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民国大佬的疯姨太[穿书](77)

阮苏挥挥手。

“去去去,我要说也不说给你一个人听,把大家都叫来。”

小曼从未如此积极过,转眼就把人叫齐了,聚集在后院里。

阮苏走到他们面前,宣布自己的决定——因为饭店盈利还不错,她拿出一万大洋,给所有人发年终奖,今天就发放,让大家早点买年货,过个好年。

新旧百德福加起来五十来个员工,平均每人至少能分到一两百大洋,堪比普通百姓大半年的收入了。

她的话音未落,大家便欢呼起来,对着她狂吹马屁。

一片热闹中,只有赵祝升那里是冷清的。他身边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膜,与大家永远是两个世界。

阮苏刚想走过去,后院侧门忽然有人敲门。伙计打开门,进来一位穿破烂棉袄的男人,手里拿着扁担,外面还停放了一辆小三轮车。

彭富贵认出他,没好气地问:“你们怎么今天才来,前两天干嘛去了?也多亏下雪天没客人,不然后院都被潲水堆满了。老桶人呢?找都找不到,还要不要挣钱嘛。”

那人面露难色,“我们真不是故意怠慢,老大这几天不见了,三个月的月钱都没给我们发。大家都等着钱过年呢,到处去找,找到今天都没找到。”

“还有这种事?”彭富贵说:“我看老桶那人不老实,该不会卷你们的工钱跑路了吧?赶紧报警啊。”

那人叹气,“报了,可是找不到人,有什么用呢?”

“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办?潲水还收不收啊?”

“收,价钱按原样,赶紧趁年前赚点,总不能大年夜让老婆孩子啃馒头。”

他刚说完,一直沉默的赵祝升忽然说:

“你们要是真缺钱,不如去他家找找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横竖他是不会回来了。”

对方眼睛一亮,“是啊,我们怎么没想到!我待会儿就找人一起去。”

他把几桶潲水搬上车,挥挥手走了。彭富贵见伙计关上门,回头盯着赵祝升,对于他那句话充满疑问。

他为何那么肯定对方不会回来?

赵祝升察觉到他的目光,低下头,不与他对视。

阮苏拍拍手,“来来,别浪费时间了,排队领钱。”

大家立马又沸腾起来,乖乖在她面前排好队。

小曼与账房站在她左右手,一个捧银票一个捧账本。阮苏像个披红挂绿的活财神,亲自把银票发到每个人手上,还笑容慈祥的附赠一句——“来年再接再厉哦。”

赵祝升是最后一个领钱的,他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不太好意思收年终奖,准备拒绝。

谁知阮苏速度更快,直接把最后一张银票塞进口袋里,理直气壮地说:

“你来干活才一个月不到,又吃我的住我的,就不给你发了。”

他愣在原地,半晌后尴尬地笑笑,打算离开。

阮苏却抓住他的胳膊。

“不过你这个月表现得很好,做事从来不偷懒。我决定带你去逛街,自掏腰包给你买几身过年的新衣裳,当做鼓励。”

赵祝升惊讶地看着她,眼睛睁得老大,一动不动。

小曼叫了起来,“太太你偏心!昨天我说想买几身新衣服过年,你把我骂一顿。今天倒主动给他买,看人家长得好看呗。”

阮苏松开赵祝升,一把勾住她的脖子。

“醋坛子,就你嘴巴快,你衣服都多得堆不下了,还不许我说两句?”

小曼哼哼唧唧,“我还不是跟你学的,这叫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

“一派胡言!不跟你吵,把我的帽子拿来,现在就上街去。”

小曼听她说话的语气,待会儿显然也会有自己的一份,顿时开心起来,欢天喜地的去拿帽子。

赵祝升被她们裹挟着来到南街上。

以前赵家没倒台,他时常鲜衣怒马的路过这儿。如今在百德福做事了,他也每天都会经过几次,可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窘迫过。

女人逛起街来很可怕,不知疲倦似的,进了一家又一家店。两人比赛施展搭配功力,往他身上套了无数件衣服,连鞋都试过几十双。

小曼还好,只挑摩登的。阮苏似乎有点恶趣味,不光喜欢大红大绿,还总挑奇奇怪怪的。

就像他此时穿得这件棉袄,大红缎子,前胸用彩线绣了憨憨的虎头,后背是金线绣的大大的福字,分明是把小孩的虎头鞋穿在了身上。

他一露面,店老板都笑了。阮苏却咂嘴点头,“好看好看……多少钱?”

