“阿楚,你伤到了没有,有没有扯住伤口?”

瞧着她那双满是焦急的眼,少年突然笑了:“阿姐,我无事。”言罢,他反手拉扯住了她的小臂,往后轻轻一拽,已将她整个人护在了身后。

“谢云辞,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对方不怒反笑,一双眼紧紧盯着被刈楚护在身后的姜娆,片刻后,阴着脸出声,“你劫走了我谢家小夫人,倒还问起来,我想做什么?”

正说着,谢云辞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他没迈开一步,刈楚就护着她往后退一步,直到她的身子抵住了身后的一颗大树时,那人才停下步子来。

谢云辞眼神缓缓,歪过头来:“小夫人,你闹够了吗?本公子从辽城赶来,可不是特意看你同他叙旧的。”

先前他曾一时心软饶了刈楚一命,不过,既然他能饶了刈楚的那条命,也能随时将那条命收回来。

这个道理,姜娆不是不懂。

于是在刈楚抬手护住她之际,她已轻迈莲步转过身来,月色下,她将两手轻叠着,朝着那男人轻身一福。

声音清清淡淡,登即让她身侧的刈楚皱紧了眉头。

她说:“二爷,我跟您走。”

言罢,姜娆缓缓抬起头来,望向玉立在树影中乌发碧袍的男子。谢云辞正歪着头,一手随意地把玩这系在身上的玉佩,一手执着抵在刈楚颈间的佩剑,嗤笑一声。

轻轻松了右手,他将佩剑收回,不咸不淡地瞥了那少年一眼,笑道:“说到底,我还是要多谢你,从苗贼手中抢回谢某的小夫人呢。”

正说着,谢云辞便抬起手来,轻柔地牵过了少女的水袖。他望着姜娆藏在袖中的素手,低唤一声:“手。”

她一愣,只得将手从袖子中伸了出来。

谢云辞极为自然地拉过她的手,绕开孤身站在一旁的少年,刻意放缓了脚步,慢吞吞地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上车的那一瞬,他扶住了姜娆的身子,瞧着她眼中的神色,一勾唇角:“怎么,心疼?”

她连忙将眼中的情绪掩了去,低低一声:“不敢。”

她不敢。她不敢激怒谢云辞,也不敢回过头,去看那少年一眼。

夜色微寒,吹来闷热的夏风,少年正孤身一人站在那颗大榕树下,浑身血气,摇晃的身形如败絮般,仿若一吹就散。

姜娆再也忍不住了,轻轻扯了扯谢云辞的衣角,引得他低下头来。

“怎么了?”

“二爷,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把那孩子也带回府里去?”

她抬起头来,明澈的目光轻轻落在他的面上,小心翼翼地出声,一瞬间,整个马车内,只剩下了她紧张的呼吸声。

第35章

谢云辞眸光一沉:“为何?”

见她抿着唇不肯出声,他眼中的寒意愈发冷冽,片刻后,冷笑一声:“难不成我还真猜对了,你对他——”

“二爷!”她心一急,忙出声止住了他的话,掀起了他眼中的一阵波澜。

谢云辞有些生气了:“我还未说完,你怎的就如此着急地打断了我的话,难不成,你对他,还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感情?”

她一怔,旋即稳下了心神,抬起头来,用镇定的目光望向他那双满是寒意的眼,缓缓道:“二爷,我想将他带进府,全是因为他方才因我受了伤。我姜娆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若是我安然无恙地回了谢府,却将救我之人留在这林中吹冷风,姜娆心中难安。”

“再者,阿楚是我的阿弟,他唤我一声阿姐,我便终身是他阿姐,如此算来,二爷您还与那孩子,还有算是有一层姻亲的关系。”

夜风轻飘飘的,少女的话就顺着这温热的风飘入了少年的耳中,窸窸窣窣的,激起了少年面上的一片痴色。

他抬了眸,看着清风穿过树影,吹动了树枝上的绿叶,它们似是在重复着方才少女所说的话,婆娑的树影如一张大网落在他身上将他单薄的身形包裹住,只是一瞬,漫天的孤独便将他整个人悉数笼罩。

