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自己说什么,夏柔蔓都是附和并不会多想。
难道是她那好姨妈又教什么了?
四小姐听了夏柔蔓的话冷哼一声道:“装什么装啊。”
夏柔蔓只当没听见,林氏为四丫头这性子无奈,借口说乏了,让他们都退下。
惯例的二小姐跟四小姐留下说话,其余一干人等都退下。
夏柔蔓起身便走,到了院子门口,见一直做壁上观的三小姐跟在自己身后,转身笑着说道:“三妹妹,我姨妈给我几个新鲜的花样子,听说是宫里传出来的,外面都没有呢,要不要跟我回去看看?”
三小姐颇有些心动,可又觉得去了大姐姐那有些招大夫人的眼,有些犹豫不决,花染插嘴道:“三小姐,我家小姐还从江阴公府带了上好的丝线过来,三小姐你女红做的好,不妨拿回去用一些?”
这武定侯府中,自幼三小姐的女工就是最出色的,三小姐的女工全是她生母梨霜院那位霜姨娘学的,她们梨霜院一向以女工自居,这么多年下来,三小姐算是对女工甚是喜爱。
夏柔蔓知道自己以前从未跟三妹独处过,但她心中有些计划需要梨霜院帮忙。
更别说,不久的将来,梨霜院子还需要自己的帮忙。
低头笑了一下,三小姐看着大姐的侧脸一愣神,她的印象里,大姐一直穿着老气的衣服,平素也多是端庄娴静,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大姐这么笑。
只按五官来说,霜姨娘也说过,家里的姐妹都比不上大小姐。
当时三小姐还不信,可自从大姐开始打扮以来,三小姐只觉得大姐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更加特殊的可能的是大姐突然鲜活了起来,就像刚浅笑,就连自己做妹妹的都觉得好看极了。
夏柔蔓带着三妹走进院子里,刘妈妈早就听到消息在院子等着了。
见小姐带了三小姐回来,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伺候着奉茶在一旁看着小姐说话。
小姐越长大,越像她的母亲,当年温小姐容貌之盛名贯都城,见过温小姐的人没人不被她的风采折服。
最近小姐的样子,有点她母亲的风采了。
刘妈妈眼角微微湿润,若不是小姐突遇到事情,倒宁愿她做个安稳的侯门小姐。
如今被那恶毒的林氏许配给三王爷,小姐也只好学着长大,真是让人心疼。
夏柔蔓进了院子就让花染去把花样子跟丝线过来,三小姐是懂这些东西的,那丝线拿到手上就知道不一般,心下喜欢。
夏柔蔓见此拿着团扇轻轻扇着:“三妹喜欢就都拿去吧。”本来就是给三妹准备的,这点东西,还只是开始。
三小姐听了先是欣喜又带了不安道:“这些丝线太贵重了些,大姐我受之有愧。”三小姐如今也就十五的年龄,还是藏不住事,推脱的显得犹豫。
夏柔蔓笑着说道:“别推了,拿去吧,我女工又一般的很,给我用就是糟蹋了。”
三小姐犹豫几下,又想到要给爹爹绣的荷包,还是收下了丝线。
看大姐没攀谈的意思,三小姐看了看退了出去。
夏柔蔓本来就没打算用一点丝线收买到梨霜院,让三妹回去。
自己这番举动,三妹可能不懂,但那副玲珑心肠的霜姨娘肯定会多想。
这边先交好着梨霜院的人,母亲的嫁妆也要拿过来才对。
三妹一走,夏柔蔓就对着刘妈妈说道:“之前一直在忙,可算得空跟刘妈妈说些闲话。”
刘妈妈欣慰道:“小姐问话,必定知无不言。”
夏柔蔓见房里只有花染跟刘妈妈也不隐瞒:“此时倒是有个事,便是我母亲的嫁妆,我看我那继母有意不给,这几天院子里要看紧些,不让闲杂人等进来窥探。”
刘妈妈点头称是,花染好奇道:“上次老爷不是说让大夫人把要是给小姐你吗?直接要不行吗?”
