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民国大佬的疯姨太[穿书](145)

他的目光移到阮苏身上,揉揉眼睛咦了声:“这、这不是阮小姐吗?您也来找他算命?”

阮苏沉声问:“你刚才叫他什么?”

“顾瞎子啊,打出生就瞎,都瞎二三十年了。我跟你说,他算命也就三四分准,你要是真想算……”

青年后面说了些什么,阮苏已经听不进去。她呆呆地看着面前这张与段瑞金有着十分相似的脸,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个事实。

他是顾千秋,不是段瑞金。

段瑞金早死了,三年前就被她亲手埋在枯岭山了。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滴,她踉跄着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顾千秋蹲下,摸索着把手帕放在她手里,轻声说:“阮小姐,我得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青年打开车门,他一步一探地上了车,车影消失在夜色里。

阮苏拿着那块帕子,突然间发现自己这些年所做的毫无意义——段瑞金已经死了,哪怕成功报仇,他也回不来了。

凌晨三点,赵祝升在彻夜营业的大酒店里找到烂醉如泥的阮苏。

酒店里有不少红男绿女夜夜来狂欢,当他赶到时,已经有几个人模狗样的伪君子围在她身边,企图将她带走。

赵祝升冲过去抱起阮苏,却被那几人拦住,十分嚣张地说先来后到。

他拔出手.枪抵在对方的脑门上,恶狠狠地说:“滚!”

“息怒,息怒……”

那几人迅速认怂,举着双手让出道路。

他将阮苏抱进自己车中,载她回家,等把她放到卧室里那张柔软的欧式大床上后,才松了口气,在她耳边问:“苏苏你难受吗?想不想吐?”

阮苏醉到了一定程度,不哭不闹,不呕不吐,沉沉地睡着。

赵祝升道:“你身上都是酒味,肯定很难受吧?我去叫保姆……”

他刚起身,手就被人拉住了。阮苏醉醺醺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央求,“别走。”

他立马就心软了,坐在她身边轻轻抚摸她的背脊,为她缓解醉酒带来的不适感,同时温声细语地做出承诺:“我不走。”

“二爷……别走……”

赵祝升明明白白地听见了那声称呼,心底针扎似的疼,苦笑了一下,却没有松手。

几个小时后,阳光倾泻注满房间,阮苏低吟了一声,头疼欲裂地醒来,看见躺在自己身边的赵祝升吓了一跳。

她连忙坐起来检查,幸好两人衣着整齐,并不像发生过什么。

“你醒了?”赵祝升被她的动作吵醒,也睁开眼睛坐起来,摸摸她的头发说:“你昨晚真棒!”

阮苏:“……什么?!”

看她这目瞪口呆的模样,赵祝升忍俊不禁道:“怕了吗?怕就不要一个人喝那么多酒,别人可不会像我这样守规矩。”

阮苏宿醉后的大脑被他搞糊涂了,“不是……我们到底有没有……嗯?”

“如果你愿意,我一定会很开心,可惜我一直没等来这句愿意。”

也就是说……没有?

阮苏大大松了口气,控诉道:“你吓死我了,我都在想该怎样面对安安和音音。”

赵祝升不满地撇撇嘴,“我是爸爸,你是娘,有什么不好面对的。”

“别开玩笑,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说着下了地,赤脚踩在地板上,看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嘟囔着说:“臭死了,我得先洗个澡……”

赵祝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闭嘴躺回床上。

阮苏自顾自地去洗澡,洋房有独立的锅炉房,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

由于头发里都是烟酒味,她洗完出来已是半小时后,穿着一件浴袍,边擦头发边往梳妆台走,目光从头发的缝隙里看见赵祝升,愣了愣,问:“你还有事吗?”

赵祝升问:“你难道不准备把昨晚喝酒的原因对我解释一下?”

喝酒的原因……

阮苏皱眉想了想,脑中隐约浮现出一张脸,顿时跟雷劈似的,把毛巾随手一丢,匆匆往外走。

赵祝升满头雾水地追过去,挡住她的去路。

“你衣服都没换,这是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广阳门找那位顾千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说只是她的一场梦。

这个理由是无法告诉赵祝升的,他不会接受,也没必要接受,但她必须去看。

阮苏深吸几口气,缓缓道:“广告拍摄需要一位新模特,我昨晚想起一个很合适的人,要去找她。”

“这么着急?”

