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氏如此说,筠府医松了一口气:“此事非同小可,可否与主子爷说道?”
“不必,筠府医先回去吧,需要你的时候,我再传你。”
“是。”
筠府医背着药箱退了出去。
李氏眯着眼睛看向玉髓:“说,是谁指使你给我下落胎的药!若是不说,乱棍打死!”
玉髓自然知道这事儿既然事发横竖都是死,若是她认了,又将年氏抖出来,她在乡下的爹娘弟弟必然和她一样死路一条。四爷也不会轻饶了她。
故即便被打死,她也不会承认此事是她做的,更不会将年氏咬出来。
只怪她一时糊涂,上了那王公公的当了。
“主子明鉴,此事真的奴婢没关系,主子对奴才不薄,奴才怎会做对不起主子的事儿呢,主子爷怪罪下来,奴婢还会……还会连累家人。”
李氏阴冷一笑道:“你居然还在狡辩,若不是谁指使你,你这个贱婢当然没这个胆子。不说是吧,吴珂,给我带她下去,好生撬开她的嘴。”
“嗻!”
吴珂带了玉髓下去,手指甲脚指甲一个一个的拔掉。昏死过去几回又被水泼醒,但她始终没有招。
吴珂对李氏禀报道:“主子,玉髓她一口咬定此事和她无关,更没说和年侧福晋有关系。”
李氏这会儿沉不住气了,站起来就走了出去:“就当是她招了,给我备步撵。我到要看看,年氏如何说。”
“嗻。”
吴珂让小太监们备了步撵,将冬雪和昇儿将她扶了上去。,随后身后跟着几个奴才,气势汹汹的穿过后花园往后花园去。
经过魏氏的院子时,魏氏正在门内的石桌旁插花,见李氏经过,她将剪刀放下,福身请安:“妾身给李侧福晋请安。”
这会儿李氏一脸的战斗力,根本没听见魏氏的请安,就这般过去了。
魏氏身边的大太监孙得贵纳闷的道:“主子,李侧福晋这般气势汹汹的要去何处?”
魏氏思量片刻,定了定神,继续坐下插花。
这会儿王文在年氏身边侯着呢,见李氏带人进来了,心里一惊便迎了上去。
“奴才给李侧福晋请安。”
刚抬头,王文这俊俏的脸上就挨了李侧福晋一巴掌:“下作玩意!”
王文捂着脸一时错愕。,他当然知道,李侧福晋这般来兴师问罪的势头,是玉髓败露了。
他一早就觉得这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费了他心思撩骚。
这会儿该如何是好?
☆、第47章开撕
“李侧福晋息怒,奴才不知犯了什么错讨了打。”
李氏哼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明知故问的狗奴才!给我让开,我要见你主子!”
王文哪敢拦着她,只有让开了道。
李氏直直进了屋子。年氏正坐在软榻上看书,刚才院儿里的事儿她已经看见了,脸上是淡定的神色。
她放下书给一旁侯着的大丫鬟锦儿灵儿使了个眼色。
待李氏走进正厅,灵儿锦儿连忙走到她面前拦着她福身:“奴婢们给李侧福晋请安,李侧福晋这般闯了年侧福晋的院子不知是所为何事?”
“你们两个贱婢,还没资格问我为何!”
“李侧福晋……”
话还没说完,李氏又赏了锦儿灵儿一巴掌:“还不让开!”
灵儿锦儿这会儿是被打死也不会让开的。
“李侧福晋息怒,有话好好说。”
这会儿年氏站起来对二人道:“锦儿,灵儿,退到一旁去吧。”
“主子……”
“退下,想来姐姐也只是想与我说话罢了。”
“是……”
年氏走向李氏行了平礼:“姐姐,这天儿也还不热呢,哪里来的这般火气,姐姐挺着肚子呢,小心气大伤身,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便是。”
李氏不说话,她看向年氏脸色阴沉,手扬起来就要往年氏脸上去。
年氏眯着眼睛看向她:“你敢!”
“有何不敢!”
