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措立马站起来,豪迈不已:“我来我来!”
我看着怂包林同学,指着收银台:“那你来吧,反正你吃了我那么多零食。”
以往他们篮球队一起吃饭,林措最后总是要装一下大款,做出自己要去付钱的样子。但只要我们一说“那你去吧”,他就会立马求饶,哭着喊着叫我们在给他一次机会,下次一定要拦着他。拖
到最后付钱的时候,他那份每次都是辛苏安在给。
这么怂一个人,今天却不同了,他没有下跪求饶。
“老辛!”林措立马瞪辛苏安一眼,“你怎么可以跟她说这些呢?”
“事实啊。”辛苏安在旁边看好戏。
林措头一扬,不推不拒转身就往收银台走。
那姿势、那动作、那表情,仿佛口袋里装着五百万现金,就差鞋底抹橄榄油了。
可多次事实证明,林措帅不过三秒。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收银台前,没摸出钱包,倒是摸出了手机。跨着三七步装模作样打了个电话,打完还转身对我们得意地露齿笑,那洋洋得意的样儿特别欠揍。
过了一会,心曲趔趔趄趄跑来了,满头是汗。
我的脑子冒出了一排问号,这是哪跟哪儿?
之间娄心曲窜到收银台前,掏出钱包果断刷了卡,在收银小姐的微笑下拿着**满脸黑线跟着林措走过来。
“怎么回事?”我赶紧问。
“你问他!”心曲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了,指着林措大声说。
林措笑得特别开心,“她答应了包我一个月饭钱啊!”
“啊?”我看着心曲,寻求她的答案。
她满脸不乐意地点点头。
“可今天这……”
“误会澄清大会晚宴也是她的负责范围嘛。”林措得意地说。
我突然有些同情心曲,东西被没收,还被贴了张狗皮膏药。
“怪不得你这么简单就息事宁人了呢!”
所有疑问终于解开,我总算知道了林措这段时间这么开心的原因。
“什么叫息事宁人了?”林措还不服气,“我应得的。”
“我那几天特别害怕你来我们宿舍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老子不是吃软饭的!”
我小声嘀咕:“也差不多了……”
那天,林措在我心里的形象又降了五分,总分负五分。
吃完饭,和辛苏安他们道别,我和心曲一起回宿舍。
“你哪来的钱,他说你就答应他?”
心曲气鼓鼓的,“我妈给的旅游基金,被他吃得差不多了,跟猪一样。”
我摇摇头,感叹道:“没想到啊,你又凶又恶,还能被林措踩在头上。”
“还不是怕他举报我,等这段时间过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走进宿舍,我搓搓手:“外面好冷,还是宿舍暖和!”
“全是二氧化碳。”
我走到位置上拿浴巾,“去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别想了,没水。”心曲一边换睡衣一边说。
“啊?”我瞬间绝望,拿着浴巾的手不知该不该放。
“今天热水系统出问题,很早就没了。”
“那还是泡泡脚吧。”我又跑去阳台拿盆子。
“别想了,脸都洗不成。有个热水伐坏了,就剩一个勉强能用,还要烧半天,你去那边楼梯口看看排了多少人。”
我绝望地放下盆子,今晚真是诸事不顺,“那怎么办啊,不洗脸我会死。”
“勉强拿冷水洗洗吧,应该没冻上。”
“我大姨妈来了诶。”
“那就别洗了,一天不洗不会死的。”心曲换好睡衣拿上钥匙,“我去隔壁宿舍打游戏啦。”
“嗯,你去吧。”
我丧气地瘫在椅子上,不敢洗冷水,也没热水喝,在外面冻了一天,肚子现在隐隐作痛,这什么日子啊……
不服气,换好睡衣后还是走到阳台接了一盆水,食指小心地一碰,透心凉。
我望着这盆映着月亮的冰冷自来水不知如何是好,正在纠结要不要冒着冻死的危险洗一洗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及时亮了。
“来门口,我等你。”
辛苏安的短信。
看完短信,我随手抓了件外套披上就往外跑,心里满是疑惑。
跑到门口,他正穿这件厚厚的羽绒服站在侧门边。外面是不断灌进来的寒风,时不时带来几片枯得干脆的落叶,背影白茫茫一片,是雪。
少年手上提着一个干干净净的热水瓶站得笔直,大冬天得的满头是喊,眼神明亮、脸上带笑。
我看到他的那一刻,心中突然被“惊喜”二字充盈,差点没感动得哭出来。
泪水在眼眶里蓄了一半,冲上千去推着他往外走,拖到门口就立刻紧紧抱住,把他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那天晚上穿着我的“熊皮大衣”,看起来就像一只正在攻击他的小矮熊。
辛苏安没说什么,只是顺势将我抱紧。
抱了好一会儿,把眼泪都在他身上悄悄擦干净了,手才钻出袖口,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递上去:“看在你表现好的奖励。”
辛苏安笑着接过:“就这个啊?”