“广告拍摄已经延期了。”

“我开车送你去。”

“不。”阮苏说:“你帮我照顾安安和音音,我……我很快就回来。”

赵祝升失落道:“那好吧,我等你。”

阮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妆都没化,素着一张脸就开车去那广阳门,找到顾千秋所说的住处。

广阳门有条叫八宝胡同的小巷子,从巷口往里走五十米,就是一个大院落。一扇院门内住着十多户人家,鱼龙混杂,有拉黄包车的,有捏糖人的,有卖菜的小贩,也有摸骨算命的顾千秋。

他住在父亲留下来的老屋里,一间房,一个小小的客厅,厨房摆在门外面,是用一堆砖石打起来的简陋灶台与一个煤炉子,上厕所得跟胡同里的居民一样,去挤公共厕所。

阮苏站在院门边,听一个带小孩的年轻女人聊顾千秋。

“这位顾先生啊,模样是生得好,可惜眼睛看不见。光我住进来这三四年里,就有多少媒人给他说过亲事。姑娘们看见他的脸,心里乐得开花,可知道他眼睛上的毛病后,吓得扭头就跑。些许几个胆大的,家底厚的,想自己花钱养着个小白脸的,接触时间一长,也被他冷冰冰的性子给磨光了热情,赶紧另谋良缘了。”

阮苏越听心底越凉,顾千秋的存在如此真实,愈发说明他不可能是段瑞金了。

女人说完了感兴趣地问:“难道你也瞧上他了?姑娘,我看你衣服穿得这么好,又细皮嫩肉的,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吧?听姐姐一句劝,别在这穷光蛋身上耗精力了,不值当。”

阮苏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转移话题问:“他既然住在这里,今天为何不在?”

那扇破旧得几乎快倒下来的门用一把小铜锁锁着,外面煤炉子上还坐着水。

女人道:“他穷啊,得想办法生活。早上菜市场总会有便宜卖的菜叶子,去晚了就买不到了……诶,你瞧,说他他就回来了。”

她抬手指向前方,阮苏回头看,果然看见巷子尽头有个修长的身影慢慢走来。

他脱下了那身好衣衫,穿得是一件洗到发白的旧长衫,一只手拎着个破篮子,里面全是菜叶和萝卜。另一只手拿着拐杖,但他没有用,很娴熟地走在巷子里,眼睛跟昨晚一样无神。

当他靠近时,阮苏屏住呼吸,直勾勾地看着对方那张苍白英俊的面庞。

女人怀中的小孩冲他伸出手,“糖……糖……”

他微笑着转过身,摸索着揉了揉那小孩的头发,从兜里拿出一枚看起来放了很久的糖果,塞在小孩掌心里,然后跨过门槛,继续往里走。

阮苏全程没说话,也不敢喘气。她越是接触顾千秋,就越是感觉——他不是段瑞金。

段瑞金不喜欢小孩,更不会给小孩糖吃,他连狗都不肯抱。

他也绝不会放下骄傲,来过这么寒酸的生活。

顾千秋只是跟他长得像而已,或许根本没有像到一模一样的程度,而是因为她太过思念,自动美化了。

然而心中想得明白没用,她的脚不由自主地跟进去,看着他打开铜锁走进逼仄的客厅里,把菜篮子放在摇摇晃晃的木桌上。

他打了盆水,蹲在门外的台阶上洗菜,清澈的井水没过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很有耐心的洗去叶子上的泥,全程没看阮苏一眼。

也是,瞎子怎么可能看得到人呢?

阮苏的心痛如刀绞,准备离去,却听见他喊了一声:“阮小姐。”

她惊愕地看着他的后脑勺,“你看见我了?”

他笑,“我闻到你身上的香水味了。”

“那你鼻子可够灵的。”

“我眼睛看不见,其他方面自然要敏感些,不然如何生活?”他顿了顿,甩甩手上的水,站起身压低嗓音道:“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你不必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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