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知道，”秦燃慢慢站直，俯视着乔烟烟，“你什么都知道，他妈的！”秦燃突然发了疯，指着乔烟烟，“窥探别人的隐私很高兴吗！老子不是让你别窥探老子了吗，我把软件都卸载了你怎么还是什么都知道！”
乔烟烟笑着解释，“你下载的时候就自动生成协议了，协议上没有说卸载就可以中断协议。”
秦燃简直快气疯，他抱着头，“所以你总能知道我的秘密，你什么都知道！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他指着乔烟烟，“他妈的太恶心了。”
“卡。”
导演刚说完小夏连忙上去扶住乔烟烟，乔烟烟还没出戏，脸色惨白，推开小夏去了洗手间，她控制不住地干呕着，眉间沾了一股自厌。
小夏过去她又避开，小夏心疼，“乔姐。”
乔烟烟有点恍惚，满脑子都是太恶心了。
太恶心了。
她痛苦地弯着腰干呕。
剧组的人面面相觑，导演要求他们对乔烟烟就和书中群众对108一样，他们即使心下担心也不好上去过问。
不过最近乔烟烟下了戏的反应是越来越严重了。
小夏心疼地抹眼泪，又不敢离太近怕惊扰了没出戏的乔烟烟，偷偷避开去给程牧打了电话，“程哥，乔姐最近出戏困难，现在一个人待着也不让人碰。”
“出戏困难？我过去看看。”程牧心急但还是沉着气安抚道：“你陪在乔烟烟身边，等她出了戏带她去休息。”
小夏表示知道，低声抱怨，“程哥你和导演说一声吧，这几天的戏都负能量爆棚，乔姐下了戏也不让出戏这谁受得住，乔姐也是戏痴，为了拍好戏连自己都不顾了！”
程牧应下，“去了说。”
乔烟烟痛苦的状态没持续多久，很快就从戏中恢复了过来，她揉了揉头，眉眼盛满笑意，完全看不出被戏影响到的痕迹。
小夏眼角有点红，乔烟烟逗她，“怎么啦，被吓哭了？”
小夏吸了吸鼻子，摇摇头，“待会儿程哥要来。”
程哥来之前乔烟烟先等来了霍修的电话，乔烟烟猜到原因，有点不好意思，“你也听说了喔。”
霍修问她，“怎么样？”
她开心着，“我没事，我刚才是在感受演戏的魅力，你别担心。”
小孩言语间的确没什么事，霍修无声叹气，“我过两天去看你。”
第43章 可逃
今天剧组不太对劲，外场站了保镖，衬衫黑裤目不斜视，导演甚至也嘱咐了工作人员谨言慎行，气质矜贵的男人和导演站在一起，无形中出现了一条界限。
有人避开人群低低讨论，“是哪个大人物？”
“好像是投资商。”
“霍？”问的人悄悄比了口型，有人点了点头，没人说话了。
一会儿又有人耐不住好奇，问了原因，答的人下颌轻抬，指的是演戏的方向。
现在拍戏的是乔烟烟和秦燃，倘若乔烟烟真是小公主，和霍家掌权者认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众人感叹了几句，默默去干活了。
乔烟烟今天拍的是第一次有一个人当着108的面生生疯掉，前面已经拍了许多次，乔烟烟站在广场中央，没后退，看着眼前的人发疯。
眼前的人已经开始神智不清，没有隐私的日子让他觉得痛苦不堪，他大声辱骂，连番骂着恶心，用最恶毒的言语攻击108。
乔烟烟看着那个人跑走，开始止不住地发抖，她是108，她拥有一切数据，她变成了人，她知道其他人所有的秘密，其他人害怕她，觉得她恶心。
太、太恶心了。
那种想要干呕的、痛苦地让人止不住尖叫发慌的情绪。
此刻秦燃扮演的小九走了上来，拽住乔烟烟，“你傻子吗，还不走，站着让他骂吗！”
这个时候小九还没有和108决裂，小九还是108唯一的朋友。
108被小九半扯半抱地带走，导演喊了卡，乔烟烟几乎站立不稳，被秦燃半抱着，霍修过来要接过乔烟烟，乔烟烟瑟缩了一下看着秦燃，“小九。”
程牧已经和导演商量过以后乔烟烟一下戏就可以出戏，不需要再延长入戏时间，乔烟烟也同意了，现在这一声戏名，说明她还没出戏。
霍修皱眉，入戏出戏的控制，乔烟烟出现了一点问题。
秦燃低声安抚了乔烟烟两句，看向霍修，“师妹现在好像不怎么方便接触外人。”
乔烟烟没出戏，霍修怕吓着她，压着气朝乔烟烟道：“乖，过来。”
乔烟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秦燃，霍修没等回复把人抱了过来，他担心小孩慌张，朝秦燃道：“来休息室。”
