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我中意迟+番外(22)

“没理由,就是不行。”

罗西澄指向安意生,激动时,手跟着上下抖动:“没理由不行的话不可以哦!我告诉你安意生,这次这个,你们后厨的人,今天在上班的师傅,都看过了,都说可以的!你这个拒绝的方法,我这过得了,铁定都会被后厨的人群殴!至于你为什么说不行我也不管,反正我已经答应他试岗一个月,中间如果他做了不对的,你随时开除他都可以,但现在肯定不行。”

再三争执下,安意生投了降,和罗乐乐坐上电梯时,试探地问:“刚刚不是说难受吗?还好吗?”

罗乐乐摇头,将手按住胸口,缓了缓:“好像有点更难受了。”

“那家伙,不会骚扰过你吧?”

罗乐乐想了下:“倒也不算,只是……”罗乐乐欲言又止:“算了,可能真是太巧了,才会比较讨厌他。”

“那么……”

“安意生!”罗乐乐望向他,态度有点认真:“明天请个假好不好?我想到想去的地方了,你陪我去吧?”

安意生定在原地,开口:“好。”

从玫瑰酒店开车往郊区去,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再往北,到达目的地时,已将近中午。

上了北京火车站天桥,罗乐乐踮起脚尖,往广场上看,终日是人来人往,摩肩擦踵:“火车站的人,永远这么多啊。”

安意生应和:“是啊。”

“我记得小时候,那里有一家炸酱面馆,后来爷爷常会带我去那里吃一碗,店主人很好,还会送我一个茶叶蛋。”

安意生望向罗乐乐指向,如今已是卖北京土特产的快捷商店。

“就是那个时候,每天都会期待,所以觉得,那个味道真好啊,可其实,那个味道,我都不太记得了。”

罗乐乐说着,往天桥下瞅了瞅,指向一个地方:“但是我却记得,那个井盖下面,总是臭臭的。那里以前有个老乞丐,手上握着走调的二胡卖唱,还有那里,爷爷以前会在那摆摊,给人家算卦,他怕别人觉得他不够神秘,就戴着墨镜,装成瞎子,来博取更多的先知感。”

安意生听得晃神,有点被罗乐乐的话吓到。

罗乐乐仍淡定说着:“人真是奇怪,坏的事情,总是记得深刻,我怕以后我走了,不过多久就忘掉你了,却还记得那个讨厌的农夏。”

罗乐乐叹了口气,从包中掏出檀木盒,打开,是一副有些老旧的圆片黑墨镜。

安意生记得这个,想当初,罗乐乐对它紧张地要死,竟只是一副墨镜。

“爷爷小时候帮人算卦,就戴着这个,后来我在苏娜姑姑那做学徒,学习算塔罗牌和西方占卜术,姑姑就和我说,一定要相信,人都是有灵魂的,只要是你牵挂的人,他就算是离开了人世,也会因牵挂你,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留在生前物品上,你只要留着那个物品,他就会一直留在你的身边。就因为这个,一直到现在,只要想爷爷的时候,看到这个,就会觉得,他还在我身边。”

安意生屏息,只是听罗乐乐说话,鼻子却有点酸。

将檀木盒重新关上后,罗乐乐将其护入心口,和安意生笑笑:“我本来以为,我会一直待在香港,这辈子都不会回来的,虽然很想这里,但我从没想过,我会回来,这里有好多事…除了爷爷和奶奶,似乎没有一件事是美好的。”

安意生想开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管之前,罗乐乐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眼前这个,安意生能感觉到,这份令人心碎的情感,容不得掺假。

罗乐乐也不知,为何要和安意生说这些。

这些藏在心里的陈年旧事,如今面对安意生,竟不吐不快。

“待得无聊了,心里只要一难受,就想来看一看,可一直没敢一个人来。没想到,看见了之后,也不觉得有什么,原来很多事,时间一长,真的就没了。”罗乐乐说着,将檀木盒丢入口袋,与安意生靠近些:“如果一个人,没有任何的追求了,你说她会去做什么?”

安意生认真想了好久:“去找一个追求,继续活下去。”

罗乐乐歪歪头:“如果找不到呢?”