夏柔蔓摇头道:“我现在待嫁之身,虽说何时嫁娶还未定,但一心问继母要生母的嫁妆,传出去估计要说我恨嫁的很,既然要拿库房钥匙,自然要一击即中。”
刘妈妈称赞道:“小姐说的是,咱家的身份与那林氏不同,既然做事就不能让人拿到话柄。”
夏柔蔓爱惜名声,自然不愿意跟那些撒泼的人学着死缠烂打。
现在就怕父亲那边也打着母亲嫁妆的注意。
想到这里,夏柔蔓问刘妈妈道:“我母亲与父亲感情可好?”
刘妈妈笑着说道:“当时是侯爷求娶的温小姐,说起来温小姐算是低嫁,但侯爷当时一片赤诚,也是这份心,才让先皇松口,将温小姐嫁给侯爷。”
这点夏柔蔓倒是听人说过,但五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三年后林氏成为自己的继母。
自己今年17岁,二妹十六,三妹十五,四妹十三岁。
至于二弟也是十五岁。
夏柔蔓知道霜姨娘是母亲入门第二年帮父亲收的妾室。
那林氏则是跟霜姨娘一起收进门,只是林氏的身份则是侧室。
这么说来颇不合理,如果自己母亲受宠非常,怎么又有刚入门一年,就有林氏这个侧室?
见小姐一脸深思,刘妈妈叹口气道:“既然小姐心中有疑惑,我就跟小姐都讲了吧。”
夏柔蔓抬头看向刘妈妈,她确实想问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明明母亲身份尊贵,却新妇进门没一年,就接二连三的纳妾娶侧室。
若是妾也就算了,是个奴婢身份,再怎么样也翻不了天,侧室却算是正经娶进门的夫人。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养在先皇身边的母亲为什么落在这种地步?
夏柔蔓重活一世,决定不浑浑噩噩过日子,自然要问个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会补上昨天欠的!
第8章
刘妈妈见此,叹息一声:“此事说来话就长了。”
夏柔蔓让刘妈妈坐下,又让花染关上房门,一副仔细听的样子。
刘妈妈不推脱,坐了下来,跟夏柔蔓说当年的实情。
当年武定侯青年俊秀,又有军功在身,他心仪谁家小姐自然都不会拒绝。
偏偏在宫宴上相中了茂温,当时都城第一美人温小姐。
先皇皇后心中是不允的,皇后没有子女,茂温在宫里养的跟公主一般,配个武夫太可惜。
可不知现在位上那位的生母,使了什么手段,让先皇点头了这门婚事,只看温小姐愿不愿意。
武定侯一片痴心,除了武定侯,求娶的还有当时几位皇子,温小姐不想嫁给那群皇子表哥们,想着低嫁也算不错。
谁知刚嫁到侯府一年,就有人找上门来,说是侯爷老家的亲戚,侯爷出身贫寒,家里有几门穷亲戚也不奇怪。
这些人拿着跟侯爷来往的书信顺利进了侯府的门,温小姐也是以礼相待。
原本也算宾主尽欢,谁知那亲戚一行人有个女子突然哭了起来。
温小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为何哭泣?”
那女子先是掩面只哭,身旁的亲戚劝了劝才说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想说出来污了夫人的耳朵。”
温小姐既然见她哭泣,肯定要问个明白,不然传出去侯爷的穷亲戚来了,又让人家哭个不停,倒是她的罪过了。
亲戚们来的时候,侯府就有人去喊侯爷回家,随着武定侯爷急匆匆的脚步声出现,温夫人见侯爷脸上一阵慌乱,心下就有些计较。
侯爷一来,那女子的眼神就不住的看过去,哭的更厉害。
再看那侯爷,也是心神不定,温夫人就知道,这事恐怕不简单。
屏退下人,温夫人不似刚刚那般和善,看了看身边坐立不安的侯爷,对那哭泣的女子说道:“既然已经找上门了,其中的缘故,便一一道明吧。”
闻言侯爷跟那女子皆是一慌,当时温夫人面前的大丫鬟叫桂蕾,桂蕾见女子还是哭,厉声道:“你若是只会哭,那便不要说了,禀明我们夫人,给你寻个地方好好哭去。”
女子似乎吓得一愣,侯爷想驳斥桂蕾,但桂蕾的脸面就是温夫人的脸面,侯爷是万万不敢大声说话的。
话都说到此处,女子闭了闭眼睛朝温夫人磕了个头,听着磕头的声音着实不轻,温夫人这边的人都是宫里出来的,冷眼看着她这番做派。
温夫人看了看侯爷,见他心疼,勾着嘴角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