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民国大佬的疯姨太[穿书](73)

阮苏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他回过神,嗯了声。

“去。”

“那我在楼下等你,快点。”

阮苏下了楼,坐在沙发上喝热茶,与正在拖地的老妈子闲聊。

老妈子说这小赵先生不太吃东西,也不太睡觉,大部分时间呆在房间,少部分时间游魂一样在屋子里荡来荡去。

阮苏听得忧心忡忡,只想立刻把他掰回原样,再也别这么颓废。

但人不是泥巴捏的,哪儿能说变回来就变回来。

在楼下等了半天,赵祝升下来了。阮苏下巴都差点惊掉,这么久,他就只穿了一件棉袄,换了一双鞋。

“你这样出去是想冻死吗?唉,真是没办法,我来给你选衣服吧。”

她放下茶杯,拉着他回到卧室,絮絮叨叨地给他重新挑了一身暖和的衣服,逼他换上。

赵祝升没有积极配合,但是也没激烈反抗——他现在就是个没有情绪的木头人。

两人折腾半天,总算出了门。小曼坐在车里等,等他们上车后就把一直捂在怀里的羊肉大包子塞给赵祝升。

“喏,吃吧。太太知道你以前最喜欢吃他家的包子,特地吩咐我们去买的。”

包子还是热乎乎的,烫得手心嫩皮疼。赵祝升拿着它,没吃也没扔,呆呆地看着。

小曼看阮苏,阮苏回她一个眼神,示意给了就好,别吵他。

他终究还是把包子吃了,一路上没说一句话。

阮苏没有逼他,抵达百德福后看了会儿,发现雪天对饭店造成的影响只有一个,却是致命的——没有客人。

一群人眼巴巴地盼到中午,只来了两位客人,还都是随便吃点就匆匆走了。

阮苏站在门外呼着白气,过了会儿进来对彭富贵招招手。

“你找个人去通知娄大厨,说今天没生意就别做了。大家都放假我们也放假,让他带点好菜过来,我们一起吃火锅。”

这话一出,全店欢呼,把一个刚准备进店的人都给吓走了。

阮苏无所谓,让人挂上打烊的牌子,与小曼游手好闲地坐在一边,看着厨子伙计们忙碌。

赵祝升蹲在门外剥蒜,她喊道:“阿升,拿来我们一起剥。”

他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埋头剥。

阮苏要起身过去,小曼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低声道:

“别去了,他根本就不想说话。刚才伙计跟他聊天也是,话都不接一个人躲去一边,我怀疑他这辈子都好不起来。”

阮苏坐回原位,“这可未必,以后的事谁说得准。俗话说经风雨才见彩虹,搞不好他经过这一回,就变得成熟稳重了。”

小曼不认可她的话。

“人的承受能力就像一根竹子,你在它刚抽芽的时候就每天把它压弯一点,它受得住。可要是等它长大了,一鼓作气要把它压成个圆的,那就算是竹子也会被压断啊。赵祝升从小蜜缸里泡大,谁不哄着他?头一次遭受磨难就是这种重创,怎么扛得过来?”

阮苏没说话,跟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完了火锅,单独把赵祝升叫到楼上,给他倒了一杯茶。

“我记得你不能吃辣,刚才都没怎么动筷子,要不要再做点东西给你吃?”

赵祝升麻木地摇头,“我不饿。”

“你心里在恨我?”

他有了反应,眼睛睁大了些,“我怎么会恨你?”

“我坐在这里你不看,我跟你说话你不回,我给你夹菜你不吃。”阮苏叹气,“只有仇人才会对一个人这样吧。”

赵祝升窘迫地抓着桌角。

“我没有讨厌你,只是……我还没有心情……”

阮苏认真地看着他,“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心情?告诉我一个时间,我愿意等。”

他低着头说不出,手指甲扣着桌面,显然很紧张。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不必了,我会努力让自己振作一点。”

“这才乖。”

阮苏笑了笑,眼角余光瞥见他袖口短了一小截,提议:“我们去趟服装店吧,你最近长高了,衣服都小了,给你买几套合身的。”

赵祝升看了一眼,还真是,心底突然很难过。

妈妈以前总担心他长不高,用尽了办法。谁能想到她走了才一个月,自己就往上窜了两寸?

