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兴言满意了,将众人送得远远的才又回了大将军府,门子拦着道:“国舅,你不是刚吃好,咋又来了?”
苏兴言道:“我来喝杯茶。”
门子上下看了看他,觉得这国舅就是有钱没地儿花了,不过吃饭喝茶都得给钱,那就让他进吧。
却不想刚一让开,苏兴言撒腿就往里跑,拦没拦住,门子直跺脚,“国舅,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是护国大将军府,可不是你家后院。”
苏兴言回头朝他扮了个鬼脸,一口气就往后院跑,好在没有人领着,他也不敢直接就闯到后院里面,站在后院门口对进出的丫鬟道:“这位姐姐,你帮我进去和表弟和弟妹说一声,我有要事商议。”
丫鬟斜了他一眼,转身进了院子,苏兴言也不知她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站了有一阵子没见有人来请他进去,便又央着一个丫鬟进去说一声,丫鬟又进去了一阵子,还是没人来请他。
苏兴言盯着门里却不敢硬闯,毕竟是大将军府的后院,除了陆安郎,里面住的都是女眷,哪怕大家都知道他不会有那贼胆,他也怕挨揍。
陆安郎问江采月:“你就让他在那儿站着?”
“不然呢?打出去?”
江采月还真有那个心思,不过苏兴言最近还算老实,也很听话,江采月觉得不理他就是了,怎么说也是亲戚,他又是皓儿的亲舅舅,真打出去了皓儿也丢人。
放下手中的医书,看了眼正拿着笔在纸上写字的宝儿,虽然字写的歪歪扭扭,倒也能看得出来写的是什么。
江采月道:“宝儿啊,咱不急着写字,喜欢念书多认些字就成,写字等过两年再练吧?”
宝儿看了看江采月,稚声稚气地道:“可是刘雄都会写字,悦悦她们可崇拜他了。”
刘雄是新任御史刘百芳的孙子,和宝儿同年同月,那孩子一张嘴说话都叭叭的,完全看不出像个还没过三岁生日的孩子。
不过,江采月也知道,很多夫人当面都夸刘雄早慧,暗地里都说那孩子太过聪慧,是个早夭的面相,江采月听了都忍不住为这些夫人的嫉妒感叹,如此恶毒地说一个孩子,也不怕报应。
“别人怎样咱们不管,太早学写字对手指骨不好,宝儿还是孩子,万一写字把手写变型了就不好看了知道吗?”
第1476章 那家没什么好人
宝儿看了看自己嫩嫩的小手,想着若是写太多字给写变型了,好像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便将笔放到笔架上,“那宝儿不写了,娘教宝儿读书吧,悦悦她们可喜欢听别人读书了。”
江采月有些哭笑不得,这儿子才多大?就整天想着讨好小姑娘这些事情,倒是比他爹志向远大的多了。
江采月刚抱着宝儿读了两行字,有丫鬟急匆匆跑进来,见了江采月就喘着粗气道:“夫人,不好了,刘御史家的小孙子出事儿了,请你过去给看看。”
江采月一惊,“这刚说到那孩子就出事儿了?有说是什么事吗?”
“刘小公子今早落水了,救起来后就一直昏迷着,不但咳嗽的厉害,还咳出了血。”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万一孩子是被水呛到肺里,这样咳不了多久就得要命了。
放下宝儿,江采月麻利地换了身出外的衣服,让小莲拿着医箱出门。宝儿要跟着,江采月考虑到那孩子很可能是落水着凉引发的肺炎,不肯带他同行,让人把他送到戚南琴那里。
倒是陆安郎要跟着一起去,江采月没有拒绝。
来到后院与前院相连的门时,看到苏兴言还站在那里往后院张望,江采月直接从他面前经过,苏兴言赶忙在后面跟上,“表弟,弟妹,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陆安郎道:“去刘御史府,国舅这是没事儿忙了吗?”
苏兴言尴尬地笑道:“我这一天天的哪有什么事儿忙?就是个闲人。”
“之前不是说有要事?怎么又没事儿了?”
