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暗喜，有两个徒弟以后，第三个第四个还会远吗？
她脸上漾着不可掩饰的欢喜。
“是吗？纪洵真想学功夫啊？”有一个年长一点的人摸着胡子故意拖着长调反问，他问的是周围的食客。
“当然————是！”
众人带着你懂我懂的语气也拉着长音回答。
方晓晓听着这答案应该是没问题，但是好像哪里又有问题。
众食客心里一致的想法：这姑娘身手很灵活，但脑子好像不太灵活。
纪洵脸上一阵黑云飘过：原来你想收我为徒……有一点点心痛。
晌午已经快要过去，小楼春迎来送往一批又一批的食客，纪洵抽不出时间单独给方晓晓开小灶，心里虽然不太舒服这小女子对自己的心意一点不知晓，却也惦着她饭量，饿得快，总是走神。
“伯父，我们吃一送一要一直做下去吗？这样，馆里的伙计们还有您长期这样辛苦，可不行。”纪洵问道。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天天如此，我老命还得赔进去，虽说赚钱，但这钱也不是一次就得赚够的。现下去请人回来帮忙，怕是没有那么快。”
“那，明日写个告示，停了这送菜之事吧。”
“也好。”
叔侄两人正谈论着，突然听到厨房外一朝气的喊声：“师父！”接着变成了奇怪的语气，“你把我一个人扔在武馆，你自己跑来着当小二？这是发生了什么？”
是段其风。
纪洵手里拿着一颗白菜出了厨房。
“师弟！”
谁是你师弟……这个人如此自来熟的吗？
一脸如此可教也的方晓晓给食客放下盘子，挂着不符合她现在这张脸的和蔼笑容迎上来：“睡醒啦！我都把你给忘了！”
黑线中的段其风，挤出一个笑：“我饿，”他吸吸鼻子，闭着眼闻着一屋子的香气，“特别饿！”
能不饿吗，练习了一上午的基础功，很耗费体力的。
方晓晓摸摸头，朝着纪洵眨眨眼，意思是，插个队给先炒个菜呗。
此时小楼春已经有几张空桌了，纪洵拿出待客的状态，礼貌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段公子，请坐。”
“啊？不是应该喊我大师兄或者段师兄吗？”
可劲点头的方晓晓一脸同意。
“……”谁说我已经同意要拜师了？纪洵尴尬的笑了一下，“吃什么？”
“肉！”段其风干脆利落。
“我也是！”方晓晓积极跟话。
有其父必有其子！哦不，是有其师父必有其徒弟。两个人回答的表情语气都是一样的，提到肉跟提到亲娘一样亲。
“要辣的！”方晓晓朝着走向厨房的纪洵补了一句。
“师父你也喜欢吃辣的？我也是诶！”段其风扭着酸疼的腰，捏着自己的胳膊俏皮的笑。
纪洵回头看着两个相见恨晚的人，陡然生出一些醋意，这是师徒吗？上午方晓晓告诉他，这个段其风跟她不熟，就见过两次面，可怎么他俩这唾沫横飞的谈论什么菜好吃的模样像极了已经认识了八百年？
生气，不想给他们做饭吃！
他进了后厨将白菜扔到菜篮子里，垮着脸对着一直以来在小楼春帮忙的厨子说道：“随便做个什么肉，辣的就行，越辣越好！”。
“好嘞，掌柜的。”
纪和云炒完最后一锅菜，见他状态不对，以为是累了，便说道：“晓晓今天想吃什么，今天我给她做吧，你回房歇着好了。”
向来把侄子当儿子疼的纪和云没有让他做过任何的重活累活，虽然教了纪洵一手好厨艺，却让他在店内做个理账的轻松活计，当上这饭馆的掌柜的。纪洵觉得此举不妥，怎可让伯父辛苦操劳，而自己坐享其成。只是最后他还是妥协，大不了就是个名头在身，自己想要帮他做活，也是没人拦的住不是。
“不用了，伯父，刚才让陈伯做的肉就是给方师父的！”纪洵有那么一丁点的咬牙切齿。
“怎么，晓晓的饭菜你不是说了，一定要自己亲自做的吗？”他细细观察纪洵的神色，一副霜打的茄子模样，试探的问，“闹别扭了？”
“没有，没机会。”酸味弥漫。
“啊？”
这时一个进来端菜的小二与纪和云擦身而过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咳，嫉妒在心里发了芽，用醋浇灌后，长势很猛！”