赵祝升没接受她的好意,下楼去了。

下午三人回公馆,阮苏与小曼进了段家的门,赵祝升独自走进那清冷的洋楼。

洋楼里本来还有个老妈子,可老妈子近来在跟段公馆的张妈学习做棉鞋,知道他对吃饭不感兴趣,随便煮了碗面条就跑到隔壁去。

偌大的洋楼剩下他一个人,他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没生暖炉,望着吊灯发呆,耳中偶尔能听到隔壁传来的欢笑。

“阿升。”

忽然有人叫他,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抬眼望去,看见阮苏站在门边笑吟吟地看着他,怀中抱着条胖乎乎的杂毛小狗。

他惊讶地站起身。

“你来做什么?”

阮苏轻轻揪狗耳朵,“这个小东西天天嘴痒,刚才咬坏了我的皮鞋。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捏死它,小曼就说,让我抱来给你养两天,反正你闲着。”

“给我养?”

他低下头,对上小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后者欢快地叫了声,冲他摇尾巴。

阮苏直接递过去,他起初不敢接,犹豫不决地看着。最后是小狗主动舔了一下他的手,他浑身震了一下,下定决心抿着嘴唇抱在怀里。

“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啦,你要是敢让它饿着冻着,我可是要找你麻烦的。”

阮苏故意威胁他。

他看看小狗,又看看她,感觉自己像是落进了一个圈套。

只是这圈套里有的不是毒针与利刺,而是温暖和笑容。

阮苏走了,他与小狗大眼瞪小眼,纹丝不动地站了好一会儿。

赵祝升放下狗,想起楼上。对方突然追上来咬住他的裤腿,不让他走。

他叹了口气,蹲下来再次抱起它,喃喃自语地说:

“我就陪你玩一会儿吧。”

阮苏观察了好几天,肉眼可见地看见他情况好转,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天冷知道加衣服,总算有了人样子。

她无比庆幸自己做出的决定,但是没有因此松懈,总是时不时给赵祝升一点事做,好让他融入正常生活里。

这天上午,大雪停了。巡逻队与商家们拿出铲雪工具,用半个上午的时间清理出街道来。

百姓们在家里憋了几天,纷纷上街采购,城中变得热闹了许多。

百德福迎来近日开门后的第一笔生意,是几个打扮摩登的小青年,大冷天坚持穿西服,搂着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

他们出手阔绰,点菜几乎不看价格,点完后翘起二郎腿抽烟,弄得大堂云缭雾绕。

阮苏在柜台后看账本,鼻子闻到烟味儿,皱了皱眉,走上前去说:

“抱歉,大堂不可以抽烟。”

一位青年懒洋洋掀起眼皮,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你算老几?”

她淡然道:“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切,狗屁老板。长得这么风骚,躺着赚钱的吧?”

那人用夹着烟的手伸向她,似乎想摸她的脸。

阮苏后退一步,准备叫伙计把他们赶出去,谁知还未开口,已经有人拿着把菜刀走出来,往桌上一拍。

“滚!”

那些人被刀光吓得瑟缩了一下,等看清来人的脸后,忽然哈哈大笑。

“哟,我当是哪里来的英雄,居然是赵公子……赵公子,你如今不当公子哥儿,改行当饭店小伙计啦,啊?哈哈……”

赵祝升刚才在厨房削萝卜,听见有人闹事才冲出来的,没想到会是自己曾经认识的人,并且有点恩怨。

他以前心高气傲,最不喜欢与这群只会游手好闲的人来往,还在争抢同一个电影包厢时,公然骂过他们是败家子。

那时这些人忌惮赵家的地位,不敢惹他,如今他失了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嘲笑的好机会。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几人轮番轰炸。

“赵祝升,当初你说我们是败家子,可我们家现在还好好的呢,你看看究竟谁败家?”

“我听说你之前穷得连亲妈的棺材都买不起,啧啧,真可怜……”

“赵公子,当初我妹妹追求你,你非嫌她皮肤黑牙齿黄,现在好了,你这辈子也娶不上她这种好家庭的妻子了……不对不对,我看你压根就没有娶妻生子的机会,谁愿意嫁给一个穷光蛋啊?还是克死全家的,多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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