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重生)(13)

“呀,娆姑娘,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

连枝的嘴角还噙着笑,袅袅倾下了身子,缓而将素白的玉手探出袖中。

姜娆半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地,见状,下意识地往后一躲。

却引得对方嗤笑连连。

“娆姑娘,我不过是想好心扶你一把罢了,这么紧张做什么。”

姜娆一怔,下一秒对方已不由分说地拉住了她的手,却猛地使了力,捏得她手骨生疼。

“嗳。”

不自觉地轻叫出声,她往后缩了缩身子,一双清冷的眼登时便望了过来。

“松手。”

“叫我松手啊?”连枝笑了,“今早你和那小子是如何折辱我的,娆姑娘,你还记不记得,啊?”

言罢,她把姜娆往后种种一推,旋即掏出帕子拭了手,缓缓站直了身子。

“姜娆,”她说得慢条斯理,“你知不知道呀,有些花开得越高,就越少有人踮脚去采撷。”

“她只知道孤芳自赏,却忘了高处不胜寒呐。”

连枝勾了唇,眸光轻悠悠地落到刚从地上站起的女子的身上,陡然轻笑。

旋即,她不屑一顾地转了身,欲抬脚离去。

身后,一声冷笑突然在黑夜中化开,带着丝丝冷寂与幽然,引得连枝脚下一顿。

“难道做一朵花,最终的使命便是被人掐去了脖子,把玩在手里么?”

姜娆站直了身子,将额前的絮絮碎发别在耳后,又伸了几根手指打理自己的青丝。

连枝猛地转过头,恰见那少女垂了眼,安静地将头发整理整齐了,衣袂飘飘,翩然若仙。

“你讽刺我?”

“你哪里来的胆子,竟敢讽刺未来的谢家夫人?”

连枝拔高了声音,双目微挑着,幽幽地“嗬”了一声。

本以为会激怒姜娆,却没想到,对方的面上没有丝毫的愠意,反倒是温婉地垂了眸,云淡风轻地吐出两个字:

“不敢。”

瞧着面前之人悠然的面色,一股剧烈的挫败感一下子涌上连枝的心头。

她更恼了:“你有什么不敢的?今早你还带着那个后生把我折辱得好生凄惨!”

姜娆转了身:“那是你在自取其辱。”

言罢,她徐徐抬了脚,就要往萱草苑的方向走去。

身后之人面色一滞,眸中闪过一刹那的阴狠,又在女子抬脚之际伸出了手,再次狠狠地把她往前推去。

又是一个趔趄!

姜娆一下子扑倒在地,两眼昏黑。

只听见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

——阿姐!

第11章

萱草苑。

她叫芸娘烧了水,片刻后,褪下了污秽不堪的衣衫,将整个人没入了水中。

芸娘拿着毛巾站在她身后,一下又一下地为她擦着背。

“嘶——轻一些。”

她的膝盖疼,后背也疼。

听见自家姑娘轻吸了一口气,芸娘的眼泪马上落下来了:“娆姑娘,婆婆可是弄疼你了?”

少女声音缓缓:“没事,婆婆,我不疼。”

她光洁莹白的背上,还有片片青淤,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若有若无地,芸娘轻叹了一口气,将毛巾搭在盆旁边,“娆姑娘,婆婆给你把背擦干净了,你自己泡着水,婆婆就先出去了。”

“好。”她点了头。

当芸娘推开房门走出来时,只一眼,便看见了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刈楚。

刈楚见了芸娘,连忙站起身来,目光闪烁:“阿姐她……她怎么样了?”

芸娘知道少年担心姜娆,便宽慰道:“无碍,就是娆姑娘跪得久了,头晕目眩才摔了的。”

“头晕目眩?要不要紧,需不需要找大夫?怎么能跪那么久呢,跪那么久阿姐怎么能受得住呢。”

听了芸娘的话,他更加难受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连累了阿姐,害得六姨罚她下跪,原本应该是我跪在那里的,全叫阿姐替我受了去。”

原本他已经暗下决心,不让阿娆再多受一份苦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呢。

少年垂了头,目光中带着深深的自责。过了片刻,才抬起眸来,怔怔地望向芸娘。

“婆婆,阿姐她是要嫁给谢公子的吗?”

