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民国大佬的疯姨太[穿书](35)

“以后再有危险,你就用它防身。”

勃朗宁的金属枪身折射出黝黑的寒光,像一头沉睡中的野兽,一旦醒来便可轻而易举夺走人的性命。

武器是极其特殊的东西,一旦将它送给别人,便意味着对那人百分之百的信任。

阮苏屏住呼吸握住枪把,心中清楚,只要她抬起枪口扣下扳机,或许就能要了面前这未来杀人魔头的命。

但她不打算开。

一来没用过枪,没把握。

二来确实下不去手。

段瑞金宽阔的胸膛压下来,环抱着她,手掌盖住她的手背,教她用枪的诀窍。

“上膛、瞄准、射击……砰。”

他模拟了后坐力与枪声,松开手揉揉她的头发。

“这些你要记住,是可以救命的本领。”

阮苏鼻根酸酸的,知道自己被他的行为感动了,想起车上王亚凤的询问,不禁喊了他一声: “二爷……”

“什么事?”

段瑞金垂眸看她,脸依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式英俊,眼神却早已化作温暖的泉水了。

她有无数话想说,无数话想问,但话到嘴边就迟疑起来,怕自己一旦跨出这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

她咬了咬嘴唇,将勃朗宁塞进抽屉里,往被窝一躺。

“我困了,您出去吧!”

段瑞金神色逐渐失望,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第二天上午,小曼端着水盆进来,再次看到坐在床上的人形大鹌鹑。

鹌鹑喊她:“小曼,来。”

她走过去,不料对方倏地掏出了一把枪,吓得她尖叫一声,抱着脑袋躲去桌子底下。

“别杀我!我还没活够呢!说好了当姐妹的,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呀!”

阮苏苦笑,“别怕,我把子弹拿出来了。”

“啊?”

“我就是想跟你说,二爷送了我一把枪。”

小曼小心翼翼地伸出脑袋,见她确实没有枪毙自己的打算,大大松了口气,拍着胸脯走出来,口中抱怨道:

“你可吓死我了……”

阮苏蛮想跟她贫几句,可拿着手中这沉甸甸的玩意儿,她的心情也变得沉甸甸了。

小曼走到她身边,好奇地摸了摸那把枪,确认是钢锻铁打的真货,能杀人的那种。

“这种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弄得到的吧,二爷说送你就送你,对你可真好。”

阮苏叹气,忧愁地撑着额头。

“可不是嘛……”

“那我不懂了,别人对你好你还不开心?太太不是我说你,这有点矫情了啊。”

“我不是不开心,我是怕。”

“怕什么?”

“他对我这么好,以后要我报答他该怎么办啊?还不起的。”

小曼无言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问:“您没开玩笑?”

阮苏不解。

她惊了,“好太太,您该不是泡在蜜罐里久了甜昏了头吧?您还不起他的何止一把枪,那二十万不是他给的吗?买个丫头也就几百块,这笔钱能买多少丫头啊!更别提您这满屋子穿的用的,都是金子堆起来的啊。”

她一语惊醒梦中人,阮苏抬头往上看,看见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一张巨大的欠条。

段瑞金对她的好,何止那二十万呢,早就还不清了。

每人都有自己的承受极限,此刻的阮苏就隐约触碰到了那根线。

横竖是还不起的,她当起缩头乌龟,收起勃朗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若无其事的下地。

“给我梳头,咱们该去饭店了。”

昨夜王梦香在她脸上留下的巴掌印已经消退许多,小曼又为她盖上一层脂粉,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装扮好二人出门,来到走廊时,她下意识看了看王亚凤的房门。

门紧闭着,一片死寂,不知里面有人没人。

就这眨眼的功夫,旁边的门倒是开了。小春鹃走出来,毫无准备地与她来了个对视,反复很怕她似的,目光闪躲,扯出一个比老丝瓜都干的笑容,笑完就低头走了。

小曼看着她的背影咕哝道:

“这四姨太也是个没良心的,当初跟三姨太多么要好,天天形影不离,结果呢?三姨太走得那天她看都不出来看一眼,反倒您给了些钱。”

阮苏想起玉娇离开时凄凉的画面,设身处地地想了想,的确很让人寒心。

小曼又道:“自打三姨太走了,她就天天神出鬼没,不知又酝酿着什么坏水呢。”

阮苏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有你这一员悍将,还怕别人藏坏水?走,别拘泥于这三瓜两枣的小事了,咱们赚大钱去。”

小曼就喜欢她的豪爽,立马蹦蹦跳跳地跟着出门了。

很快来到百德福,店内宾客盈门。

阮苏正要去查账,彭富贵突然挤过来,气喘吁吁地说:“老板,您去趟二楼三号包厢吧,有几个人等您好久了。”

“等我?”

