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洗澡的洗澡，睡觉的睡觉啊，还有算账的，先把账算完了赶紧去歇着。”江春柳催着。
地上的人一个个滚动几下，就又不动弹了。
那个记账的小伙子拿着算盘，根据每个人的袋子一个个清算里面的钱。
江春柳帮着他数，数完一袋子，就把麻袋往旁边发，然后在纸上记一下。
一开始把钱倒出来一个个数的时候江春柳兴奋得不行，等第二麻袋钱倒出来，她的胳膊都酸了，手也累了，还是开心。
第三麻袋时江春柳的手已经开始抽筋，内心毫无波澜，一脸麻木。
等他们数完，哦，四万七千二百九十六。
嗯，四万多块钱，数到死。
把账目对完，那个算账的小伙子面无表情道：“大姐，这没问题了，都对上了。”
“好，拿给你老大看看吧。”
“好。”
这对话完成，那记账的小伙子就站起来，拿着自己的账本和钢笔就朝着瘫坐在院子中间的张三走去，江春柳坐到地上，往装满了钱的麻袋上一靠，脑袋重得都抬不起来了。
累，贼累，困，特别困。不想说话，没有感情。
那边的张三瞅瞅账目，再瞅瞅靠在麻袋上的江春柳，拿着钢笔在账单上划拉着签了个名，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撑着地，站起来。
低头瞅着低下躺着的人：“都去屋子里睡。”
那些人扭动几下，极不愿意地慢慢坐起来，歇了好一会儿，才朝着今天被搬空的那两间平房走过去，推开门，往床上一倒就不想动了。
其他人也跟着这么干，等大通铺睡满了，那些后面进来的人往地上一躺，门一关，跟着的人就朝别的平房走，最后多余的人就又睡到卖场了。
张三朝着江春柳这边走来，推着江春柳道：“把钱搬进地窖吧。”
江春柳应了一声，站起来，帮着张三拖着一个大麻袋往地窖走。
一麻袋的钱极重，他们两个人已经抬不起来了。
两人弄一袋子下去，就要歇息好一会儿，再去拉下一袋子。
等所有钱都放进了地窖，两个人走到卖场里，找了衣服堆，躺下去，翻个声就睡着了。
外头月亮正圆，地上的人睡得呼噜连天，一夜无梦。
第683章 是不是来批发
外面的大铁门被人敲得叮当响，地上的人全被吵醒了，那些年轻小伙子爬起来一瞅天色，一个个就着急忙慌地往往厨房跑。
江春柳坐起来，看看天色，赶忙去拖张三。
被拽起来的张三跟着她一路朝着平屋跑。
“厨房在那边。”张三喊江春柳，朝着身后指过去。
江春柳连连摇头：“他们都在刷牙洗脸，咱们趁着这时候多往场子里搬点衣服，要不又来不及。”
说着就往附近一个锁着的平房进去，抱起衣服往外面走，到院子里看到角落里有蛇皮袋子，把那衣服塞进蛇皮袋子里，拖着就往平屋子里走。
将那些衣服往蛇皮袋子里装，慢慢一袋子之后，扛在肩膀上就往里头跑。
外面那个大铁门被敲得哐哐直响，催开门的声音此起彼伏。
江春柳咬着牙，扛着那袋子衣服朝卖场跑，心里暗暗想念家里那个手推车。这会儿要是有个手推车得省下多少力气啊！
刚搬过来，把衣服倒出来往回跑，张三就跟在后面进来了。
两人跑了两趟后，渐渐加入他们的人就多了，江春柳赶忙往屋子里跑，想来想去，还是烙饼子最快。
用最快的时间捞了几十张饼子，就少了火煮了一大锅粥。
煮粥的时候就喊了那些正忙着搬东西的小伙子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自己就跑去刷牙洗脸。
等他们都弄完，都已经八九点了。
那四个守门的小伙子打开门，外面的人就往里面冲。
这回排在前面的男人更多了，一个个满脸精明。
头二十个进去的人比昨天更凶残，拿着大蛇皮袋子一个劲儿装，装完一袋子就装第二袋子，等时间快到了就一袋一袋往外面搬。
等他们出来，就又把那些袋子往结算的几个人哪儿搬过去。