苏兴言尴尬地道:“要说有事儿也真有事儿,我让人去苏老财家了,今儿他若是敢和别人提半句表弟弟妹,我就让人砸了他的寿筵。”
“这样不太好吧?”陆安郎有些不忍,毕竟老太太做寿,真砸了再把老太太气过去,虽然那家都不是什么善类,但砸寿筵就有些过了。
苏兴言道:“没事儿,之前我都把狠话撂下了,让他们别扯我们的虎皮做大旗,他自个儿非找难堪怪得了谁?表弟是不知道,他们家真没少做坏事儿,我刚听说,前些天他们家老太太还打死个丫鬟,才十四岁,虽然过后给了不少银子,可一条人命,这得多狠的心才下得了手?”
陆安郎顿时就不同情那老太太了,“那你看着办吧,若那家人真是太过,再做招摇撞骗之事可不能轻饶了。”
苏兴言一边答应着一边跟着陆安郎和江采月往外走,陆安郎道:“没事儿了,国舅回去吧!”
苏兴言摇头,“我也没事儿,跟着表弟和弟妹看有啥要帮忙的。”
陆安郎看了他一眼,道:“既然无事,我这里刚好有一件事,不知国舅可愿帮忙?”
苏兴言道:“表弟有事尽管吩咐,我一准办得好好的。对了,叫国舅太生疏了,还是叫表哥吧。”
陆安郎道:“我刚好要送一封信给驻守在城外的副将,不知国舅是否愿替我跑这一趟?”
虽然陆安郎还是没叫表哥,苏兴言拍着胸膛保证,“表弟放心,定不会辜负所托。”
第1477章 讨了个送信的差事
陆安郎点头,吩咐人去拿来笔墨纸砚和信封,刷刷刷写了几个字,装到信封里,上面再盖了火漆印章,交给苏兴言。苏兴言接过时神色很是庄重,“表弟放心,这封密信,表哥一定替你好好地送到。”
说完,苏兴言大步出了大将军府,坐上他等在外面的马车朝着城外出发。
江采月好奇地道:“有什么事儿非要他去送?府里不是留了人?”
陆安郎无奈道:“他这人没个正事儿,整天就在府里闹腾也讨人嫌,我把他支到城外,不到晚上也回不来。”
“你信上都写的啥?”
“就是让接到信的人找理由把他留在军中,别回城粘人,只要城门关闭前让他回城就成。”
江采月哭笑不得,陆安郎这是得多烦苏兴言啊?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清静了不少。
来到刘御史府时,已经有管家在门前等着,看江采月和陆安郎从马车上下来,赶忙迎过来,见了礼道:“将军,夫人,你们随小人进来。”
江采月和陆安郎也不摆架子,跟着就进了御史府,边走管家边介绍道:“我家小公子今早掉到水里,虽很快被救上来,却一直昏迷不醒,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受惊过度,又寒气入体,吃了药也不见好,老夫人大急,才不得不派人去劳烦夫人。”
江采月道:“不碍事,还是孩子重要。”
说着话,来到后院小公子住的院子,御史府不比大将军府大,也不比大将军府气派,却也建得精致,下人数量也数倍于大将军府,进府之后看到的都是人。
小公子的院子在靠东面的院子,江采月过来时院里院外都是人,一个个踮着脚往一间屋子看,几个大夫也在门前束手无策。
江采月和陆安郎一过来,那几个大夫立即就围了过来见礼,江采月认得,都是她在百草堂教过的那些人里面的,看来这些人都在金池城混的不错。
只是以他们的医术,怎么可能连个受惊加寒气入体都治不好?
不待江采月询问,几个大夫就七嘴八舌地将刘雄的病情说了个大概,还真不是他们医术不精,而是刘雄的病有些蹊跷,看似受惊过度昏厥,再有寒气入体,可这寒气一直在体内驱散不开也是奇了怪了。
说着话,刘御史和刘夫人也迎了出来,这小孙子可是他们的疼爱的小孙子,自小就比旁人聪慧,他们都是当心头宝一样疼着,谁想好好的竟然就掉水里了?
刘夫人带着口腔对江采月道:“陆夫人,求你救救我们家雄儿。”
江采月道:“夫人先别急,我定会尽力给雄儿看的。”
旁边的少夫人也一直抹着眼泪,看江采月的目光带着祈求。
终于见到床上躺着的孩子,江采月也觉得奇怪,孩子不停地咳,按说应该伴着发热症状,但这孩子浑身哆嗦成一团,脸色也有些发白,嘴唇发青,看起来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但显然不是,这么久就是再冷也该暖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