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后老宅的婆婆(6)

作者:东方樱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走街小贩在市里不常见。或许夜市、花鸟市场之类,还能见到残影,他们大都固定地摆夜摊,在一地点叫卖,一见顾客经过摊前,急忙喊一声,“新鲜摘下的大甜桃,十分的甜,便宜处理。”感兴趣的,便会去咨询一番,不感兴趣的,便一走了之。刚刚去过北京的一处郊区花鸟市场,上午十点,天气十分燥热,可是集市上,依旧人山人海,这里几乎什么都有,小到两元商品、蝈蝈金鱼,大到凉席猫犬,热闹得很。花鸟市场里,转悠着很多老年人,他们四处转转古玩、花草、猫狗小贩之处,心情悠然自得。来这里,可以逞口舌之争,因为大部分商贩带些忽悠,价格多多少少带着虚泛,你可以争那么几块钱的便宜,赢得喜欢的物件。这种感觉,带有老北京的味道,是和现代的大超市明码标价截然不同的感觉,即使不买东西,转转市集,在人群中穿行,也有一种踏实感。我曾在古城开封住过一段时间,那里也有这样的慢节奏,心累的时候,偶尔去驻足时光,感受繁华中的落寞,不失诗意。

走街小贩,终将远去。

第15章 第15篇 鬼屋

鬼屋云云,无非心中的魔障,明知是假,心中仍不由地害怕。小时候,总觉得自己住的瓦房屋就有鬼,尤其是一关灯后,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说不出的恐惧。小时候看鬼片,主角的一惊一乍,就能让我夜半惊魂,后来渐渐知道鬼神之说不可信,可还是害怕黑夜。

我要回想的鬼屋,是我家屋后于婆婆住的那老宅。不是我诅咒它,那间屋子自从百岁的神秘老人于婆去世之后,我总觉得这屋子周围萦绕一股阴森的气息,或许是房前屋后院中树太多的缘故。门口长满了野草,没有人清理。院子中的几棵老树冲破了破败的屋檐,撞坏了门墙,长成了亭亭如盖的参天大树,更是遮天蔽日,让院子充满了阴凉的气息。房前屋后的几棵树木,更是如此,藤蔓爬上了古树的树枝,好似一条条青绿色的蛇。一切都没有人打理,那间房院长年没有人打理,成了无主的地儿。

更恐怖的是挨着的小胡同边,有一个小木窗,十分低矮。这木窗的中间有一个圆溜溜的黑洞,伸眼便可以往里望去,里面一点光都看不见,一片黑暗,让我不禁产生了遐想。一到晚上,那门窗上的破洞更显得空洞洞的,我经过小胡同的时候,从来都不敢往里面望,怕看到幽灵。因为不敢看,所以那里便成了恐怖。即使和父母途径小胡同,我也会忍不住加快脚步。

那个鬼屋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不,夏天的时候,院子中会传出蛐蛐的尖叫声,树上的蝉不住地鸣叫。大门紧锁,荒草一片,只有那个破洞,不知保持了多少个春秋,没有人来修理。

直到有一天,鬼屋里传来了咩咩的羊叫声。我听邻居说,那间房子其实是有主的,婆婆的儿子来院子中养羊来了,院子中堆满了干草,平日里依旧是锁着的。再过后来,院中的一棵大树被砍了,我正好遇到那户门大开。原来是树疯长太高,将电线都扯断了,附近的人强制让砍了最高的一棵树。即使一棵树没了,那破落低矮的宅院中,还是一片阴气,树木亭亭如盖。

后来,羊没了。老宅又锁了起来,只剩下鬼屋依旧。夏日凉风起的黄昏,我常常会和老何一起去散步,必经之路便是鬼屋的小胡同。这鬼窗的洞仍没有人再去补,我却不那么害怕了,甚至夜深回程时,常常会仔细往里望去,看看里面到底有鬼没,虽没见鬼,但觉得鬼应该是存在的吧。只是,那个鬼可能不是什么害人的鬼。聊斋志异中有很多美女鬼,心地善良,如今我倒是想,鬼应该也分善恶吧。