这二十个人一人直接搬走了四五袋子，眼看里面的衣服小了座小山，外面又在喊赶紧搬衣服。
江春柳喝了一碗粥，咬了一块饼子就跑过去替前面一个结算的人送衣服，让那小伙子去搬衣服。
这结算的衣服太多，江春柳不停得数，可队伍还是越来越长，她急的头上都是汗，都顾不上看看别人是不是这样了。
那边搬衣服的人来来回回的跑，一开始一袋子一袋子地搬，到后来三袋子扛一次。
中途张三给她送了一碗水喝，喝完她就继续忙活去了，张三又跑去搬衣服。
快中午了，张三才跑过来让江春柳去做个饭。
她起身一抬头，好家伙每个人后面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再瞅瞅那些拼了命来回扛衣服的人，她简直害怕。
再这么下去，效率太低了，而且看这些人，不少人都是用蛇皮袋装的，中间夹杂着一部分只买几件的人。
“你们是不是来批发拿到别的地方卖的？”江春柳一把拉住前面一个男人的衣服问道。
那男人一听江春柳的话就连连摇头：“没有，我们就是给亲戚都买一些。”
“你就是往外卖我也不拦着，要是你批发，我还能不让你排队。”江春柳道。
那男人一听眼睛就亮了，刚要开口，后面的一个男人就拉了他一把。
第684章 按斤秤
看来就是来批发的，既然是批发的，那就好办了。
江春柳在张三面前晃了晃，把他拉到旁边一点，对他道：“这么下去我们就是再多来二十个人也要累死，不能这么干了。”
“那咋办？”张三追问。
江春柳深吸一口气，直接道：“跟那些来批发的人说，咱们就按斤卖给他们，一块钱一斤直接秤，卖的少的就按件卖，这样咱们也不用把衣服装了又倒出来，再一件件数。”
要是还不简单化，她赶紧他们这些人只会越来越忙。
瞅瞅今天卖衣服的速度，昨天好歹一大半都是几件的买，今天一大半都是用蛇皮袋装着。
就看这变化，这些人多半就是二道贩子。
“可一块一斤他们不会乐意吧？”张三问道。
江春柳道：“那就五毛一斤，不用他们拍队，要多少直接自己去提，拿过来秤，咱们批发和零散的分开。”
一斤应该有三四件薄衣服，折算下来还便宜些。至于厚衣服，那他们拿过去也能卖得更贵，薄衣服也足够抵消了。
张三走过去跟那些人直接说了，那些人一听，再这么一盘算，当下就答应了，一个个从自己的衣服里面往外拿蛇皮袋。
在看到他们拿出蛇皮袋的那一刻，江春柳整个心都是抖的。
张三喊了个人到卖场，帮着他把一个厚实的货秤抬出来，往自己面前一放，喊了批发的拿着衣服就往那秤上一放，给他秤完了，把钱付了，背着衣服就去外面。
那些还有蛇皮袋子的人拿着蛇皮袋子冲进各个平房子自己去装，能装多少是多少，装了一袋子又一袋子，脸上全是狂喜，心里还默默想着早知道多带几个蛇皮袋进来了。
这边有大秤，张三就轻松多了。那些来回搬衣服的小伙子也轻松了不少，就只用帮着散买的人补充衣服，人也慢慢闲下来了。
江春柳去厨房，瞅瞅时间也来不及做啥好的了，直接煮了一锅粥，等煮完了就盛到盆里，再煮第二锅。
都弄好了，把还没卖完的酸菜一炒，就喊了闲点儿的人先来吃粥垫巴肚子。
快速吃完就换其他人来吃。
慢慢人手也替开了，他们饿了就进来喝两碗粥，江春柳连着煮了好几锅粥放在盆里冷了，这才开始准备晚饭。
这几天都忙着卖衣服，他们这儿也收啥菜，今儿他们也没去她家收啥东西，这会儿也出不去，江春柳想了想，决定煮了饭后，放冷了就做蛋炒饭。
那些批发的人一买起来就快了，那些人一人买个几十斤，有的买的多的甚至上百斤。他们一个劲儿自己装，也不耽搁那些散买的人，没一会儿，一个平房被他们买完了。
又一会儿，再次收空了一个平房。
那些小伙子稍微有点空就往厨房跑，端起碗咕噜咕噜喝碗粥就又往外面跑，一个下午，竟然把江春柳煮的粥全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