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鸣(29)

“听四姐姐说,你睡了一夜半天了,起来喝点茶吧。”

陈娇红了眼眶,突然抱住莫赠大哭,

“我听不到了!”

第39章 赶出

回春堂暗室中,烛影里那人伫立良久。

公孙大夫焦急的翻阅面前药书,旁边还堆积着其他散落未合的药方。

“奇怪,押不芦用量极少久积确实会使的人性情大变,可从不曾记载让人变聋的例子……”公孙大夫将书一合,看向那道身影。

“你不是说心病?”莫赠双眉叠起道。

公孙大夫缓缓摇头。

莫赠不由得攥紧拳头,陈娇被下毒导致及其暴躁,现如今又不知为何突然聋耳。听不见号令声,听不见打杀声,一直所向披靡的大将军受了如此委屈,她怎能遭得住?

公孙大夫想了一会儿,便道:

“在将军府时给三将军把脉也没把出个所以然来,她血道搏动正常,气也通顺,不像是身子出了什么毛病。”

“收了我的茶,还望公孙大夫治好这位病人。”莫赠道,语气中带着强硬。

他摆摆手,“知道了,小精崽子。”

时辰不早,文祥院即将下学。

莫赠又交代了几句,便被伽章护送着回了齐府。又让伽章带口信去文祥,于是缘江、王成他们自己回来了。

莫赠才踏入齐府不久,齐棣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蹿出,扯着莫赠的袖子就往书房方向去。

“今日就让爹见见你这女人的真面目,许不知来齐府有何目的!”

她今日没什么兴趣想与他闹,她奋力挣开,“齐大公子的脚是不疼了。”

齐棣一听脚背便隐隐作痛,他一大男人如泼妇骂街一般,说了些乱七八糟难听极了的话,引来不少奴仆畏惧的目光。

齐棣与莫赠十几日前还好好的,现如今竟在府中吵起架来。有奴仆忙叫来了齐元劝架。

齐元急匆匆的才赶到,就见莫赠满脸通红紧抿着唇,而齐棣还在念叨难听的话。

“我不知你这罪臣之女怎么为了活着混进我家的,本来前些日子还对你有点儿意思,可是人总不能一直装下去,看吧你那不端行为今日就被我逮了个正着。”

“齐棣!”齐元喝斥道,齐棣听到转身委屈道:

“这女人今日逃课被我抓到,平日里装的和只无害的小兔子一般,殊不知兔子还有野生的。她野性大,心思多的很!爹可千万不能被她骗了。”

“你还是个男人吗!我怎生出你这种混账东西!”

齐元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抬脚狠踹在他肚子上。

齐棣捂着肚子猛然摔倒在地,吓得奴仆们忙跪了下来。

缘江他们才赶回府中,便见到这样喧闹的一幕。他们忙回到自己主子们旁边,同其他奴仆一同跪着。

莫赠眼携泪花儿,面容却是平静到极致。

她越是平静,周身气氛越是骇人。

见齐元又要踹齐棣,王成、明月忙拉住齐元,求道:

“少爷性子纨绔,这般一脚也够少爷吃苦一阵的,老爷若是再这么踹下去,少爷今日可就起不来了。”

“我说错了什么你就打我?你问问她今日逃没逃课!”齐棣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哭喊道。

前几日大雨,齐府疏水后的地面还有些潮湿,他在地上坐了不就,长袍上便沾满了泥泞。

“她就算逃课你那嘴碎的也该挨打!平日里同君止待了如此之久,怎还没改改你的性子!”

他甩开拉着他的二人,阴沉道:“王成,去将戒尺拿来,明月,给我按死了他。”

“老……老爷……”

他们头一次见齐元这般火气大。

莫赠沉重极了。

原来齐府也这般容不下她。

她本以为齐棣不喜她,她能躲方躲,可是竟不知齐棣在心底压根儿瞧不起她。

她只当齐棣说话在放屁,可是他只是将多少人心底的话光明正大说出来了而已。

她陌然的看着齐棣被自己爹一下下甩在背上的戒尺,缘江忙扶着莫赠。

“少奶奶!您快求一句吧!”王成磕头道。

莫赠僵着身子,转身往自己院走去,

“就算齐棣想要和离,也必须等到两年之后守孝期满。”

皇室官宦人家,书香门第及富有家族,氏族长辈中有人去世,一般服三年,平民百姓短则一年。服丧期间,不得操办喜事,也不能去参人喜事活动。

而莫赠是皇帝御赐成婚冲喜,破了规矩,便不合道理的守孝两年。

“哎哟!哎哟!”

