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在这附近有处山泉,水温常年温热,不少富商贵人都在那山泉附近休了宅院,不如咱们去那里逍遥两天。”卢少业笑道。
“是。”友安点头。
自家公子是自个儿见过的最聪慧有计谋之人,听他的自是不会差的。
“记得盯一盯这宋里正之事,再者便是将咱们到了这儿的消息放了出去。”卢少业补充道。
盯了宋里正这事儿,友安自然能够理解。
毕竟卢少业对沈香苗这个厨艺精湛之人颇为上心,这些人既是当时想对沈香苗不理,这必定要叮嘱一番,从严处罚。
倒是要将他们的行踪放了消息出去,友安倒是十分纳闷。
既是要捉那些人的纰漏,早些将这些人的真面目揭露出来,那势必要小心谨慎的趁其不备最好,可若是这会儿早早的让那些人知道公子来了此处,岂不是让那些人有了防备,早早开始做了准备?
友安颇为不解的看了看卢少业。
卢少业轻笑:“那些个老狐狸,平日里都早早防备的,怕是难以让咱们捉到了错处,既是如此的话,我到不如放了风声出去,让他们既知道我到了这里,但我却又迟迟不肯去找他们,他们必定会有些慌张,也势必会有所动作。”
那这样的话,便是仔细盯着,说不定便能有所收获。
“公子睿智。”友安想通了这一层,笑着应了下来,接着便去安排这些事情去了。
这个年,还是先轻松几日吧。
剩下的事儿,年后了再说。
至少,也得让他安安稳稳的品尝了沈香苗初四做的一桌好菜再去处置那些烦心事吧。
卢少业微微眯了眯眼睛,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大年三十,各家各户张灯结彩,准备过年。
这晚上的除夕年夜饭自然是少不了的。
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上一个热热闹闹的团圆饭,老少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沈香苗家自然也不例外。
沈顺通与杨氏老早便说了除夕年夜饭的事儿,也与地下三家商议了一番,最后将这年夜饭定在了沈香苗家里头。
一是家里头宽敞,坐得下,二来呢这年夜饭主要是沈香苗来做,在她家里头,锅啊灶啊的也都用的顺手些。
只是这事儿呢,如同八月十五团圆饭一般,让沈福田和徐氏十分不满。
这不满的原因呢,即便他们俩不说,大家伙也都心知肚明。
一则呢,是因为不在长房摆饭,着实让他们觉得丢脸,再者呢,这做年夜饭无论是在谁家做,东西却是三家均摊的,各家合伙拿了肉、面、菜的合伙来做。年夜饭呢又是一年到头最重要的一顿饭,要的是丰盛好看,菜自然是越多越好,因而做的饭菜顶多也就去上一半而已,会剩下来不少的硬菜,这些菜就算是敞开了吃,怕是也能吃上好几天的。
这年夜饭在二房家摆了,这剩菜也好,做菜剩的肉啊菜蔬的也好,回头指定也就都给了二房的。
依沈福田和徐氏的秉性,自然是难以忍受自个儿拿出去的东西,眼睁睁的瞧着最后落到自个儿一贯的仇敌沈香苗的家中。
两人自然是十分气愤难当,与沈顺通和杨氏说道了好一通,说啥也不肯去沈香苗家中吃年夜饭。
“爹,娘,福田嘴笨不会说,也只能我这个做儿媳的张口说这个事儿,您二老也别嫌我不懂规矩,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放眼搁咱们河西村,哦不,整个十里八村的瞧一瞧,谁家能像咱们家一样,这年夜饭越过老大一家,摆在老二家的?”
