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明白哥哥你的意思。”慕大山点头,一想到慕珊珊马上就能自己挣到自己的口粮了就开心。
慕修远摇了摇头,眯着眼睛仔细的观察了慕大山几眼,见他身上的衣服和这都是破的,忍不住心头一酸。
到底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把口粮分给他的人,罢了,他就好人做到底吧。
心里这样想着,慕修远沉默了片刻后又开口说道:“安置好了慕珊珊,那你呢?你和弟妹以后准备怎么办?我听你那口气,你和弟妹这段时间过的也不太好?按理说你们不应该这么惨的啊?我不是给你留过后路吗?”
慕珊珊还不知道慕大山娶妻那五十两银子是慕修远给的,慕修远也不打算将这件事说出来,当着慕珊珊的面,提到那五十两的时候,隐晦的用了“留后路”三个字。
慕大山听到慕修远这话下意识的朝自己身上看了过去,顿了顿后咬着下唇重重的叹了口气:“到底是自己的爹娘嘛,分家时我什么都没要,能留给家里的都给家里了,还好郑雪是个好女人,就算这样,他也愿意跟着我。”
“本来也没什么东西,你还都留给你爹娘了?”慕修远被慕大山气笑了,有那么一瞬间都不想搭理慕大山了。
但纪清却很佩服慕大山这样的行为,注意到慕修远的表情又开始由晴转阴了,她赶忙轻轻的拍了拍慕修远的胳膊,一边安抚他的情绪,一边转头对慕大山道:“你和弟妹什么都没了,要过日子怕是不容易,这样吧,大山,你跟弟妹也到我们家来做事吧,我都收了慕珊珊了,也不缺你和弟妹。”
“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怀孕了,很快我就没办法再亲力亲为的盯着丸子作坊了,王叔一个人忙不过来,你愿不愿意去给他打下手?至于弟妹……弟妹就直接到我身边来吧,平时也不用做什么,就是照顾我的起居。工钱我不少给,其他人拿多少,我就给你和弟妹多少。”
那可真是太好了。纪清和慕修远这一波又一波的惊喜砸的慕大山晕头转向,一脸呆滞的跪在那里喘了好几口粗气,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重重的给纪清他们磕头:“嫂子哥哥大恩,我记你们好记一辈子。”
“行了,你对我的安排不抵触就行。”纪清轻笑着摆了摆手,又叮嘱了慕大山几句,让他明天带着郑雪来找她后,就让他和慕珊珊离开了。
第二天,慕大山一早就把郑雪带来了,纪清跟郑雪聊了几句,确定他是个本分的好女孩后就叫她跟着小希和小亚去熟悉家里的情况了,至于慕大山,他由慕修远负责,慕修远带着他去找王叔了。
安顿好了慕大山他们,纪清和慕修远的生活重新恢复了平静。
时间一晃就到了十月,这个月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是秦宣和翠玲终于在所有人的祝福下成婚了,第二件是纪清和慕修远的孩子出世了。
这两件事发生的时间非常非常接近,近到中间就差了三天。
纪清带着郑雪,小希还有小亚去王叔家跟新婚回门的秦宣和翠玲聊天,大家笑的正开心,纪清的肚子却突然疼了起来。
郑雪家里有个小侄子,那孩子出生的时候,是郑雪帮忙接生的,所以她一看纪清那样子,就知道她要生了。
慕修远备的稳婆在家里,就纪清那疼的样子,把她送回慕家让稳婆替她接生,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郑雪只好拜托王叔,在得到他的同意之后,将纪清送到了王家后院,由她来帮纪清接生。
至于其他人,则是一部分负责准备接生要用的东西,一部分去找慕修远和慕家家稳婆。
好一阵兵荒马乱,等慕修远和稳婆到王家,郑雪和翠玲已经准备好热水和剪刀,将她们和纪清关在房间里面了。
慕修远是男人,这种环境下不能进去见纪清,只能让稳婆去给郑雪帮忙。
第385章 保大保小
稳婆进去没一会儿,房里面就传来了纪清的哭声。
慕修远和纪清成婚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纪清那么凄厉的哭,急得冷汗直冒,不管不顾的往屋里面冲,陪他一起等在外面的秦知府和王叔见状连忙拦住他,一叠声的劝他冷静,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会有个疼的过程。
慕修远听到王叔他们那么说都快气死了,心说什么叫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合着现在在屋里面哭的不是他们在乎的人是不是?