休息室导演不准人进，外头保镖守着，霍修把乔烟烟放座椅上，沉声叫了句，“乔烟烟。”
乔烟烟没反应，只是止不住地发抖，霍修给她递了水，她突然推开人跑到休息室的洗手间干呕起来，秦燃走过去拍拍人的背，“这儿没有其他人。”
乔烟烟抓着秦燃的衣角，“小九。”
小九是108唯一的朋友，乔烟烟看了看秦燃又看了看霍修，一时间有些恍神。
秦燃笑看着霍修，“霍总，我觉得你继续留在这儿不太适合师妹恢复。”
霍修冷了神色，过去隔开秦燃和乔烟烟，掩住眼底的心疼，朝秦燃道：“滚。”
秦燃看着乔烟烟，低声道：“108需要我。”
霍修几乎是瞬间遮住了乔烟烟的耳朵，“你敢说你没抱着让她入戏更深的想法？”霍修眸色很沉，“秦燃，我是看在你是乔烟烟师哥的身份上给你一点面子，不要得寸进尺。”
秦燃的确是有过让乔烟烟入戏更深的想法，师妹出戏快，暂时的入戏对她不会有什么影响，对他却是天赐之福。
但现在他被霍修看破，遮掩住眼底突然涌起的仓皇，看了一眼乔烟烟，“师妹，有事情叫我。”
乔烟烟没有反应，霍修看着秦燃出去心疼地把乔烟烟抱在怀里，“怎么折腾成这个样子？”
霍修看乔烟烟没有再挣扎，弯腰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小孩睁着眼，眼里有点迷茫，他记得小孩出戏十分快，长时间的延长入戏让她出戏的能力减弱。
他摸了摸小孩的碎发，声音堪称温柔，“你是乔烟烟，不是108。”
他想起在训练室问过乔烟烟的问题，“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乔烟烟看着他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霍修低笑一声，“你看你不知道，你不是108。”
小孩好像被安抚了下来，眼底的自厌少了点，霍修低声和她说话，乔烟烟稍微有点清醒了，笑了笑，“霍修，你在哄孩子吗？”
霍修没否认也没承认，乔烟烟就有点恼了，“我才不是小孩子。”
“出戏了？”霍修不太清楚入戏出戏的分辨，乔烟烟点点头又摇摇头，“差不多，你不要担心，我现在出戏有点慢，但还不至于出不来。”
乔家小孩做事一向分得清轻重缓急，倘若演戏真会让她产生无法抑制的痛苦，她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但凡继续，总归是开心的。
霍修点头，看着小孩略显困乏的眉间，“你睡一会儿。”
乔烟烟的确有点困了，脑海里乱成一团，一会儿一群人围着她说她恶心，一会儿又回归正常状态觉得下了戏还出不了戏的自己有点丢人，她心里思绪纷扰，以为会睡不着，但霍修守在身边，情绪得到安抚，竟然很快入睡。
霍修见小孩睡着无声叹气，走到洗手间给程牧打了电话，“和剧组商量暂停演戏，乔烟烟需要休息。”
程牧还在赶来的路上，“这么严重？我也见过几次乔烟烟入戏过深的样子，不超过十五分钟就会清醒过来。”他顿了顿，“说实话，圈子里有几个知名导演都会安排主演在剧中都维持戏中的形象，为了拍出更好的作品，就刚拿了奖的辛导，那部戏女主演现在还经常会感到浑浑噩噩，但她长篇大论讲述了自己的剧组生活，说了不后悔。”
“想得到什么总得付出什么，我知道你心疼乔烟烟，但她喜欢演戏，我是乔烟烟的经纪人，她如果同意，我马上去和导演说。”
霍修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在商量？”
程牧旁观者清，“我觉得，是乔烟烟想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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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烟烟再次在霍修家醒来，醒来后晃了晃脑袋，人完全清醒了过来，她蹦蹦跳跳跑了出去，霍修在厨房跟阿姨学做汤，乔烟烟悄悄探进厨房一个小脑袋，“霍修，你怎么把我从剧组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