第16章 第16章 跑庙

民间信仰,杂而混一,信佛与信道不分,去道观参拜和寺庙烧香并不矛盾。小时候,我身边有很多定期跑庙烧香的人,譬如大娘、于婆。先说道观,每个村中都设有道观,过去我以为这是村长建造的公共场所,后来才知道,这是村中信道教的神仙的人自发组织的。丁村过去有一间小小的足可见方的道观,就设在大队干部大院的一旁,这小宅很显眼,门口插了几道大旗帜,一进去,院子是方形,很拥挤,直接可走入屋宅中。屋内晦暗,正对着门口的,就是一尊大神像,都是道教的神仙人物。神像的脚下摆着一张祭桌,插着几根香,上面放着一个拜神捐款的箱子,但凡来参拜的道友,都会塞几张钞票进去,略表敬神之意,这或许就是道观的生财之道。我们村子的道观里面没有人居住,平常不过节的时候都是紧锁大门,只有各个传统节日,才会开放。

春节来了,村中道观最为热闹。过了大年初五,事情便少了许多。大娘王氏常常来道观逛,祈愿,并和道友们一起聊天过节。道观是不寂寥的,道友们来道观并非纯然祈福,他们除了唠家常外,还有其他娱乐活动,比如打麻将。一张桌子摆在神明面前,四人对坐,开始了对战。身边三三两两,坐着观战的道友,简直比在家还舒服。神明最喜欢热闹,不会怕打扰的。大娘藉此,认识了很多村中信仰相同的朋友。

小姑的村子有个大的道观,观处郊外。道观的门口有座精美的假桥,桥下无水,只是你若要踏入观中,必然要先踏步桥上,经过一曲一折,方才接近了道观。门口,无一例外地插着一个大的粉红色彩旗。那道观,我没去过,不知详情。母亲的娘家,村子外也有一个道观,挺气派的。我和母亲每次访亲之时,都会经过那座道观,从来没见有人过。

道观是信道教的人才会去的,可去山上跑庙,只要是村中的妇女,几乎都去过,我们家周围的好几个邻居都去过,甚至可以说,年年跑庙,为的是参拜佛祖,祈求一家平平安安。我和母亲从未去过,但我从小便十分希望自己能去跑庙烧香,在山上住一段时间。太行山上,有许许多多的小寺庙,有些寺庙香火旺盛,有些冷淡,有些寺庙在旅游景区内,有些事在荒郊野山上。我邻居说,我小的时候,她们跑庙上山都是不要钱的,如今景区开发之后,好的寺庙都在景区之内,所以跑庙是需要先买门票,才能去山里参拜的。我后来也曾去山中旅游过,也见过不少的寺庙,可我总觉得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几尊佛像,我更加迷惑,跑庙到底是往哪里跑呢?

于婆和大娘是信道的人,她们家中供奉的神,也和一般人家供奉的天地全神不一样,参拜规矩似乎也不一样。想想,我总觉得挺有意思。

村中一开始,人多信佛道。渐渐的,不知何时,兴起了外来的基督教,有些村子还建起了小教堂,那里会发一些《圣经》之类的书籍,讲述一些圣徒的故事,每每见到某家门口的对联上贴着“真主”之类的,就知道这家信的是西方的神。信仰,确实能聊以慰藉那些祈求长寿安康的人的心灵,只是神,真的能显现神迹吗?

第17章 第17章 水缸

那时穷,每家每户都有一两口大水缸。屋内有一个大缸,是存储吃水的。院中有些摆放一口大水缸,是在水管和池子边,用来盛雨水或井水的。水缸旁边总会有一个水桶,我小时候就常常是运水工,提着桶,将院子中水管的水,倒入屋中的大水缸中。力气小时,就提半桶水,力气大时,就提大半桶水。直到旧宅换了新貌,从此大水缸失去了用武之地。但水缸还是有的,曾经有段时间,水缸是作为母亲腌菜的容器,母亲腌的萝卜清脆可口,她按照别人给的配方,酒几两、醋几两、油几两,就这样严格地腌制出来,我喜欢吃咸咸的萝卜丝,陪着玉米汤,最好喝了。

然后,水缸变成了无用之器。一个腌菜的小水缸变成了养鱼之地,置于楼梯口处。父亲从臭水沟中逮到了一头火头,还买了一只乌龟,都扔进了水缸中。那个乌龟短命,先死了。火头在水缸中生存了两个春夏秋冬,终于在今年夏天,父亲耐不住勤快的寂寞,硬是给火头换了一缸清水,将过去的臭水换掉了,火头第二天就死翘翘了。

老何总是,该勤快的时候懒,该懒的时候勤快,让人哭笑不得。前两天刚买两盆新鲜的花儿,花了不少大洋,可没在家放几天,他就勤快地将两盆粪泼入盆中,花儿立刻被烧死了。他还嘻嘻对我笑,“我以后买了绝不浇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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