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说,你不愿嫁于谢云辞,说你不愿入谢家。”
刈楚紧紧压着她的身子,仅隔着几层布料,姜娆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激动。
“说。”他又把她压得更紧了些,压得她胸闷,一时间竟喘不上气来。
言语之中,竟尽是逼仄!
“阿楚——”
她终于受不住了,方一动了动唇,却在她檀口微张之际,他又垂下了头,声音中已有了粗而急促的呼吸之声。
直直将她未出口的话语生生逼了回去!
“阿姐,说、说你不愿嫁给谢云辞,好不好……”
那孩子的双眸微微泛红,语调中,竟有了几分哀求的味道。
手指在慌乱间,拂过她的衣衫。她一惊,奈何身子已被对方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唔——”
明明是在期冀着她的答案,他却突然垂头吻下,不肯让她再多发出一个声音。
他的发丝,拂在她的面上,让她的双颊发痒。
姜娆的尾音就那样在嘴里打旋儿,尽数被眼前少年吞并。
“我……”
她快要被他闷死了!
双手开始不安分地捶打着他的后背,呼吸也一寸寸地发乱开来,察觉到她渐渐抽离的呼吸,这孩子却仍不肯松口。
直到她就要憋死过去的前一刻,他才将唇动了动。
只给她留几秒的喘息之刻,他抬起头来,又红着双眼,在她即将出声之际再次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他那滚烫又生疏的吻一路滑下,落于她的面颊。
“刈、刈楚……”
忽而,她猛的一个激灵,不自觉地掐了身前的少年一把。
脖颈处,已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阿姐,我在……”
他闷哼了一声,轻飘飘的声音轻轻于她耳畔化了开,又顷时融入一片天色中。
她感受到了对方的牙齿轻轻啮过她的皮肤。
“刈楚——”
如此清响的一声,让伏在她身上之人重重地打了个寒颤。
“阿、阿姐……”
片刻的怔忡过后,他终于从她身上坐起,鬓角的发已乱成一团,看着被自己按在床上青丝散乱的女子,眼中的迷蒙终于一丝丝地抽散而去。
登即,复而清明。
女子似是被他折腾痛了,低低地“嘶”了一声,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探向颈处,他的视线就那样随着她细嫩的右手落于她的颈间。
雪白的颈间上,有着夺目而逼仄的印痕。
手指轻轻一动,她紧锁着眉往脖颈处点了点,一片温热传入指尖。
抬眼望向少年,眼中已有了淡淡的隐忍。
“阿、阿姐。”
此时的他,如同一个刚犯了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手指从颈上垂落,放在了床榻之上。
须臾,刈楚的声音颤了颤:“阿姐,疼……疼吗?”
若是他没有记错,这是他第三次弄疼了她。
第一次,月下惊鸿一瞥,素衫少女踏着清辉缓缓而来,轻笑着挑起他的下巴,眼中已有了几分悲悯。
他却不识好意,警惕又粗暴地于她的右掌虎口处,落下了一个深深的咬痕。
第二次,她跪在那颗古老的槐花树下,衣裳沾满了草屑,衬得她整个人格外憔悴。
他心下不忍,一把将她拉起,看见她那张苍白的小脸时却心中一动,以一吻,赠诀别。
第三次,她话语侬侬,温声细语地同他讲述何为喜欢、何为依赖,宝髻初绾、姿容略怠。
他心中想的却全是混账事,逼迫她拗着本心,往她的身上狠狠压去。
他……
他就是一个混账。
正想着,他突然扬起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阿楚?”
她倒吸了一口气,连忙拽住了他素白色的袖子,捏着上面的云纹花纹,蹙了蹙眉,“你……”
“阿姐。”他低垂着眼睑,把袖子从她的手心里一寸寸抽出来,又从她身上慢慢爬起来。
她靠在床边儿瞧着他,眸光敛去了慌乱,忽得变得温和了下来。
一手撑着床榻,她慢慢坐了起来。
轻轻咳了两声,肩上的衣衫却陡然滑落,露出了她白皙圆润的肩头。
他眸光一闪,又上前去,把她的衣裳拉好了。
“阿姐,我就是个混账。”
刈楚颤抖着双手,把她些许落在衣裳里面的发丝轻轻拨了出来。当他进行这一切时,姜娆就靠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不动声色。
察觉到了她平缓的目光,他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去,落在自己的素袖之上。
刈楚抿了抿唇,过了半晌,才低低问道:“阿姐,好看吗?”
