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要撩(74)

沈砚耳朵微动, 关上门,漫不经心说:“它叫我爸爸。”

温燃:“……”

沈总这是占谁便宜呢?

沈砚收走茶几上商君衍用过的杯, 看到温燃弄到地上的饼干渣,叫扫地机清扫,他去厨房洗杯。

温燃悄声走到沈砚身后,正要吓唬他, 沈砚忽然转身圈住她, 温燃愣住, “你后面长眼睛了吗?”

沈砚双手撑着她身侧的墙, 垂眉问:“裴清林,是谁?”

沈砚面上没什么表情, 又在做着明显在意裴清林是谁的举动, 温燃觉得有趣, “沈总,您现在是在吃醋吗?”

“嗯。”

“???”

温燃惊愕, “您承认得也太快了吧?”

“所以, ”沈砚鼻尖快碰上她的,“他是谁?”

距离太近,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很热, 沈砚的声音好似都比平常低了三分,温燃向后躲,“沈砚,我们还不是男女朋友呢。”

温燃讲述的是事实,但也足够让沈砚失礼的。

他缓缓俯身靠近温燃脖子,作势咬她,声音里有危险气息,“裴清林,是谁?”

温燃忙投降地推开他,“是上次在启安市酒店,你见过的那个男生,我大学同学。”

也是他给他的小青梅戴项链那个晚上,不过这话,温燃就不说了,说了给双方添堵,也怕沈砚真咬她。

沈砚记起那个男人,是个看似温润、手却放在温燃后腰虚扶着她腰的男人,他这才直起身来,“约好见面时间后,我陪你一起去。”

“……”

沈总的占有欲好像有点强。

温燃白天睡了很多,当晚辗转反侧很久睡不着,终于睡着后做了噩梦。

梦里面她茫然无措地满街找父亲,街上有许多人,但她不知道哪一个是父亲。

敲门问母亲,母亲关上门不理她,里面有人说话,她撞开门,看到里面坐着的是钱戈雅,钱戈雅一脸讽刺地看着她,“你父亲?你父亲是个强jian犯。”

温燃满脸冷汗地从梦中惊醒,白天刻意忽略不想的事情,晚上就争先恐后地如蚁一样钻了出来。

不知道父亲是谁,她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会是强jian犯吗,会是经济罪犯吗,会有家暴倾向吗,会自虐吗,会脾气很差有躁郁症吗?

她,会遗传到父亲什么样的恶劣基因?

而她的母亲,又是那样一个行为放荡的女人。

恍然有自卑从心底生出来。

不不,这想法不对,无论父母是谁,她都是温燃。

温燃猛地按亮房间里的灯,出去找水喝。

轻手轻脚地下楼时,隐约看到一楼亮着光,刚冒出看完鬼片后胡思乱想的胆小害怕,就看清楚沙发上坐着沈砚,害怕瞬间消失。

沈砚手上拿着高脚杯,杯中红酒在落地窗的月光下闪着幽暗的光,杯座放在膝盖上,他轻轻地晃着。

凌晨两点,沈砚无声无息地独自饮酒,周身笼罩着浅白色月光,有着贵公子的优雅。

温燃不想他担心自己,蹑手蹑脚转身回去。

忽然身后传来沈砚的声音,和他走过来的脚步声,“哪不舒服吗?”

“没有,”温燃转过来,闭上眼睛,“我梦游呢。”

“是吗。”

沈砚低笑了声,而后倾身靠近她,呼吸交错间快要贴近她唇,故意停留。

温燃脸发热,猛地睁开眼,瞪他。

沈砚张开双手将她抱进怀里,掌心轻拍着她的后脑勺,“失眠了吗?”

温燃脸埋进他衣服,低低哽咽:“我梦见你变成猪了。”

“是吗,”沈砚嘴唇轻贴她额头,配合问,“那猪变成谁了?”

温燃:“变成你了。”

“……”

沈砚喝了红酒,身上酒味浓郁,温燃迷恋地深呼吸,无意识地抬起双手环住他腰。

沈砚身体有两秒的僵硬,而后拦腰将温燃抱起,走到沙发上坐下,顺势令温燃坐到他腿上。

这也太亲密了,超过他们的关系,让她觉得空气都在升温,这太危险了。

温燃推着他肩膀往下跳,但沈砚力气大,按着她腰不让她下去,语气深沉,“乖一点。”

温燃停止挣扎,试探问:“我要是不乖呢?”

