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比我小的都算。”赵司睿笑眯眯的,“你这辈子都不过期。”
“一点儿不正经。”
苏归走进琴房,放开我的手自己跑到凳子上坐着,掀开琴盖摆好姿势,然后回头向我确认。
我走到旁边,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弹什么曲子?”
“爸爸写的。”他回头,笑容单纯。
“好。”
他将手指轻轻放在琴键上,随后纤巧地跳动,将琴声磨得丝滑圆润,流进我耳中。
这曲子,我从前也很喜欢。作为名曲,乐团也曾一起排练过,只是只上台了一次便没在用过,只因为基调难免忧伤。
苏归……
这座城市是政治经济中心,一位政界有名人物也姓苏,地位很高,人脉极广。
苏家在这一片,祖祖辈辈都是有权有势的,是低调却有涵养的代表。苏归的名字让我突然想起了他们,不过或许只是我的臆想而已。
同姓多的是,而且看孩子妈妈也不是本地人,风格也是朴素的。
一曲弹罢,确实能让人入情,惊人的是这亲生来自一个十岁不到的幼童。
我笑着为他鼓掌,却听到门口也有掌声。
“先吃饭吧。”覃愫站在门口对我们笑笑,又蹲下来对苏归张开双臂:“来。”
苏归调下凳子就巢她奔去,一路小跑着样子极其可爱,像一头才学会走路的小麋鹿。
见他的样子我不禁觉得家中有这样一个小生灵真叫人幸福,孩子真是这世界上最干净的小精灵,心中不免有些羡慕。
覃愫一边招呼我们,一边抱着苏归出去。我和赵司睿走在后面,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走过来抱着我的肩低声问:“想什么呢?”
“想着这孩子太可爱了,长大肯定是个祸害万千少女的主儿。要不是我年纪大了,也想等他长大”我笑着开玩笑。
“休想,你可早就嫁给我了。”
“不是离了嘛。”
“都一样。”
“哪里一样了?”我笑着问他。
“夫妻之实。”
我笑着打趣他:“那你以前不知道跟多少人夫妻之实过。”
“我要是跟你似的见识短浅还怎么带你?”赵司睿厚着脸皮说:“一看你们以前就是学生崽子,什么都不懂。结果都这把年纪了,还……”
“诶诶诶,你有点过分了啊!”
“经验太少。”他摇摇头,问:“以前你跟他,不是一起住过吗?”
“你知道还问?”我有点不想谈这些,怕他吃醋,他还自己提起来了。
“小年轻住一起,应该干柴烈火啊。”
“你想多了,我们一开始都不住一个房间。”
“哟,这小子还这么有定力?”
我看着他,有点无语:“比你有。”
“说明他不够喜欢你,你看看我……”
我捏住他的脸,“你照照镜子现在看起来多猥琐!”
他握住我的手,“虽然身材一般,但毕竟脸一顶一的漂亮,他太没眼光了。”
“我身材叫一般嘛!”我有点气,“哪里一般了?”
他低头看一眼我的胸,然后毫无求生欲地说:“比这个大的我见多了。”
我咬牙推开他的脸:“说什么呢!”
“腰也一般细,腿也一般细,屁股有点儿小,声音也……”他继续无所畏惧地说。
我撒开手,“我要跟你离婚!”
“不是早就离了嘛。”他凑过来笑笑,“而且你现在怎么舍得?”
“比你年轻比你帅比你身材好的我见多了。”我白塔一眼,绕开走出去。
他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比我对你好的这世上再找不着咯。”
“鬼才信。”我不理他,自顾自地走着。
“喜欢一个人,是会在潜移默化中被同化的。”
“我这么漂亮,一看就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可是跟着我学了不少恶习。”
我回头,“你还好意思说!”
“抽烟喝酒,就差打架了。”他笑眯眯地说。
“你还打架?”
“年轻的时候。”
“我居然会沦落到喜欢退伍叛逆少年?”