“嗯。”她毫不加掩饰地点了点头。
“这是我特意……阿姐,我把你给我的那包饰品卖了,你生不生气?”
“我不生气。”
“好,阿姐。我把那些东西卖了,买了这一件干净的衣裳。我想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我总要穿得好看些。”
穿好看些,才能比过那个谢云辞那个王.八蛋,他在心里腹诽道。
她静静地听着他的话语,末了,又歪过头问道:“那剩下的银子呢?”
“我……”他一顿,将她衣裳上的最后一颗扣子扣好了,“我刚刚来找你时,把剩下的钱全给了倚君阁门口的那个女人。”
姜娆一愣。
见她动了动嘴唇,他连忙又开口:“阿姐,我知道你生气了。我——”
“阿楚。”只见她抬了眼,宽慰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引得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她的那双素手之上。
她抿嘴笑道:“我不生气,既然我把那些东西给你了,卖了多少钱、那些钱又花往何处去了,都是你说了算的。只是,你下次不要再这般破费了。”
“好。”他一愣,终于把她的衣裳拉好了,低低出声:“阿姐,我要走了。我再也保护不了你了。若是、若是有一天,有一个混账把你压在身下,你记得……你要保护好你自己。”
千万不要再像今日这样,平白受人折辱了。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不去看她的眼睛。
姜娆攥紧了袖子,极为认真地瞧着面前的少年,心中却也没来由地难受起来。一瞬间,她的心里似是有千言万语,却不能明说出声来。
“阿楚。”方一准备开口,就听见门外一阵喧嚣传来。
夏蝉扯足了嗓门,似是在给屋内的两人通风报信,大声道:
“七婆婆,哎呀,您怎么这么晚还过来呀,我们姑娘都已经躺下了,哎——”
不等夏蝉阻止,对方已冷冷挥开了她的手,直奔姜娆的闺门而去!
“阿楚,”姜娆一怔,连忙拾起了他的腰带,呼吸也局促起来,“七婆婆带人来了,你快走。”
快走!
“阿姐——”
他被她推搡着,步步来到房门口,在她准备打开门之际,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
姜娆慌忙抬头。
少年的眸如熠熠繁星:“阿姐,我走了,这一次我便不会再回来了。”
“嗯。”她抿了抿唇,也垂下眼睑来,将他的腰带系紧了,“你身上锐气太重,在外面,千万记得不要强出风头。”
“我知晓了。”
匆匆几句,他便推开了门,融入一片月色之中。
姜娆倚着门,直到看着那抹素白色身影跑远了,才缓缓垂下眼睑来,将门轻轻带上,快速地回到床上,将被子摊开遮住自己的半张脸。
及脖颈处的吻.痕。
若是一会七婆婆进来了,她便假装已经睡着,脖子处的东西用被子遮得严严实实的,想必对方也看不出来什么。
更何况,她将灯熄了,虽有月色入户,但屋内还是昏昏暗暗的,对方也察觉不出什么来。
但不知为何,一颗心却在此时跳得飞快!
脑海里,全然是那孩子的声音:阿姐,我走了,这一次我便不会再回来了。
是了。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当七婆婆带人推开姜娆的房门时,刈楚正好躲在了一面墙角旁,蹲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对方走进那扇门后,又快速地跑了出来。
“搜!”
一声令下,对方所带的人就如洪水般炸了开。
他的心“咯噔”一跳。
想必是他今日来到萱草苑之事暴露了!
借着月色,他看见有一群人朝他所在的方向跑来。
糟糕!
他若就如此被对方捉了去,阿姐定会落个“私通”的名头,到时他再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