“没错,还自称是您的父母姊弟呢。”

作者有话要说:去年今天我在孤独寂寞地码着字,今年还是孤独寂寞地码着字……呜呜,幸福是你们的,只有键盘是我的……我要撒糖!我要甜!!!【土拨鼠尖叫.jpg】

第24章

如果没记错的话,原主当初是被父母亲手卖进窑子里的。

虽说生恩养恩大过天,可人家都把她卖掉得利了,也就没什么恩情可言,一笔勾销了。

因为这个,阮苏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没想过要与原主的家人见面。

而她家人卖掉她就拿着钱回乡下了,估计也不知道她在城里发生了什么,就当没这个女儿吧。

如今他们居然找来了?真是原主的父母,还是冒名的骗子?

无论是哪个,她都没兴趣见,直接对彭富贵道:“我没有父母姊弟,让他们走吧。”

彭富贵吃惊地啊了声。

她不解释,径自走向账房。小曼跟着她做事,对她的身世略有了解,帮她解释了两句。

“就算太太的父母真的来了,不知道去家里找她来这里等什么?上面的八成是骗子,你再不轰他们走,影响生意你来负责吗?”

彭富贵好不容易过上几天不愁吃穿的日子,哪里舍得往外掏钱?二话不说就上楼赶人。

阮苏站在柜台后跟账房对账,由赵祝升亲自把关聘请的账房认真负责,将每一条账目都细细地解释给她听。

账对到一半,身后忽然有人说话,苍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乡音。

“大丫,大丫?苏丫头?”

账房先生狐疑地看了几眼,小声问:“老板,那老头是在叫你吗?”

阮苏慢条斯理地合上账本,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看见一张黝黑皱巴,赛似一块老树皮的老脸。

眼前的男人身材矮小,腰背佝偻,穿一件破了洞的灰汗衫,手里抓着个□□袋,麻袋里大概有两只鸡,不停扑棱着翅膀。

他身后还有三个人,一个是拎着大竹筐的老女人,一个是大眼睛黑黄皮的小姑娘,最后一个是眼睛滴溜溜转的半大小子。

三人与那男人一样,衣着统一的破烂,谁身上都挑不出一件好的来。鞋底的黄泥蔓延到屁股上,已经干涸结块,全刮下来估计得有十几斤。

他们的衣着打扮与店内非富即贵的客人格格不入,但阮苏并非第一次看见这种人,只需出南街往西走三条街,有一个破破烂烂的老菜市场,里面每天都挤满了天不亮就出门排队进城卖菜的乡下人。

面对卖菜养家的贫苦百姓,她愿意和颜悦色,甚至每次都让小曼多给些钱。但是面对把人当牲畜卖的“父母”,她实在半点笑容都挤不出来,猜出了身份也装没猜出,冷淡地问:

“你们找我?”

阮父笑得比当初卖原主时更殷勤,“那当然了苏丫头,我们可想你呢。瞧瞧给你带来了什么,鸡蛋、老母鸡,都是你当初在家最喜欢吃的!”

小曼噗嗤一下笑出声,“这年头谁还吃鸡蛋和老母鸡啊,又不是坐月子,段公馆里燕窝鱼翅都是成堆买的。”

阮父的笑容尴尬地停留在脸上,想了想又道:“我们还带了野兔子,昨天晚上特地上山逮的。城里人不是最喜欢吃野味吗?这可是有钱都难买的东西啊。”

小曼不屑,“寒城里的猎户少说也有上百个,只要给得起钱,老虎都能打下一头来。”

阮父终于笑不下去了,惨兮兮地看向阮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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