“我可不叛逆啊。”赵司睿跑过来抱着我的肩,“只是比较崇尚自由。”
“我都不敢想你以前过得多潇洒。”我深深叹气。
“是你过得太无趣,两个老实人,在一起四五年,我都能想到你们大学过得多枯燥。”
“你大学到底祸害过多少学妹啊?”我回头皱着眉问他。
“没多少。”他一本正经,“绝对不超过五个。”
我捏着他的脸,“你怎么这么毫无保留呢?”
“我问心无悔,怕什么?”
我放开手,深深叹一口气,甩开他去看纯真的小乌龟。
小乌龟已经在餐桌边等我了,一过去,他就像个小绅士一样帮我把椅子拉开,侯着我坐下。等我坐好还帮着将椅子推进去,才爬上自己的小椅子。
“妈妈,顾阿姨的勺子呢?”他见我没勺子,又跳下去跑到覃愫身边趴着问。
覃愫半蹲着将勺子递给他:“给。”
“谢谢妈妈。”他笑笑,屁颠屁颠地又跑回来垫着脚将勺子放到我手边。那笑容像清澈的山涧泉水一般,清冽甘甜。
我惊喜地默默他的小脑袋,“谢谢。”
“不用谢。”他有些不好意思得低头说完,自己跑到小椅子上坐着。
覃愫端着一盘沙拉出来:“没什么菜,将就着吃,别嫌弃啊。”
“哪有,很丰盛了。”
“她做菜很好吃。”赵司睿在我耳边小声说。
环顾四周,覃愫身边有一个空椅子,上面摆着整齐的餐具,不用想也知道是给谁留的。
“真的呀?”我问,“那一定要试试了。”
覃愫笑着说:“夸张的,我这手艺和他们家大厨差远了,哪里就’很好吃‘了?”
“标准不同,。”赵司睿说,“不好吃能把小乌龟喂这么胖吗?”
“我不胖!”小乌龟立马反驳。
“好好好,你不胖,就是白嫩白嫩有点圆。”
我仔细看苏归,确实白嫩白嫩,腮帮子鼓鼓的婴儿肥,一看就是软萌软萌的。捏起来不知道多软,小小一只坐在那儿像颗剥了皮的花生米。
覃愫的菜是真的好吃,每一样都很精细,充满家的味道。我从小到大都是吃阿姨做的饭,很少体会到家的味道,想想赵司睿的家庭,很能理解他为什么觉得好吃。
我也会做一点饭,是从前为了辛苏安学的。手指被切到、烫到不知多少次,每一顿饭都是真正的“心血”。
和他分开以后,我为了感谢赵司睿,在孕吐最厉害的时候为他做过一次特别简单的饭菜。之后便几乎没进过厨房,最多煮个方便面,早就不记得厨房的油烟味。
辛苏安当时尝到我做的菜,感动地不得了。或许是觉得我这样的人能学会做饭很惊奇,或许是心疼我跟着他还需要学着做饭与家务,或许只是在我们最脆弱与不稳定的时候尝到了熟悉的家的味道。
但赵司睿当时的感动不同,他是尝到了“我们家”的味道,全新的、我和他所组成家庭的味道,这种家的味道前所未有。
“真的好吃。”我说。
“那就多吃点。”她给我夹菜,“我们也难见到一面。几年前就听司睿提起过你,没想到现在才见到。”
“几年前?”我有些惊讶地看向赵司睿。
第105章 得失
覃愫笑着说:“你们遇到的时候,他跟我说好像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了,还是相亲遇到的女孩。”
“一见钟情?”我看着赵司睿。
从未问过他对我的感情来自何处,为何如此坚定,现在才知道,原来初见就已经……可他那时明明对我很冷漠,后来也是……
想起这次重逢,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他当时冷漠的用心。
“还跟你抱怨,怎么遇到的每个心动女孩都说心里都有人了,刚分手,还是印象深刻难以磨灭的初恋。”赵司睿补充,像是抱怨,又像是无奈的自嘲。
“对。”覃愫笑笑,“我都鼓励他去追,毕竟这种机会一生中难有几次,公平竞争也没什么不好。”
“你可没资格说这话啊。”赵司睿一边吃菜,一边若无其事地说。
“我是劝你呢,扯我干什么?”
“我以前追你的时候你可哭得跟什么一样,害我后悔死了跟你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