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凶狠的地主婆!
“小宝,它说什么?”
“娘亲,小白说主人就是英明!”
周玖听了,脸上现了得意的笑,全然没看到小宝小眼神里的狡黠,“算你有眼光。”然后看着小宝道:“你的词语倒学了不少,会写吗?”
“不会。那都是小俊叔叔以前教我的,他告诉我意思,我就记住了。”
“小宝真聪明。等娘亲空下来了,娘亲教你识字,好不好?”周玖伸手揉了揉小包子细软浓密的头发。
“好!”
“言归正传,小白,你知道簪子在哪?”
周玖又把目光转向小白,当务之急,是把簪子的事情解决,虽然除了赵翠花,周里正一家都相信自己,但是自己在时间上的确存在作案嫌疑,而且自己无人证,物证,有口难辩。
“嗷呜,嗷呜……”
小白直立,挥着前面的两个爪子朝小包子挥舞着,说着什么。
“娘亲,小白让你拿出三个铜板来,它要卜卦。”
周玖立即懂了,在现代时她看见过,占卜的算命先生为人算命也是扔铜钱的,从怀里掏出铜板,按照小白的要求扔了六次。
对于这些,周玖也有些记忆,前世有段时间她对国家的传统文化感兴趣,便买了《周易》,《相术》,《三命通会》等书来看,虽然自己不太看得懂,但也知道铜钱卜卦分为两种,一种三钱卜卦,一种为六钱卜卦,三钱扔六次,六钱扔三次。
周玖扔完,小白像模像样的眯眼半晌,睁开眼又对着小包子手舞足蹈了半通,等它表演完,小包子伸手拍了拍小白的脑袋,语气似大人道:“你还真是不是一般的自大!一句话的事,你说了半天。”
小白:“……”
连小主人都嫌弃自己了,好囧囧哦,于是,默默转身蹲到墙角自我反省去了。
看着在墙角低头画圈圈的某兽,周玖没差点笑疼肚子,摸了摸脸,强止了笑,“小宝,小白说什么了?”
“娘亲,小白说,簪子就是二狗子的娘亲,赵婶拿走的,她偷回去后埋在她家院中的大树下。”
对小白的话半信半疑的周玖,现在信了大半,前面吴氏也说过,她看见赵艳红去了她家,但是赵翠花并没有看到她的人,而且,赵寡妇是长舌妇,村中人与她交往多不深厚,唯有赵翠花与她来自同一个村庄,是闺中姐妹,自己的事多不瞒她,赵寡妇知道赵氏的簪子和木盒钥匙在哪,是顺水推舟的事。
周玖低头深思了半晌,便对着小白道:“小白,你现在去赵寡妇家,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别让她把脏物转移了。”
小白:“嗷……”
是,主人。
周玖开了门,小白便蹿出门去,消失在夜色中。
望着消失的白影,周玖俏丽的嘴角勾了勾,虽然小白吃得多,又得瑟,但也算是没白养它,不但会占卜,还能帮自己监视人,如果真如它所占找到了簪子,明日她得煮个大肉骨头犒赏它。
周玖用布条拦了门,带着小宝,点燃了火把,又重新回到村子里,赵寡妇拿了簪子藏在树下,是因为她今天来不及出村销脏,因为晌午的时候村中没交通工具出村,而且一下午的时间,不足以让她步行来回,还有的是,她不会想到今天赵翠花就发现簪子不见了,因她了解赵翠花的习惯,如果赵翠花今日不是因为自己拿了卖金银花的银钱去,她去放铜板,那么以她的习惯,她需要明天早晨,或者上午才会发现簪子没了,而等到她发现时,赵寡妇已经拿着簪子出村去销脏了,所以,周玖敢肯定明天一早赵寡妇必定有动作,为了阻止她的计划,今天晚上,她必须让人去她家把簪子挖出来。
周玖敲了敲周里正家的大门,来开门的是吴氏。
“咦?玖儿,你怎么又回来了?”