徐氏是气愤难当,说的也是慷慨激昂。
一旁的沈福田也是连声点头。
徐氏接着道:“爹,娘,我们两口子没啥本事,现如今家里头过得不宽裕,是不如二房过得好,爹娘想去二房家摆年夜饭,其实也是情理之中,我原本不该开口,只是现如今这事儿不是这个做法的,回头村子里的唾沫星子还不得把我和福田两人淹死?过了年静秋寻婆家的,要是知道这一层,还不得以为我们俩是不孝顺的人,这婆家怕是都说不到好的呢……”
徐氏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通,总之就是想着让这年夜饭摆到他们家里头去。
沈顺通和杨氏听着,面无表情的。
到了最后,沈顺通冷哼了一声道:“咱们那,啥事儿别藏着掖着的,心里头想的啥就说啥,别心里头想着东,嘴上却说着西,这便是没意思了。”
瞧着徐氏和沈福田脸色均是一白,沈顺通越发的有些不屑:“你们俩心里头想的啥,我们这心里头都跟明镜儿似的,瞧得真真的呢,别以为我们岁数大了,就真成了老糊涂!年夜饭这事儿就这般定了,你们俩若是不愿意去可以不去吃饭,这饭桌上少几个人也不妨事。”
这显然已经是放了狠话了。
徐氏和沈福田均是咬了咬嘴唇,心底里气愤不已。
第391章 没心肝
眼下这两个老不死的当真是越发偏向着二房一家了,这油盐不进也就罢了,可往常多少也给他们家一些面子,不把话说的那么绝,可现在什么话都往外说,可见这眼里压根已是没了他们一家呢。
沈福田和徐氏想到这里,心里头越发的气了。
互相望了一眼后,心里头便开始盘算了起来。
既是这事儿让他们不如意,那他们也铁定不让沈香苗一家如意了去,到时候必定得找些事端来,让他们不痛快才成。
“你们两个,也莫要想着生事端来,安安分分的倒是还成,若是再想着生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来,也别怪我们翻脸。”
沈顺通喝道:“丑话说到前头的,若是你们两个再不识数的话,我们老两口百年之后,留的东西你们休想拿走一文钱!”
沈福田和徐氏顿时一惊,立刻慌张了起来。
家中田地不多,沈顺通和杨氏两个人名下有两亩田地,到时候分一分还是能分上一些,而且老两口平日里过得节俭,各家给的孝敬都悉数攒了起来,再加上曾经杨氏的陪嫁,这手里头咋的也有上一些东西。
更重要的是老两口这处院落,和这两间大瓦房。
这大瓦房盖的时间晚,是三家各自出了银钱一起盖得,比沈福田和徐氏的那三间房子还要新一些,而且和他们家挨的又近,完全可以打通了拼成一处院落。
原本沈福田和徐氏就盘算着,等着沈顺通与杨氏老了之后,就想办法将这两间瓦房弄到手里头来,好好拾掇拾掇的,到时候给了沈文松成家时用。
若真是沈顺通与杨氏下了狠心,这手里头的东西一丁点也不分给大房的话,那就真的是亏大了。
沈福田和徐氏立刻将那不轨心思压了下去。
“爹娘这话说的,我们俩怎会是哪种人?咱们都是一家人,在谁家摆年夜饭不是摆,爹娘既是定了在二弟妹家,那便在他们家吧。”徐氏呵呵一笑道。
“是啊,一切都还是听爹娘的。”沈福田站了起来,道:“那我俩这会儿就回家去拾掇拾掇,和二弟妹、福海他们商量商量,各家都出些什么东西。”
“成,去吧。”沈顺通点头。
沈福田拉着徐氏赶紧走了。
瞧着两个人急急忙忙的去了,一直没说话的杨氏冷哼了声:“这两个人,心里头盘算的什么还当咱们是不知道还是咋的?真当别人都傻,就他们两个精明?”
真是够了!
杨氏气愤不已,又补了一句,道:“瞧着这会儿咱们说什么便是什么的,不晓得这背地里怎么说道咱们两个呢。”
“他们说道便说道了去,说道也占不到一分的便宜,他们还得自个儿生一通闷气了去,算起来也算是他们吃亏。”沈顺通瞧着杨氏生气,宽慰道。
杨氏自然晓得沈顺通这是在安慰她的,顿时心里头一暖,拍了拍沈顺通的手背。
但一想到沈福田和徐氏,这心里头还是觉得憋屈的很,长叹了一口气:“哎,怎的就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还摊上一个不省心的儿媳妇,上辈子造了孽啊。”
“这话说的,咋的是上辈子造的孽呢,咱这三个儿子里头,看看老三一家过得不差,一年比一年都好,老二家的,虽说老二去的早,可香苗这丫头却是越发有出息了呢,这往后铁蛋读了书,若是再能考个什么才的回来,咱们家也风光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