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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蒋羽然对于梁千暮这么快就把工作室的事情交给自己一点也不意外，他十分有效率地第二天就联系了牧予安。
他最近忙得很，以至于已经忘记了曾经梁千暮同自己提过这个刚刚被自己签进工作室的小模特。在打电话给牧予安的时候，蒋羽然还多次确认了好几遍对方的姓名。
“您好，请问是牧予安先生么？”蒋羽然问话十分有礼貌。
牧予安正在路边的包子铺前排队买午饭，他接起电话时有些发愣，这还是第一个恭恭敬敬称呼自己为先生的人呢。
“是，是我。”
蒋羽然听出了电话那一段的一愣，感到有些奇怪，“我是工作室这边的，近期有个小型走秀，老板已经给你争取到了机会，所以今天来通知你一声。”
牧予安感到了有些意外，其实这一段时间，他见梁千暮都没有主动提起过工作方面的事情，还在担心自己是否受了骗。
“请问，是什么时候？”牧予安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了起来，他抓紧了手机。
蒋羽然低头，看了眼自己的Pad，“时间在半个月后，具体的话，您什么时候有空呢？我们出来见一面我和你具体说吧。”
牧予安拿着手机往旁边让了让，“我随时都可以。”
“那么就今天下午吧，在石川路的星巴克见。”蒋羽然手头还有其他事，他自然是希望越早将事情解决掉越好。
另一边，梁千暮这里，他坐在办公室里整理着下午面试需要用上的资料，看着蒋羽然挂断了电话。
“这一次全部交给你联系，能行么？”梁千暮最近手上的高定秀太过重要，那时当然是忙得抽不开身。
蒋羽然点头，“没问题。”
“那就好，至于资金，我之前和牧予安谈过究竟如何划分，只需要和品牌方那里谈妥就可以。”梁千暮见蒋羽然能够独立处理，自然就放下了心来。
时间差不多了，他便出了门，一路开着车往Mclord去了。
他刚进到Mclord总部里面，就看到了成群结队的模特正在排队领取自己面试的号码，其中还有不少梁千暮的熟面孔。比如国际名模Celia，比如唐煊。
唐煊看到自己，果然又是一脸高傲的腔调摆了出来。梁千暮理都没有多加理财，和Celia等人点头招呼过后，直直地朝着电梯口上去。
他是三个面试官中最晚到的一个，一进门，方皓源和周彦淮已经在里面坐着等候了。
“抱歉，来晚了。”梁千暮放下东西，拿出了电脑。
眼前的两个男人，对于梁千暮来说，都有那么一些尴尬的相处经历。比对了一下，自己同周彦淮之间的尴尬程度稍稍好一些，便想坐在周彦淮的左手边。谁知下一秒方皓源就一屁股坐到最中间那把椅子上，然后转头，示意梁千暮赶快坐下。
为了不影响面试进度，梁千暮只好顺从。
那几个老牌超模自然只是走一遍过场而已，这次面试设立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那些刚刚被签下的新模特。
作为本次高定秀的主打品牌，加上上一次唐煊的光荣事迹，方皓源自然不希望在这场秀上自己的品牌出了差错。
只是，这一次，周彦淮的强势注入资金，不免让所有参秀人员担心，看这个样子，唐煊怕是又要免试进入了吧。
梁千暮作为话最少的面试官，看着眼前一个又一个新人的拙劣台步，职业习惯让他感到头疼。现在的小模特，一个个都不想着怎么提升台步，全想着怎么榜上金主了么？
他默默地在面前的名单上打下了一个叉。
这个时候，方皓源突然从一旁伸过手来，给自己传了一张纸条。
梁千暮正在心里感叹，都什么年代了，连放大总都开始传纸条了，就看到纸条上的几个大字。
“唐煊打勾就好。”
梁千暮咬牙，他不是没有猜到这个结果，正好这时，面试轮到了唐煊。一抬头，正好他走了进来，梁千暮正好对上了唐煊的视线。
一瞬间，梁千暮看到了显摆与得意。
他微微转头，见周彦淮正用手撑着下巴，双眼带着些不明的色彩微眯起来。