赵祝升嘴角抽搐,“我不要。”

“为什么呀?多喜庆,你穿着这身过年,来年肯定财运爆棚。”

还用等来年?他要是真这么穿,今年就要羞愧得去投井了。

衣服实在惨不忍睹,素来喜欢挑剔他的小曼都忍不住为他解围,在阮苏耳畔小声说:

“太太,他父母今年才下葬,放在前朝得守孝三年。如今没这习俗了,可太快穿红还是不太好。”

阮苏突然想起这一茬儿,点头允许他脱下,之后视线就只集中在各种蓝绿色的衣服上。

逛完一条街,买到了六七件衣服。两位女悍将仍未尽兴,叫来司机打算转移阵地。

不料上车前一秒,迎面走来位老熟人,是许久不见的小凤仙。

对于这位朋友,阮苏是既心痛又无奈。

自己已经知道荣闲音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但是要怎样对小凤仙说?她满怀期待地盼着荣闲音带她去晋城,怎么说都是伤人。

小凤仙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大好,看见她后凄惨地笑笑,说了句:“好久不见。”

阮苏想了想,让小曼他们等一等自己,把小凤仙拉进百德福的包厢,坐下后问:

“最近荣闲音有找过你吗?”

小凤仙想到这事就心碎,在剧院又无法对旁人诉说,憋了一个多月的眼泪忍不住,趴在桌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第41章

阮苏为她倒了杯茶,坐在旁边等她平复心情。

小凤仙哭了好半天,接过她递来的手帕子,擦着眼泪断断续续的讲出后面的情况。

自从他不再邀请她后,两人就始终没见过面。期间她听人说他出车祸,撞断了手,特地买了补品跑去荣府想慰问,谁知被人拦在外面,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戏班子里的人都在偷偷笑话她,说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对方只是想玩玩她而已,根本不可能带她去晋城,是她痴心妄想。

“当初他的确是对我有感觉的吧,不然不可能做那么多,不是我在自作多情对不对?”

小凤仙抓住她的袖子,扬着一张楚楚动人的脸,想从她口中安慰。

阮苏此时大可以随便附和她几句,反正荣闲音应该是不会再见她了,留个美好的念想也好。

只是她把对方当真朋友,既然是真朋友,就不能看着对方执迷不悟。

不过该如何劝她?她并不想把段瑞金与荣闲音的恩恩怨怨宣传得满大街都知道。

垂眸想了想,阮苏抓住一个重点,一个所有女人都不可能接受的重点。

“其实……他与我们一起出去时,一直在找机会骚扰我。”

小凤仙含泪的杏眼瞪得滚圆,“什么?”

“还记得你去试戏服那次吗?当时你跟裁缝在内间,他便在外面问我,能不能离开二爷跟他走。”

小凤仙捂着脑袋摇头,“不可能……他怎么会做这种事……他怎么会这么恶心……”

阮苏道:“你知道我和二爷的感情,我怎会为了别人离开他。这事我不曾告诉过别人,只有你知道,姐姐,他不是值得托付的人。”

小凤仙的悲伤再也忍不住,扑进她怀中,痛彻心扉地哭了起来。

阮苏单手抱着她,轻轻拍打她的背脊,像慈母安慰自己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过了会儿,有伙计来敲门,说小曼问她去不去逛街。

她想起被自己抛下的两个人,松开手道:“今日就这样吧,改天有空咱们再慢慢聊。你这两天开戏吗?不如我去给你捧场呀。”

小凤仙颓丧地垂着头,“不开了,年前都不开了。”

阮苏惊问:“这是为什么?”

“剧院老板明年想去晋城发展,打算把它转手。我们戏班子已经与他们解约,准备找新东家,在此之前都不会开戏了。”

阮苏只是一两个月的时间没去,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不禁有些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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