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真的不能离(36)

慕朝礼抱着膝,摇头说:“当时的电脑……坏了,修不好。”

温煦点点头,并未说什么,又继续问:“聊天记录之类的证明……夫人有保存么?”

“至少能证明乐夏并非好人。”

慕朝礼愣了愣,这才小声说:“我没有……”

“她一共就联系过我两次,一次是微信语音通话,一次是见面,没有留下什么记录……”

留下的记录,都是乐夏近乎低声下气地请求她帮忙。

想得细密周全,乐夏早从一开始,就想好了的。

“您别太担心。”温煦接着安慰道,“我会让人先把这些消息压下去,再着手寻找证据。”

“好,没事的。”慕朝礼眼神不知聚焦在何处,缓慢地道,“麻烦你了,温煦。”

温煦此刻抿着唇,没说话。

片刻后,温煦仍然站在她身边没有动,慕朝礼这才抬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温煦看了看她,问道:“真的不需要……告诉薄总吗?”

慕朝礼垂下头来:“不用了。”

她下巴抵在膝盖上,完全没了平常的活力,说话轻缓:“他现在人在瑞士,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又有工作要忙,告诉他只是多一个烦的人而已。”

慕朝礼说这话没带什么情绪,也听不出委屈。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明天还有节目要录制,你方便吗?直接送我过去吧。”

温煦又低着头看了她一会儿。

其实温煦并不算太了解慕朝礼,只是印象中她一直都是开开心心的,很少见她这样少言寡语的模样。

尤其是,在遭遇了这些语言上的抹黑和暴力后,她也没有哭没有闹,反而显得更加反常。

温煦并非多事的人,只是此刻,他有种直觉。

他应该告诉薄总。

最后,温煦也只说:“好的,夫人。”

-

温煦走后,慕朝礼又在沙发坐了一会儿。

等庄芩回来看到的就是慕朝礼一个人在沙发坐着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她回来了,好像也没什么反应。

别墅里太静了,静到庄芩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

庄芩没有径直走到慕朝礼身边,而是先去餐厅看了一眼,发现陈妈烧的菜她是一动也没动。

她原本在外拍,结果旁边刷着手机的工作人员突然跟她说:“诶,庄芩,你嫂子叫什么名字来着?是不是叫慕朝礼?”

庄芩夺过手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只觉得当场血气上涌,气得在好几个评论下面和人对骂了五百个回合,才想起嫂子这会儿肯定特别难受。

庄芩工作也差不多结束了,想也没想就直接打的回到了温莎半岛。

就看到慕朝礼一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地就这么坐着。

庄芩踱着步走到慕朝礼身边,喊道:“嫂子……”

庄芩大大咧咧惯了,不太懂得怎么安慰人,自知嘴笨,就只能说:“内什么,你多少吃点东西啊,你这样伤身体……”

慕朝礼扯了扯嘴角,尽力扯出了一个笑容:“但是我没什么胃口。”

庄芩很快说:“那我给你熬粥!吃得清淡点,但怎么着也得吃点!”

慕朝礼顿了一会儿。

她抬头看了眼庄芩,又低头想了一会儿,最后穿上拖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我去熬粥吧。”

“我们一起吃一点。”

听她这么说,庄芩忙不迭附和说:“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吃!”

庄芩跟着一起进了厨房间。

慕朝礼洗完米以后就把锅放进电饭煲里开始煮粥,而庄芩就在一边负责准备一点下粥小菜。

庄芩一边切着菜一边用余光偷瞄慕朝礼。

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

她一个大小姐这辈子哪受过这种委屈,可现在嫂子这不哭不闹的,反倒更让人担心。

而慕朝礼这会儿没什么事了,就提议帮庄芩的忙。

庄芩哪能让她来,于是说:“嫂子,我来我来,你就坐着休息会儿就行了,很快就好!”

然而慕朝礼却看着她,对她笑了笑,目光平静道:“我想找点事做,你就让我来吧。”

庄芩愣了愣,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只有有事做了,才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情。

庄芩一时也五味杂陈:“嫂子啊,网上键盘侠很多的,你不要当真啊,我哥估计没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绝对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庄芩看着嫂子现在这样,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看着啥事没用,但其实应该很难过吧。

庄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让她接过自己手里的菜刀。

慕朝礼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切菜这种事也没太做过,所以切得很慢,而且切得粗细不一的。

等粥煮得差不多了以后,慕朝礼这才把青菜和粥还有一些海鲜放在一起煮,晚餐的青菜海鲜粥就算这么完成了。

而只有庄芩和慕朝礼的这一顿晚餐,吃得也不同寻常的沉默。

等吃完饭后,慕朝礼放下碗筷,揉了揉眼睛说:“我好像有点困了。”

“嫂嫂你上去早点休息吧!”庄芩说,“这些碗筷我来收拾!”

慕朝礼顿了顿,点点头:“洗碗机就在烤箱左手边,你放进去就好。”

“辛苦你了。”

庄芩忙道:“不辛苦不辛苦。”

没过一会儿慕朝礼就回到了卧室,意外的是,头沾上枕头以后很快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慕朝礼回到了她还是T大的学生的那个时候。

她和乐夏一起选了一节公共大课,位于北楼4楼的教室。

大概是因为前面一堂课刚刚下课,而夏天闷热,她们又到得早,刚进去就立刻退了出来。

她们四目相视,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异口同声道:“死亡的味道。”

两个人同时笑了出来。

为了不被叫到,她们俩特意选了后排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她们在课上趁老师不备偷偷讨论专业课的内容。

她们讨论得正在兴头上的时候,乐夏却突然转过头来对她很严肃地说:“慕朝礼,你为什么要抄袭我的想法?”

此时所有的人都听见了一般,目光聚集到慕朝礼的身上。

她像被人用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教室的门被打开了。

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英俊的面孔。

男人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神色焦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很快找到慕朝礼所在的位置,动了动唇,对她说了什么。

可是她却听不清。

梦到这里就断了,慕朝礼突然被惊醒。

仍是夜,风吹起薄如蝉翼的窗帘,晚风习习,没有一点声音。

她侧头看了一眼身边,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原来是梦。

-

翌日清晨,晨光微熹,清晨的阳光懒懒散散地爬到地板上和床上的时候,慕朝礼就醒了。

距离她今天录节目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这也许是她人生中第二次,再度坐在床上放空自己,却不知道做什么。

其实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坚强的人,别人说什么都能嘻嘻哈哈糊弄过去。

小的时候,大概还是小学那会儿吧,也有人背地里说过她坏话,她确实难过了好一会儿,但后来和那时的好朋友说了说,两个人出去吃了点好吃的东西,又被安慰了几句,就也很快好了。

在背后被人非议的事,她从小到大也没少经历过。

但也许只是因为,她有很多很多爱她的人,会在她难过的时候支持她、安慰她、理解她,一直陪在她身边,她才能很快振作起来。

可长大这件事就好像是,你理所应当地要变得懂事,不能再无所顾忌地和人说你的难过和不开心。

她也很想宿尤和乔兮能够丢下手头上的工作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地陪着她,听她发泄。

但是不能的。

又比如,慕母此时忽然打电话来给她,问她最近怎么样的时候,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也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挺好的”敷衍过去。

妈妈到底是妈妈,一下就听出了慕朝礼无精打采的,问道:“怎么了?听你语气,最近不太开心?”

看样子她不知道网上发生的事情。

也可能是温煦已经把那些消息给压了下去,所以他们没看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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