唐煊开始了他的台步，按照面试规定，走出舞台的距离便可，只是梁千暮这次把舞台设计得太过复杂，便只让模特们走一个象征。
果然，这小子的台步，依旧是能够让梁千暮喷火的那种。
只是在他抬起笔，正打算在名单上作画时，听到了左手边，方皓源的轻咳声。
这是暗示，在暗示自己，打勾。
梁千暮握着笔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用力，他有着成千上百种的不情愿，可最后，还是画下了勾。
面试结束后，方皓源找上了梁千暮。
“我知道你对于刚才我的要求十分不满，”他开门见山，因为梁千暮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嗯，我理解。”梁千暮点头，他说的是实话，“我只是因为自己的作品又一次要面临被一个无能之人的风险而已。”
方皓源听了他的回答，反而笑了起来，“你的怪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见他语气又有些要朝着暧昧方向拐的势头，梁千暮索性敷衍地笑一笑，然后转身朝着面试间走去。
大概是因为上一次的越界行为，梁千暮躲方皓源躲得十分明显，桌面上自己的东西只有一台电脑。面试一结束，他合上电脑塞进包里，便朝着面试间外跑去，比离场模特还要快。
周彦淮看着梁千暮的背影，又看了看一旁仍旧坐着未动，眼神却跟随着梁千暮的方皓源，略略带上了些打量。
好在这次方皓源并没有跟出来，见电梯门完全关了起来，梁千暮松了口气。
面试结束，这周的大工作就算告一段落，梁千暮打了个电话回家，说这周六会回去一趟。陈聆慧听到后很开心，并嘱咐他这周五降温，记得加衣服。
梁千暮坐在窗边，看着逐渐阴沉下来的天，面带笑意地回着电话。
果然，M市在周五时入了冬。
因为部分路段出现了霜冻现象，梁千暮不得不开车绕路，终于在十二点之前到了家。
“不是都跟你说了么，还穿这么少啊？”
管家一打开门，梁千暮便感到了如同热潮一般的暖气扑面而来，陈聆慧正端着红茶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里的综艺节目，她见梁千暮没有穿便又忍不住开口念叨。
“妈，我车里开空调，冻不着。”梁千暮都感觉到热了，他拉下大衣的拉链，将外套脱了下来。
陈聆慧白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正好这时，梁颐从楼上下来。
“回来了啊。”梁颐道。
梁千暮点头，以作回应。
☆、陪伴
梁颐随手一指梁千暮那凌乱的头发，“刚起床？”
梁千暮被他这么一指，倒变得不自在了起来，他随手捋过自己的头顶，“风吹得，今天外面风可大了，一看大哥你就没有出门去。”
陈聆慧见兄弟二人又不对头了，赶紧站起身，招呼梁千暮去餐厅。
“好了好了，难得回家一趟，我让阿姨给你炖了热汤，走，喝一碗去。”
许久未回家，不过老两口倒是一直住在这里没有变过，梁千暮也不会觉得家里变得陌生了起来。
“爸呢？”梁千暮在餐桌旁坐下，从保姆手中接过盛满鸡汤的碗来。
陈聆慧朝着楼梯方向努了努嘴，“在捣鼓他最近拍卖来的藏品呢。”
这一年里，梁景华将公司大部分事情都交给梁颐处理后，自己倒变得悠闲了起来。整天待在家里养花逗鸟，还时不时地去古玩拍卖市场去竞拍几幅作品回来。
“爸该不会还不知道我今天要回来吧？”梁千暮开了个玩笑道。
陈聆慧还没来得及回答，沙发那边的梁颐倒是先开了口。
“爸整天惦记着你，盼着你天天回家，又怎么会不知道。”
梁千暮听出了梁颐语气中带着的一些不满，但是也并没有往心里去，他朝陈聆慧努努嘴，故作委屈样，弄得陈聆慧被自己这个小儿子逗得合不拢嘴。
“好好地喝汤，做什么怪。”
梁千暮悄悄吐了吐舌头，在陈聆慧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飞快地低下头，一本正经地喝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