沈砚拿起桌上的酒向她晃着,吐息有酒气的提醒,“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喝了酒,这是第三杯。”

好,好吧。

温燃乖乖坐在他腿上不敢乱动,又不想聊她做的噩梦,就问白天的事,“商君衍找你聊什么?让你劝通我什么?”

商君衍来找沈砚聊的事,就是温志成拜托商君衍的事。

温志成想三家公司一起合作,并且把钱戈雅叫回温城集团,由钱戈雅来负责这个项目。

商君衍知道他跟温燃提这个,温燃肯定会炸,便把这事儿交给沈砚。

沈砚自然不想和钱戈雅合作,但商君衍给了他两个与钱戈雅合作的理由。

其一是温志成在通过这个项目转移财产,婚前财产已给温燃,婚后现金已投资给韩氏,接下来的打算是将剩下的股权质押给商君衍、不动产将向沈氏借贷,但这些需要曹忆芸的知情才合法,那这项目就需要由钱戈雅负责才能得到曹忆芸的签字。

而无论是质押给商君衍的,还是向沈砚借贷的,最后的一切都将属于温燃。

虽然温燃不是他亲生的,但他始终将温燃当他最爱的亲生女儿。

其二是温志成已患肝癌。

一旦钱戈雅接项目,温志成就打算去个安静的地方等死,等遗嘱生效。

而这些,温志成都不想让温燃知道,不想她愧疚,不想她难过。

沈砚向来是理智在前,连他对温燃是什么样的感情,都是基于理性分析出来的。

但纵使他再理智,在这件事上,他拿不准主意,抬眼问温燃,“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啊,”温燃也想喝红酒,舔着嘴唇看着他手里的酒杯说,“从集团辞职单干吧,爹都不是亲爹,我还在里面干什么,看谁愿意跟着我,我就带谁走,争取一年把残障院建起来。”

顿了顿,温燃说:“沈砚,那个,我也想喝。”

沈砚没有吝啬,酒杯放到她嘴边,“商总的意思是尽快合作,如果你不在温城集团,就和钱戈雅合作。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温燃喝了口红酒,稍微有点辛涩,但入口后很香,又喝了两小口,“钱戈雅不是要挪用公司资金了吗,还合作?”

“嗯,”沈砚打量温燃神色,“商总有他的打算。”

“那我就不管了,随你们呗,”温燃让钱戈雅给她跪下过,拿驴肉恶心钱戈雅,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钱戈雅也被恶犬咬,反正最后钱戈雅的结果是进监狱,她就不急这一时,“再给我喝一口。”

沈砚却不给她喝了,抱她去浴室漱口,又抱她回卧室,为她盖好被子,他则隔着被子躺下。

温燃看着他这一套操作,不可置信问:“你不回去睡吗?”

沈砚在她把他踹下床之前搂紧她,“嗯。”

那哪行,她的名誉啊!

温燃正想踹他,忽然听到沈砚的轻声柔语,“无论温燃的父母是谁,是什么样的人,温燃就是温燃。”

温燃怔怔看他,没想到他竟然知道,知道她在想什么。

沈砚声音柔得像窗外月光,“温燃是很美的温燃,是自信的温燃,是会用自己照亮别人的温燃。”

温燃喜欢听沈砚用这样温柔的声线和她低语,叫她的名字,哄她入睡,她心里那点自卑就这样被他一点点地温柔拂开。

困意来袭,渐渐意识变得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见他在耳边有占有欲地说:“是沈砚的温燃。”

温燃去公司办离职,没看到温志成。

杨淼说温董休假了,温燃在心里松了口气。

在温志成说穿之前,她还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和他对着干。

而说穿后,她连面对温志成的勇气都没有了。

本来也不是亲生父亲,他没有任何义务对她好。

可是没看到温志成,她心里又觉得少了点什么,站在温志成办公室门前,想给他打个电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还是算了。

钱戈雅在住院,也没在公司。

温燃在人事那边签完字,拿去给向总和张总签字,二位长辈不知道她又和温董闹什么矛盾了,嘴上挽留说不同意,但用笔签字同意的速度倒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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