我一本正经地拽着他的衣服:“做人不要太贪心。”
辛苏安趁机将糖纸撕开把糖塞我嘴里:“我不贪心。”然后顺手把我的熊耳朵帽子盖上,遮住我的脸便低头吻了过来。
那颗糖的味道在口中慢慢扩散,蜜桃、还是海盐味?不,是辛苏安的味道。
时至今日我早不记不清那颗糖究竟是什么味道,只记得当时辛苏安的味道还留在脑海……好甜。
那个冬天的吻,被寒风包围,可连气息都带着甜味。空气中全是糖的甜味,和辛苏安独特的味道,我们相互依偎,彼此靠近。
一直到糖化完,他才缓缓放开手。
我低着头,害羞地说不出话,拽着着他胸前的衣服很是娇羞。
从前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少年今天如此大胆,又如此细心温柔,在我还没发出任何请求的时候就携风伴雪地来了。这种感动是铺天盖地的,普通女孩儿承受不了,我就沦陷了。
他浅笑着摸摸我的脑袋,启唇的一刻喷出浓浓的白雾:“小棕熊。”
小心地抬头看他,头顶俩耳朵一晃一晃的,我应该是很可爱的吧?
“快回去吧,外面冷。”他语气温柔。
我点点头,“嗯。”
他把热水瓶递到我手里,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我把那壶热水接过来,恋恋不舍地看着他,脸一红,转身就往回跑。
真如他所说,开心得像个疯兔。
辛苏安慷慨地一个人承包了我大学人生所有的甜蜜,让我在那四年无忧无愁,轻松自在。
如果有机会,我理应对他说声谢谢。
……
除了收集违禁电器,他们还有一大冬日爱好——打麻将。
而我,是他们主要的免费桔子供应商。
大学生活的无限自由让我们这群被严格管到大,特别是经历了高三牢狱般生活的人突然闲了下来,也疯了起来。斗地主已经无法满足他们了,所以麻将挺身而出牺牲了自己。
那天,我推开宿舍大门,惊讶地发现她们几个在宿舍弄了副麻将,不是迷你版,就是正常大小的麻将。
我进去的时候他们一群人正坐在宿舍地上搓麻将,打牌的打牌围观的围观,现场一时间热闹得跟赶集天的菜市场似的。
“来来来,顾葭,凑个数。”心曲喊道。
她们三个人布置好牌局,看到了在门口懵逼的我。
我勉强一笑,绕过一堆路障往里走:“我不会……”
“你不会?”邱芊很惊讶。
“很奇怪?”
“嗯。”邱芊拉着抽风妹像动物园看熊猫一样看着我。
“我弄不明白规则,只会抽乌龟。”
“你没救了。”邱芊摇摇头。
“顾葭,没事儿,我也是刚学的,一起嘛!”抽风妹走过来。
“孩子,放弃吧。”娄心曲拉住抽风妹,“她在一切娱乐活动上智商都为零。”
“哪有!”我不服气,“我娱乐可多了。”
“说两样来听听。”
“额……那个……”我想了想,最后只能说:“吃。”
“那你继续吃吧。”心曲扔过来一大包分享装的薯片,然后低头继续码她的牌,还警告道:“不准举报我们。”
我有些好奇,问:“你们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