那些风叶,似是在嘲笑他。它们说,他唤她一声阿姐,她便终身,只能是他阿姐。

她低眉顺眼地坐于谢云辞身侧,极为自然地说出了那一大堆话,身侧的男人在一旁瞧了她许久,望着她泰然的面色,兀地勾起唇来。

“那如若本公子就是不想救他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女子的神情,“如若我说,不管他是否饥寒交迫,亦不管这林中是否有豺狼虎豹,本公子就是要把他丢到这丛林中待一晚上。小夫人,你又该怎么办呢?”

他的眼中带着深深的探寻,直朝姜娆望来,企图窥看到她面上一丝表情的波动。

谁知,闻言那女子仅是顿了顿首,眼中却未曾再浮动半分情绪,淡淡一声:

“死活由命,来去随心。”

“好一个死活由命,来去随心。”谢云辞笑了,“那你说,他的死活,是随了谁的心,嗯?”

“自然是随了二爷的心。”姜娆面上,仍是那一副乖顺的模样。

见她这般,谢云辞倒是愣了,不由得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也变得冷厉起来:“你当真是不再管他的死活?”

姜娆目光淡淡,落于对方那张风起云涌的面上,月色下,她的眸色如水一般平静。

平静得没有半分波澜。

见着她不再言语,谢云辞又笑了出声:“姜娆,我原先只以为你的性子温吞,却未曾想到,你竟然能隐忍到这一步。你说,若是我现在把他斩于马下,你这双眼还会不会眨一下?”

瞧着她眼中终于泛起的波澜,碧袍男人又将手上的力道加紧了些许,他重重地握着她的腕间,似是想把她的手腕捏碎。一下刻,他突然嗤笑一声,猛地掀开帘子,把她往车下重重摔去!

“阿姐——”

一声痛呼,树下的少年已快步上了前,扶起她快要散架了的身子。

“谢云辞,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刈楚紧咬着牙关,眼中升起了熊熊怒火,冷眸望着那个一手挑开车帘、神情漠然的男子。

他回过头去,声音悲痛欲绝:“她愿跟你走,你带她回谢府便是,为什么还要这般折磨她!”

言罢,刈楚匆忙低下头去,抱紧了怀中的少女。

她方才被谢云辞从马车上推了下来,背部直接着了地,磕得她五脏六腑都是一震,眉心也堪堪打了个结儿。

“阿姐。”睫毛翕然一颤,映入眼帘的是少年满是关怀的双眼,他将她的手臂握紧了,眼中悲愤犹在,却因少女的动静而屏住了呼吸。

“阿姐,你……”话方脱口,就已有了颤音。

谢云辞已掀起衣摆,缓缓下了轿。落地的那一瞬,恰见刈楚握紧了少女的手,目光眷眷。

他一下子冷笑出声:“你还好意思说,你与他,只是姐弟之谊?”

姜娆一怔,连忙抬眼望向缓缓朝自己走来的男人,那人目光逼仄,格外渗人。

“你与他之间,当真没有半分私情?!”

他的声音凌厉,在黑夜中急速扩散,一字不差地落入了刈楚的耳中。

少年放在她手上的力道一紧。

“那你告诉我,”谢云辞走上前去,一把推开正在发愣的刈楚,右手狠狠地钳住少女的下巴,目光已落在她唇角边那处微不可查的红痕上。

谢云辞突然笑了,眼中竟浮现出一层凄凉的色彩来。他将食指与中指并拢,抚上少女的唇角,二指在她唇上的浮肿之处轻轻摩挲起来。

“那你告诉我,你嘴上的这些东西,是从何处来的?”

她一愣,看着对方的袖子狠狠抽过她的面颊,他蹲下身子,冰凉的手指摩擦过她的唇角,眼中的笑意愈发明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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