秦宣这会儿也是又急又怕,但看到平日里冷静的不行的慕修远慌的失去了方寸,他还是勉强自己冷静了下来,跟着王叔他们一起安慰慕修远:“姐夫,你别胡来,姐姐正在屋里生孩子呢,你突然跑进去,吓到她让她更难受了怎么办?”
这话成功的让慕修远僵住了,涨红着脸看了看秦宣,又看了看站在他另一边的秦知府和王叔,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的走到院子里面坐了下来。
秦宣和王叔他们变换了下眼神,三人都松了口气。
纪清生产花了好几个时辰,从早上一直折腾到下午,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了,孩子还是没有动静。
一开始,秦知府他们还能在慕修远躁动不安的时候安抚他,到后面他们也渐渐的开始担忧了,毕竟生孩子这件事拖得越久,危险就越大,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
“要不还是让姐夫进去看看吧。”秦宣插着腰在院子里面走了两圈,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什么都不干,帮我们去确认一下姐姐的情况也好啊。”
“我就是这么想的。”慕修远再次起身,沉着往生产的房间走去。
这一次,秦知府他们没有拦着他。
翠玲,郑雪还有稳婆正在鼓励纪清用力呢,一抬眼就看到慕修远进来了,三人吓得不轻,特别是稳婆,惊的脸都白了。
“哎哟,大老爷,女人生孩子,你一个大男人进来干什么?这事污秽之事,男人看了会倒霉的,你快点出去。”稳婆手上有纪清下腹流出来的血,没办法动手去推慕修远,只能不断的摆手,催促他自己离开。
慕修远皱着眉头朝床上看了一眼,见纪清满脸都是汗,神情已经有些恍惚了,说什么也不肯出去,直接将稳婆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走到纪清身边抓住了她的手:“媳妇儿,你还好吧?再坚持坚持,努努力好不好?咱们就只要这一个孩子,等这个孩子出生了,我就再也不让你这样疼了。”
多生孩子传递香火是绝大多数男人的梦想,慕修远能为了纪清的安全,放弃再要孩子,让在场所有的女人都动容了。
稳婆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后也不赶慕修远出去了,低着头继续为纪清接生。
纪清有了慕修远的陪跑,身上好像又有了些力气,咬着牙继续将肚子里面的孩子往外面挤。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孩子的脑袋总算是出来了,再接着就是身子,腿,还有脚,稳婆剪断了脐带,将孩子交给守在一旁的郑雪,郑雪早就准备好温水和小毯子了,接过身上还带着血的小婴儿就去旁边照顾了。
慕修远其实是很想立刻看看自己的孩子的,可纪清这时候已经累的神志不清了,他垂眸看了看纪清,只迟疑了一下,就在孩子和纪清中选择了纪清。
“休息一会儿。”伸手摸了摸纪清汗湿了的额头,慕修远慕修远刚想帮她拉上被子,就听到稳婆低吼了一声,“不能休息,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夫人,你还要再继续用力,要感激把这个小的也生出来。”
一胎生两个?这不是要人命吗?纪清混混沌沌的摇头,张了张嘴,发出来的声音十分微弱:“我做不到。”
“夫人,这时候你不能拖力啊。”稳婆在一旁的清水中洗了手,走到纪清身边翻了翻她的眼皮,发现她眼神已经涣散了之后,下意识的出现了慌乱的表情,“再撑一会儿就好,你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已经露头了,夫人你生不出来就是大出血一尸两命的悲剧,为了孩子,为了一直守着你的大老爷,你也不能昏啊。”
“我真的不行了。”纪清从喉咙里面挤出了点声音,如果不是怕她闭上眼睛后就再也看不到慕修远了,她的意识早就涣散了。
稳婆知道这是孕妇体力到达极限的症状,只能根据经验,给了慕修远一个难题:“没办法了,老爷,大和小只能保一个了,你是要孩子还是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