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快穿)(7)

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在林徐氏的眼中,自己的儿子才华天资即便配公主都是足够的,现在却因为江家的那一点恩情,要被迫娶江家的小傻子,林徐氏的心里怎么会甘心呢。

“别看那小傻子现在文文静静的,谁知道她哪天突然发疯呢?你姥姥家那个患了失心症的邱家二媳妇,也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疯症,以前一直都没有犯过病,谁知道在生了孩子后,忽然间就发狂了,才出生不到十天的孩子被她砸死不说,家里还算值钱的家具摆件也被砸毁了不少,现在邱家被那个疯婆娘折腾地都快散了,原本相处和睦的三兄弟还因此闹着要分家,由此可见,那样的疯子是娶不得的。”

林徐氏强调说道:“难道你愿意将来的孩子有一个疯母,等你考取功名,向朝廷请封诰命的时候,让人知道你有一个疯颠的妻子?儿啊,娘都是一心一意为你着想啊。”

“娘,邱家二媳妇和阿芜的情况不一样,她那是疯症,阿芜只是傻,却不疯,而且邱家二媳妇也不是无故发狂的,你怎么不说邱家老二在对方怀孕的时候,跟镇子上的花娘好了,说是要给花娘赎身,让邱家二媳妇给那个花娘腾位子,逼得她发疯呢?”

林平春放下碗筷,平心静气地对林徐氏说道。

“今天晚上娘您做的三菜一汤,一道梅菜扣肉,一道水蒸蛋,还有这锅不掺红薯苞谷的浓稠小米粥,这些东西,是靠我们家那三亩地能提供的吗?”

在光风霁月的外表下,林平春有一颗极其务实的心。

“每个月,江叔都会让丁婆婆送五两银子过来,其中的三两,是笔墨纸砚以及裁制新衣的花销,剩下的二两银子,是家里的日常花费,每个月,娘您还能攒下一点钱,买些手绢簪钗,您藏在房间衣柜的小匣子里的那个金包银的簪子,是前年买的,您只舍得在年节的时候戴上,要是光靠我们家那三亩地,恐怕连个空心的银簪子,娘也舍不得买吧?”

林平春说的都是一些林徐氏日常避讳,却不得不直面的血淋淋的现实。

江保宗已经主动找他谈起林江两家的婚约了,他这人虽然大度,却也不是漫天撒钱的冤大头,如果林家不愿意认下这门婚约,之后江保宗必然不会再提供这些银钱,到时候,林平春和寡母靠着贫瘠的三亩薄田,林平春还能继续专心科举吗?

读书向来是最烧钱的,即便他这次侥幸考中了秀才,在他考中举人之前,依旧需要大量的银钱支出。

都说穷秀才,富举人,江保宗这个秀才之所以生活恣意,是因为祖上留下来的祖产,要不然仅凭他当夫子的那些束脩,还不够他一年四季为了给女儿裁漂亮衣裳在布庄的花销。

“不仅这样,如果婚约作废,这些年我们花了江家那么多钱,必然还是要还回去的。”

林平春知道他娘在意什么,最重要的是他,第二重要的是钱,捏住他娘的七寸,她就能乖乖就范了。

“凭什么,这钱也不是我们讨他的,是他心甘情愿给的。”

一听要还钱,林徐氏忍不住尖叫起来,只是此刻她有些色厉内荏,显然她的底气不如她的语气来的坚定激烈。

“江伯伯的心甘情愿是建立在我是他中意的女婿的份上。”

林平春沉声强调。

“其实阿芜也没什么不好的,江伯伯是秀才,我们两家也算门当户对,阿芜有些不足之处,等嫁到家里后娘慢慢教就是了,江伯伯肯定不会亏待阿芜的,她不会干活,自然可以雇丫鬟婆子干,到时候娘也能轻松一些。”

毕竟是亲娘,还是为了自己守寡,吃了不少苦头的亲娘,在一番疾言厉色后,林平春又放缓了语气。

“娘,读书人最重名声,村里人人都知道江家对我们母子的恩情,这会儿我要是不认婚约,考官同窗都会觉得我的人品有瑕疵,这对我的仕途来说是灭顶之灾,我知道娘心疼我,可也请娘从大局出发,认下阿芜这个儿媳妇吧。”

林平春把现实情况摊开了,又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林徐氏纵然有再多的不甘,也只是嚅动嘴唇,不再出言反驳。

“今天刁婶子去江家替霍凛冬说亲了,江伯伯之所以会找我,或许也和这件事有关。”

林平春想要提醒他娘,江妩虽然傻,却不是没人稀罕的。

林徐氏没有领会到儿子的意思,第一反应就是江妩要是嫁给了别人,江家的家产怎么办,那些可都是她儿子的。

她不想儿子娶江妩,可又舍不得江家那份在她看来无比丰厚的家产。

有没有一种可能,自己的儿子娶了一个让她满意的儿媳妇,与此同时江家的家产也落到她的手中?