一个被端盘子事业耽误的灵魂诗人吗？纪洵拿起手边的一根大葱敲到他头上：“好好上你的菜！”
“是是是，”他护着头险些把菜撒了，临了还不忘加一句，“外边两位你要是不出去搅和一下，怕是快出点什么事了啊～”
合着刚才那大葱打的不疼！
纪和云朝着厨房外看了一眼，方晓晓兴高采烈的比比划划，他对面一个样貌还算俊朗的男子也是眉飞色舞的拍桌击掌，两人交谈的气氛那叫一个热烈！
咱家崽子真是闷葫芦，自己回来后厨吃闷醋，生闷气，这搅和的事，交给伯父吧！
“老哥，肉好了，”陈伯喊着纪和洵，有瞅着纪洵道：“掌柜的，特意放了很多辣子！”
好在这小楼春厨房的排烟系统做的不错，不然，这一盘红烧肉上的盖满的辣椒发出来的味道还不得呛死人！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生出一阵津液，光看着都觉得辣。
纪和洵接过肉，没有喊小二进来端菜，而是托盘里加了两碗白饭出了后厨，“小子，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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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唱一和
“伯父，你要做什么？”
“把我未来的儿媳从那个小子手里抢回来！”
“他们只是师徒关系。”
“目前而已，防患未然！”
“……”有道理！
纪洵也跟着他走出去，进了柜台后边假意拨弄算盘，实则时刻注意着方晓晓那边，他要看伯父是如何搅和的。
只见纪和云笑容满面的走到他们的桌子前，热情的招呼着：“晓晓姑娘，还有这位公子，你们要的肉来喽！看看，这辣椒够不够？”
“哇！”方晓晓两眼放光，大咽口水，“够够够！”
段其风摩拳擦掌，抄起筷子夹起一颗辣椒干口就嚼了起来，一脸陶醉：“够辣！”
“大徒弟你好厉害啊，敢直接吃辣椒！”带着不能输给徒弟的气势，方晓晓也夹了一个辣椒吃起来，“天呐天呐，太辣了，不过，很爽啊！呃，但是这味道不太对？”
纪和云自然理解方晓晓这样反应，一般尝过纪洵手艺的人，在吃别人做的东西，几乎都会发出这样的询问。纪洵的手艺，无人不夸，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于这个侄子天赋般的厨艺，很是让他自豪。
所以通常想吃纪洵的菜，是要额外加钱的。
不过他现在不想跟方晓晓解释这个，他紧要做的，是把这个大徒弟给弄走。
“哟，方师父开业一天就收到个这么好的徒弟呀，瞧着硬朗，是个练武的好材料！恭喜恭喜呢！”他一边说一边故意使劲推了一下那碗红烧肉，汤汁飞溅出去，甩到段其风的衣服上，他连忙用袖子给他擦拭，“哟，公子实在是抱歉啊抱歉，我这想着挪个地方，好给二位上两碗白饭。”
他打的算盘是，这看起来穿的体面的人衣服要是脏了还不得回家换身干净的去，等他再回来，方晓晓就吃完饭了。他不在的这空档，可以让纪洵那个闷葫芦过来陪着。
可他的盘算落空了，段其风十分潇洒的摆摆手，一点不在乎：“不碍事，一点油渍而已，我这武服是深色的，不显得脏，回头我在买一身就是了。如此美味在前，不大快朵颐，我的肚子可是不干！”
“不愧是我徒弟，跟师傅的性格很像嘛！”
纪和云：“……”是个不拘小节的。
纪洵扶额，伯父我觉得此举好像让晓晓更欣赏他了……
一计不成那就再来一计！
“方正，方正，给晓晓姑娘这桌填壶好茶！别太烫的，上来就能喝的那种。”纪和洵吩咐着。
“好嘞。”名叫方正的小二正是之前告诉方晓晓木匠铺在那里的人，他笑吟吟的钻进后厨，不大会麻利的又钻出来，一手提着一个铜壶，另一手托着个木托放着两个瓷杯，“茶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