接下来就是啪的一声。年氏娇嫩的媚脸上就是五指红印。
“主子!”王公公护主心切,走过来拦到年氏面前。
“李侧福晋,你怎能上门来对年侧福晋动手!今儿这般总要有个由头,否则主子爷福晋知道了,您也不好交代。”
李氏哼了一声:“你们主仆二人少装糊涂,年氏你好大胆,竟然想利用我身边的丫鬟玉髓下药害我和主子爷的孩子,这一巴掌算是轻的。”
年氏微怔随后道:“姐姐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可是魔怔了一番痴言?”
李氏微微抬头冷笑一声,手摸了摸肚子凤眼瞄向年氏:“哼,这会儿还在狡辩,没事儿,玉髓已经招了,不怕你抵赖。我自是知道你的心思,得了盛宠又当如何?你还不是怀不上孩子。但我却没想到,你居然想谋害我的孩子,年氏你心如蛇蝎,主子爷若是知道,会把你如何,你当清楚!”
年氏却也不恼,坐回到软榻上,看向李氏道:“李侧福晋,你这般含血喷人,真是惊煞了我,若是李侧福晋手里证据,去告诉主子爷便是,我倒是也想与爷说道你今儿打我一巴掌的事儿。”
“你……”
见这会儿李氏神色变了变,却说不出什么来,年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嘴角一抽再次看向李氏:“李侧福晋若是有证据,早就去与主子爷福晋说道去了。又何必先到我这里来耀武扬威。你这些话从何说起?若是那丫鬟玉髓真说了什么,你只当将她带来和我对峙便是。”
李氏捏着巾帕的手紧了紧,真是被年氏一下子说到了点上。
“你……”
☆、第48章急火攻心
“得了,姐姐还是回去吧,若是真拿的出证据,再去与主子爷说道,去宫里与德妃娘娘说道都行,我等着呢。”
随后年氏站起来走向李氏,站在她对面与她对视收了笑容:“这一巴掌我就当没挨过,也算是对姐姐仁至义尽!”
李氏带着护甲的手指抖动了一下,见她这会儿淡定神闲,一句一句说的面不红,心不跳的,原本她以为年氏明明做了,肯定会心虚,一时慌乱就会自招。
她这会儿反而到了下风位,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了。
但她的确没证据,若是再继续,许会吃亏。
她只有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头一回和年氏撕,虽年氏挨了她一巴掌,却好似让她又夺回了主动权。
平日里年氏看着笑容温和,虽暗中与她较劲儿,明着她向来与人亲近随和,不像她,常将喜怒挂于色。
今儿算是见识到了,这年氏根本就是心机重的人。这让她后脊梁骨有些发凉。
越阴狠的人越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
李氏刚到院子外面,院里的小太监就来禀报:“主子,玉髓她咬舌自尽了!”
李氏闭了闭眼睛,这下,真的不好说道了!
这会儿玉髓死了,她来年氏这里闹一通倒是成了把柄,她才不信李氏会将那一巴掌算了的。
想到这事儿她已然要吃哑巴亏,李氏气的不轻。
转而往后花园自己的院子去。
“吴珂,去跟主子爷说一声,今儿有一个贱婢想谋害我腹中孩儿。看主子爷怎么说道。”
“嗻。”
吴珂领命就去了。
李氏边走边恶狠狠的磨牙:“该死的狐媚子,总有一天,她会死在我手里。”
李氏走后,年氏收了笑容呆呆的坐着,面色阴沉。被打的脸越发红肿起来。细皮嫩肉的一片红。
屋里的三个大奴才都捂着脸侯着。
“主子……”
突然她唇一抿,肩膀抖动几下,巾帕放在唇间,拿下的时候就见了红。
屋里的奴才一通乱,王文叫道:“快快去传府医!”
年氏晃了晃手:“不必了。扶我躺下,只是急火攻心罢了。”
“嗻。”
奴才们服侍年氏侧卧在软榻上之后,年氏巾帕点了点苍白的唇咳嗽一声道:“王文,去查清楚,这事儿是谁走露了风声,我要让她不得好死!”
王文点点头,眯着眼睛道:“嗻,主子放心。”
年氏转过身子去看向窗外,眼神有一丝忧伤。
她的心里一直因未有生孕阵痛,入府三年由余,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
那李氏再次怀了身孕之后,在府里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就越发在她心里扎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