林徐氏一时间有些魔怔了。

第6章 傻女6

越靠近年关,村里的年味也就越浓。这些日子,家家户户屋顶都冒着炊烟,走在乡间小道上,鼻尖里不是粘豆包的香味,就是腊肉腊鱼的浓香。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作为农民,年节的许多年货都能够自给自足,可毕竟是一年一次的盛会,再节俭的人家也想过一个富足的大年,因此从腊月二十开始,就不断有村人往镇子县城里跑,采购一些平日里舍不得吃舍不得用的东西。

江家也不例外,趁着还没过年,江保宗想去布庄给女儿裁两件过冬的新衣裳。

村里养牛的人家不多,现在地里的活不多,一些牛主人为了多挣几个钱,干脆做起了车夫多活儿,每天白天送村人去镇上或是县城,晚上在指定地点等着,将人接回村子去,那些人多要价也不高,一个人一趟来回就收六文钱,没钱的也可以用五个鸡蛋充当车资,现在天寒地冻的,又是年节的时候,多数人家都舍得花这几个钱就图个省事。

江保宗交了十八文,带着女儿和丁婆子坐在牛板车的角落里,现在日头还早,有些阴冷,丁婆子从背篓里拿出一条薄被,将江妩裹得严严实实的。

因为要进城的缘故,江保宗特地给女儿打扮了一番。

时下未嫁人多姑娘多梳双髻,乡下的姑娘没条件打扮,多数都是用裁剪下来的碎布条固定发髻的,这个年龄的女孩哪有不爱美的,没有簪钗环佩,就用路边的野花当作点缀,也有那些手巧一些的姑娘会用颜色鲜艳的碎布头做成绢花,别在发髻上。

江妩是个例外,江家家底殷实,江保宗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村里姑娘想要却得不到的簪子配饰,在江妩的房间里,足足堆满了一个小匣子。

今天江妩头上的发饰不多,却一个比一个精致。

两边的圆髻上各簪着一个珠串,珍珠的个头不大,却颗颗圆润饱满,这是南海珠场产的深水珠,以温润内敛的珠光闻名,这样品质的珍珠在达官显贵眼中不值什么钱,可在坪乡这样的小地方,单单几颗,就足够寻常人家一两个月的开销了。

江妩的皮肤白皙,额头隐隐可见淡紫色的血管,白润的珍珠格外衬托她的肤色,本就透亮的肌肤在珍珠莹润光泽的映衬下,仿佛在发光。

乡下地方有给年幼的女孩打耳洞的风俗,只是江妩怕疼,江保宗心疼女儿,现在江妩都已经十四岁了,依旧没有穿耳洞,所以江妩的首饰盒子里并没有耳饰,今天除了头上那一对珍珠簪子,江妩还戴了一条金镶宝石的璎珞。

这串璎珞的来头可就大了,是江家曾经一位老祖母的陪嫁,那时候的江家远比现在更鼎盛,这串璎珞主体为金、银,上面镶嵌着琉璃、砗磲、玛瑙、珍珠,光是上面这些宝石,起码值个五六十两的银子。

江家人丁不盛,这在宗族社会并不是什么好事,江家的日渐衰败也和人丁稀少有脱不开的关系,可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好事,至少财富集中流传,因为几代没有女儿的缘故,那些主母的陪嫁物全都留在了江家。

外界只知道江家原本的几百亩地在江保宗的手里只剩下三十多亩,却不知道江家真正值钱的东西,根本就不是那些田地。

璎珞是佛教中佛祖脖颈上佩戴的装饰品,上面镶嵌七宝,寓意为“无量光明”,江保宗觉得这个寓意好,特地请了工匠将曾祖母的这串璎珞重新炸色,又将一些脱落的宝石重新镶嵌,今天还是江妩头一次将这串璎珞戴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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