“那就为了找到这个追求,继续活下去。”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有时候,真的觉得,什么都没了。我想要的,都不在了。”罗乐乐说着,眼前晃过父母从赌场走出的场景,真是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罗乐乐还能记起他们的脸:“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啊。”

安意生刚要开口纠正,罗乐乐又自说自话似的:“不过好像也不能这么说,我还是有些地方幸运的,只是最开始,大家印象中,理应幸福的事,我没有罢了。”

记得小时候,罗乐乐出于天性,对父母依赖,想和父母尽量多的待在一起。因此,每次母亲要将罗乐乐交托给奶奶时,她都吵着不肯,妈妈只能骗她,说一会儿就带她离开,结果等到罗乐乐小孩子困得不行,躺在沙发上睡去后,再和爸爸一起去赌场厮混。

最后一次,罗乐乐睡到中途,睁眼时,撞见母亲正偷偷穿鞋准备离开,见罗乐乐醒了,坏笑着转过眼。

就是那一刻,罗乐乐懂得了一些事,自此后,再没缠着父母。

再后来,奶奶被爸爸气死,爷爷想找父母理论,却听说父母因还不上高利贷被黑社会砍死。

爷爷吓得带罗乐乐躲到鱼龙混杂的火车站,天桥下算了一阵子卦,听人说,有黑社会在打探罗乐乐的去向,又带着罗乐乐坐上最近一班火车,去到深圳,用身上仅剩的积蓄买来船票,坐上往香港去的客船。

一番奔波,爷爷的身体彻底垮了,最终,爷爷没撑到香港,在船上撒手人寰。

罗乐乐被客船上游走占卜的塔罗师苏娜姑姑带走,听苏娜姑姑说,爷爷的尸体被船上不想惹麻烦的人处理掉,而罗乐乐的那副墨镜,是苏娜姑姑趁那些人不注意,悄悄从爷爷身上摘下的。

站在天桥上又吹了好一会儿的风,罗乐乐有些倦了,与安意生往回走时,路过一家新开的炸酱面馆。

两人不约而同进去,点了两碗炸酱面。

罗乐乐吃了一口,抬眼望向安意生:“没有你做的好吃。”

安意生有些饿了,大口咬了下面,和罗乐乐笑笑:“那回去后,我再给你做一碗。”

罗乐乐想了下:“是谁教你做的炸酱面啊?”

安意生老实作答:“顾淮啊!他和我说,他们家祖传的手艺。”

“那这么说,顾淮做的,指不定真比你做的好吃!”

安意生小孩子似的:“好吃又怎么样,你只能吃到我做的。”

“你觉得我让顾淮给我做,他会拒绝吗?”

安意生不悦,有些赌气:“你还要吃别人做的炸酱面啊?”

罗乐乐瞧了眼面前炸酱面:“我现在不就在吃别人做的炸酱面吗?”

“……”

半晌,罗乐乐弯起嘴角:“我开玩笑的好了么?”

安意生不说话,心里偷乐。

饭后,安意生问罗乐乐:“还要去别的地方吗?”

罗乐乐摇头,最后望了眼车站广场,与安意生开车往玫瑰酒店回。

路上,罗乐乐和安意生默契地没有言语。

隔了一会儿,罗乐乐盯着茶色车窗后的挪动景致,很快睡了过去。

梦中,罗乐乐仿佛梦见了安意生,明明就在身边的人,可却出现在梦中。

梦中是他,结果睁眼时,望见的还是他,这感觉,有点奇怪。

回到酒店时,两人与农夏打了照面,对方正好来前台和罗西澄签试用期合同,见到罗乐乐,挑逗地眨了下眼,得到的,是罗乐乐的白眼。

进入电梯后,安意生怕农夏会跟上,按下关门键发了狠力,罗乐乐看在眼里,只是笑笑。

楼层上到一半,安意生终于鼓起勇气,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罗乐乐。”

罗乐乐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安意生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嗯?”

“我喜欢你。”

罗乐乐回头,这时电梯门打开,一位客房管家刚要进来,安意生却迅速挡在门口,和对方说了句:“坐下一班。”狠心关上电梯门。

罗乐乐定在原地,漂亮眸子忽闪,几分吃惊:“嗯?”

“不知道为什么,听你说了那些话,莫名其妙地,就想告诉你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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