齐府上空杀猪般的惨叫过了足足一个时辰。

……

莫赠坐在桌前盯着桌上的陶蛋发愣,缘江抹了把泪,红着鼻子站在莫赠身边。

不知何时,缘江听到莫赠叫她的名字,她忙凑近道:

“少奶奶……不,郡主有话请讲。”

莫赠轻蔑的笑了一下,“什么郡主,空壳子罢了。”

缘江心头像是被揪着,疼的喘不过气来。

她闷着发出哭声儿,低声啜泣不止。

“哭甚!”莫赠呵道。

缘江忙跪了下来,“郡主,您受大苦了。”

莫赠满脸难色,她一外来人,这本就是齐棣的家,她不能一直这么待下去。

突然,她脑袋中闪过一个念头:回家。

……

……

“疼,疼,你给老子轻点儿!”

城角小茶馆儿,里屋中那人后背血肉模糊。

不断有血水从屋中抬出,又换新水。

君止持着药瓶,毫不留情的洒在那血红的皮肉,

“这次又说了什么令齐大人生气的话?怎会如此严重?”

齐棣下巴趴在自己双手上,惨白干皮薄唇微动,轻哼了声儿。

“那莫赠赶也赶不走,我就骂了她几句,后来你也就见了我这副模样。”

“说了何?”君止淡淡道。

齐棣后背抽疼,他嘶了口凉气,瞪着故意弄疼他的君止,

“表里不一,水性杨花。嘶,你轻点能死?”

“你当真这般说人姑娘?”君止摇摇头,想了想这也是齐棣口中能说出来的话。

“她事儿多的很,在齐府一直待着许不知能捅出什么篓子来,我不在的几日,她不仅揪出齐府后院有毒物,还同将军府的人走的那般近。若是齐府再被她连累了,爹怎么办?”

君止又摇了摇头,“你赶人的方法倒是新鲜。”

齐棣却不以为然,他道:“她终于要搬出去了。”

第40章 宴席

“搬哪去?长亲王府换个匾额便为郡主府,府中无下人、侍卫,入冬又冷,她孑然一身入了那空壳子府邸,不更受苦受累?”

君止放下手中药瓷瓶道。

齐棣咬着牙忍着痛坐起了身,

“虽然我讨厌她,可是爹却那般在意她,爹一定会派不少齐府的下仆来充实郡主府,王成、明月他们肯定也会被派去,这还怕莫赠出事儿不成?”

君止拿起桌上长条细布,仔细的为他包扎,可齐棣仍旧忍不住痛意叫出声儿来。

“口是心非。”君止将细布扎好,眼神飘向他额头的细汗,道:

“这回可知痛了?”

“嘶……还望那莫赠早日知难而退,趟什么浑水不好,非要参官事,真够让老子头痛的。皮肉痛还真是难忍,练十多年的功夫都不够挡的。”

齐棣话声儿才落,他耳边传来一声细微的噗嗤音,他抬头看去,君止面容却极淡。

“笑甚?我有那么可笑么?”齐棣瞥道。

他突然瞧见自己胳膊上的肉疙瘩,所有所思的低下了头。

“不可笑,当真不可笑。”

君止微笑道,他笑起来如温水一般令人舒坦。

齐棣觉得自己活那么大,第一次被人这般挑衅,还是被从小穿同一条裤子的君止挑衅的。

他白了一眼君止道:

“你与那煞星同为莫家人,自然多为那煞星说话,不过我必须警告你一下,离她远点儿,她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

君止看过去,齐棣正在榻上找什么东西。

他道:“你的破烂衣裳我替你扔了,方差人去做了件合适的,正好过几日酌光宴上用。”

“我不。”齐棣抱着胸前的被子,漏出两条精壮胳膊。

君止将桌上的锦盒拿在手中,道:

“京城最好的絮衣坊做的,听说是才流入的新款袍衫,既然慎之兄不喜,那子兰便差人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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