“婶子,我有事,进去说。”
☆、第二十九章 簪子事件(四)
进到周里正家,周家的人全都还在堂屋坐着,除了三个孩子,没人去歇息,周玖心中暗叹了口气,周里正虽然身为一村里正,为人精明,但并不贪婪,吴氏又胸怀开阔,再加上周家村人都穷困,他这个里正也没多少油水可捞,周小俊又得花银子念书,几年前就值一两五钱的一根簪子丢了,对于他们来说,也不少,大家坐在这一块,大概是谈论明天去县衙报官的事吧。
有道是: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去一趟衙门可不是好去的,花银子花面子,还得找关系,好在中俊在县衙做事,有些关系,又有自己的坚持,否则,对于一般人来说,宁愿丢了簪子,认了这个倒霉的事也不愿意报官。
周家的人不知道周玖怎么又回来了,周玖与各人招呼了声,再对周小俊道:“小俊,你出来,我有事情告诉你。”
“好。”
二人走到院子里,周玖低低的与周小俊交待了几句,周小俊先是愕然,后来连连点头道:“周姐姐,我知道了,这事你就放心交给我,我一定办好。”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在家等你的消息。”周玖说完,挥挥手,撑了火把,带着小宝出了村,过了桥,回到破庙里等消息,但愿小白这个坑货此次可别坑了自己,坑了周家。
周小俊凝视着周玖母子二人远离的背影,他总觉得周玖与以前大不一样了,给自己一种很深的神秘感。
赵寡妇家,赵寡妇的公婆正指着赵寡妇的鼻子大骂,骂她是狐狸精,是克星,当年儿子娶她时,他们二老就不同意,结果儿子不听他们的话,非娶了她回来,没过几年安生的日子,便把他们的儿子克死了,他们唯一的儿子死了,她赵艳红就该做牛做马侍候他们老的,小的,就该赎罪。
当年,赵艳红的丈夫,周爱银是个砖瓦匠,为人家建房子,因此,在赵家村做工时,见到赵寡妇生得周正,动了心,回来央求爹娘去提亲,但赵艳红打小就是个长舌的,所以在赵家村闺名也不甚好,周爱银的爹娘打听了回来就不同意儿子的心思,但周爱银是个倔强的,周家二老耐不住他的折腾,最后只好同意了这门亲事。
果然,赵艳红嫁到周家村后,长舌的毛病改不了,搬东家,搬西家的事,导致村中不时有人寻上门来闹,甚至为此赵寡妇还挨了打都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性,由此,公婆越发不待见她,最后,周爱银病死后,周家两个老的哭得死去活来,认为是她克死了儿子,彻底将这个媳妇怨上了。
赵寡妇这人虽然长舌,有些心机,但是对自己男人的确很忠诚,周爱银死后这些年,她穿得花花绿绿的在外面晃荡,不过是想贪些小便宜,并未真正与谁有过首尾,而且,公婆不喜她,恨她,想法子磋磨她,看在死去的周爱银份上,她都生生受着,在周家做牛做马,侍候完老的,又侍候完小的。
今日,她之所以动了贪念,偷了闺中好姐妹最看重的簪子,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两个老的,一个小的,什么事都不做,里里外外都靠着她一个人,还整日的找她要吃肉,要吃好的,穿好的。
“明天,去割点肉,煨汤给狗娃吃,你可是够心狠的,自己穿红着绿的,银钱都往自己身上用,孩子都被你饿成皮包骨。”周爱银的娘,胡氏,看着端着洗脚水来为自己洗脚的赵红艳,眼神阴冷道。
赵艳红看了看站在一旁被自己养得壮实的儿子,知道老婆子又是找理由磋磨自己,是她自己想吃肉喝汤了,还要拿儿子做借口,她昨天才做的红烧肉给他们吃,也不敢辩驳,若是辩驳了,便会招来公公的一顿拳打脚踢,于是一面为婆婆洗脚,一面应了:“是,我知道了,明天就去割点肉煨汤。”
胡婆子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又答应去割肉回来,看在明天有肉汤喝的份上,她今天就放过她,少骂她两句。
赵寡妇手中为胡婆子搓着脚,思绪却飞远了,除了今天偷来的簪子,她身上就剩余两个铜板,够明天一早坐牛车的钱,明天一早她就坐牛车去县里找当铺把簪子当了,买些肉回来,她了解翠花的习惯,估计得等明天早上或者上午擦试,看簪子,等她发现簪子没了的时候想查就已经迟了,那时自己经在县城里把簪子处理了,她就寻不到一点踪迹,哪怕是怀疑到自己身上来,她也没有一点法子说什么,只能自己捏着鼻子喝一盅,认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