芸娘一愣,显然没想到少年会突然问出这种话来,缓了好久,才回答道:“应、应该是的。”

“那连枝也是要嫁给谢公子的吗?”

“……是。”

谢公子那么喜欢连枝,应该是会纳她为妾的吧,芸娘斗胆猜测到。

刈楚的心兀地一提,又重重地垂下。片刻,少年眸光兀地一闪:“好,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他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暗影浮动,月色入户。

墙上一道黑影闪过,几个翻腾便轻巧地落入了院中,那人于一片寂静之中轻轻掂了脚尖,蹑手蹑脚地往一扇门的方向摸去……

“吱——”

“呀——”

一阵凉风猛地袭来,床上的人却睡得正酣,丝毫没有意识到一抹白影正在朝床边靠近……

几声闷响传来,惹得床上的人终于睁了眼,因是背朝外,她只能看见墙上好似有道黑黝黝的人影。

一闪而过。

谁?

“连枝……”

“连~枝~”

谁?

“连枝——咯咯咯咯咯咯——”

耳边突然传来尖利的笑声,背上也被人轻轻扶住,床上的人一惊,猛地回过头——

背部被什么东西兀地一冲,巨大的钝痛感猛地袭来,再抬眼时,她尖利地叫出声来。

“你、你你你是谁!”

逆着光,她看不太清来者,只看到一个白影轻悠悠地飘过来,闻言,那团白影似是垂了垂头,将乌黑的长发耷拉下来了。

“我是谁?嘻嘻嘻……”

他突然尖利地笑出声来,那笑声硌硌地,听得她一阵毛骨悚然。

她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全身仍止不住地冒起冷汗来,连枝努力地稳住心神,将声音扬了扬:“你、你莫要装神弄鬼,你再不出去,我便——”

只是她还未说完,自己的肩就猛地被人重重地按住,她浑身一震,整个身子骨便软了下去。

“不要过来……”她已然慌了心神,开始打起哆嗦来,“求、求求你,不要过来。”

“求求你。”

最后几声,她的声音里全剩下来哀求,面对着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的女子,那人的眼中却无一丝怜香惜玉之情。

他的眸光依旧锐利,故意捏着嗓子,发出瘆人的笑声。

直到逼得那女子将最后一丝理智消散,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

“哎,你听说了吗?昨儿个连枝屋里撞鬼了。”

“什么?可有人瞧见了!”

“连枝姑娘亲口说的,她昨晚刚睡着,突然有女鬼压了她的床,惊得她睡意全无,一晚上都没再阖眼。”

“真的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呢,今早连枝都哭着跪在中堂前,直叫六姨给她换间屋子呢!”

丛后的少年侧了首,静静地听了一阵两人的谈话,旋即唇角一勾,颇为愉悦地跑回了萱草苑。

还未进门,他大老远的就看见正守在门口的芸娘。

见了刈楚,芸娘面上的焦急这才缓了缓,一把将他拉过来,语气重带了些责备:“你这孩子,跑到哪里去了,竟一宿没回来!”

“婆婆,我知错啦!再没有下次了!”

这孩子侧了侧身子,一溜烟儿地从芸娘身旁挤进去,匆匆跑进了马圈。

“大欢,想我了没有!”

他一下子扑腾过去,把正小憩的马儿吓了一跳。

下一秒,少年又接受了一次大欢响鼻的洗礼。

他用袖子拭了拭脸,凑到大欢身边,兴奋地说:“大欢,我帮阿姐出了一口恶气!”

“你知道吗,昨天我跑去那个坏女人那儿,披了白床单,脸上涂满了辣椒油,把头发散下来吓她。”

“那辣椒油真的好蛰眼,快把我眼睛搞瞎了!”

他兴致勃勃地自言自语着,那马儿蹭了蹭少年的身子,又扭到另一边儿趴下去了。

昨晚他吓完连枝后,不敢再回萱草苑,生怕惊醒了正在睡着的姜娆。

于是刈楚便裹着那层白床单,在小花园里睡了一整晚。

“大欢大欢,你怎么又睡啦!快起来,听我说。那个坏女人昨晚见了我,吓得直叫唤,我差点儿没憋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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