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林清,你要是闲来无事,要不来我们这儿上上课?”俞锦绣一笑,冲着林清眨眨眼,“我不收你学费,你看詹妮想来都来不了呢。”
詹妮在边上唉声叹气,“是啊,我也想去上上课。你看那些从她班里出来的女同志,每一个都光鲜亮丽的,我也想这么美啊!”
詹妮每次一开口,就能逗得林清直乐,可是现在,她们都乐不出来了,因为,詹妮已经买了机票,准备要回去了。
本来就是回国过年而已,现在年都已经过了,她还在雅城多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听说谢运打了几个越洋电话回来,催着她赶紧回去,于是詹妮再恋恋不舍都好,还是不得不离开。
对于她的离开,林清与俞锦绣都很不舍,可是,她的家在荷兰,如果她不回去了,那才是真的出问题了呢。
“回去就回去吧,别不舍得了,到时候我和林清好好存钱,等存够了钱,我们就买机票去看你。”俞锦绣说。
詹妮这才精神起来,“真的?那你们可别骗我!”
林清和俞锦绣一口答应下来,尤其是林清,她说等孩子出生了,她还要带着孩子一起去坐飞机,到时候去荷兰好好和詹妮阿姨玩儿,倒是詹妮,可不能嫌他们烦。
詹妮听得无比激动,甚至有些热血沸腾,身在异国他乡,她总是会感到孤独,有时候和谢运拌了几句嘴,她恨不能马上就带上妈妈坐着飞机回家。现在俞锦绣和林清承诺要去看她,明明是还没个影儿的事情,她就已经开始筹划着到时候要带着她们去哪里玩。
看见詹妮的模样,俞锦绣觉得好笑,也觉得心疼。
从小到大,詹妮都是最怕孤单的,她最需要朋友的陪伴,有时候在家里待的时间长了,都要出去遛个弯。可是现在,她嫁到了国外去,陌生的环境逐渐熟悉起来,可是,身边除了谢运,就只有张美燕。
对于詹妮来说,真是煎熬。
“对了,锦绣,林清,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詹妮再开口的时候,又显得有些窘迫,仿佛是思索了许久,最终才决定和自己的朋友们分享心底的秘密,“昨天我见到周志方了。他现在过得很好,快结婚了,他的老婆就是原来我们单位的那个林晓青,怀孕了。”
林清知道周志方和詹妮之间的过去,“是吗?他都要结婚了?时间过得真快,当时我还以为你们会在一起。”
正在小院里往里忙外打扫着的应春听见屋里的动静,微微皱眉,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
“是啊,我也以为我们会在一起的,倒是锦绣一直不看好我们。”詹妮笑着看了俞锦绣一眼,又问,“锦绣,他马上就要结婚了,邀请我去喝喜酒。我算过了,那时候我还没有走呢,你们说,我该不该去?”
几乎是在詹妮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林清就开口了,“想去就去吧,不要给自己留遗憾。”
詹妮的笑容逐渐溢出来,“真的吗?你支持我?”
俞锦绣抿了抿唇,一副不予置评的样子。
倒也不是支持不支持的问题,林清和俞锦绣对詹妮足够了解,所以知道,如果她不去参加周志方的婚礼,恐怕是会终身遗憾的。周志方和林晓青的感情再好,那也与詹妮无关,如果她是一个聪明人,总是会在周志方与他的妻子你侬我侬的时刻想起自己的丈夫来。凭良心说,谢运很疼詹妮,他们已经结婚,将来会生子,只要詹妮不出什么幺蛾子,谢运应该也不会动坏心思。
一辈子这么长,跌跌撞撞地就过去了,现在詹妮一心想要再见周志方一面,林清不是不想劝,她只是觉得,以詹妮的性子,这段初恋,必须要以一个合理的方式宣告结束。
应春是满脸铁青地听完屋里三个女人的聊天内容的。
他没有想到,当詹妮提出是不是应该再去见自己的初恋情人一面的时候,林清居然举双手赞成。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直到现在,林清仍旧在怀念那个男人吗?那个她深爱,却始终没有办法得到的男人!
应春的眼中的阴暗已然挥之不去,想到自己对林清付出的一切,想到他们的孩子,他觉得这就像一个笑话。
他应春又不是没有人喜欢,又不是没有人爱,为什么他要在家里受这份委屈?
真是够憋屈的!
应春猛地砸掉了手上的扫帚,往外跑去,打开车门的时候,应婶婶回来了。
“怎么了?和你媳妇吵架了?”应婶婶大着嗓门问道。
然而回应她的,就只有汽车发动,迅速驶离的声音。
应婶婶耸耸肩,往院子里走,经过应春的屋时,脑袋往里凑了凑,自言自语道,“整天什么事情都不干,尽知道招些朋友过来吃吃喝喝,难道应春会受不了她!”
应春暴跳如雷,应婶婶一个劲摇头,而屋里的林清却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仍在与朋友说笑的时候轻轻护着自己的肚子,俨然是个幸福的小女人。
第四百章鸿门宴
第二天,俞锦绣起了个大早,陈婉妹已经给她准备了早餐。
早餐很丰盛,喂得俞锦绣饱饱的,擦干净嘴巴,她笑得满足,“妈,今天的早餐特别香。”
陈婉妹笑了一下,“哪是早餐香?分明是你太长时间没有早起了,每天要带太阳晒屁股了才舍得从床上爬起来,懒虫!”
陈婉妹戳了戳俞锦绣的鼻尖,她皱了皱鼻子,笑容更加明媚。
两年了,从四十多岁一事无成的俞锦绣变回到二十出头拥有无限可能的俞锦绣,起初的时候,她总是会觉得这一切恍如一场梦,梦醒了,又会回到原点。到了现在,她几乎已经完全适应自己重活一生的奇妙经历了,可唯独与陈婉妹相处的时候,她仍然会时不时感慨万分。
这是她的妈妈,上一世早逝的妈妈。过去俞锦绣没能好好照顾妈妈,那是她的遗憾,因此,现在与陈婉妹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格外珍惜。
俞锦绣与陈婉妹说着话,又开始撒娇,陈婉妹早就已经习惯女儿的孩子气,只是温和地笑着,轻轻搭搭她的肩膀,“好了,该去上班了,我看你是真的闲不住。”
俞锦绣是真的闲不住。
这段时间待在家里,她每天起得晚,睡得也晚,整天往外跑,俞承光都笑她,说她不应该这么早辞职,这会儿在家闲着了不是?现在倒好,去他店里抢活儿干了,真是做不得富贵闲人。
被俞承光念叨了一阵,俞锦绣也头疼,之前与俞承光合伙做餐饮生意,那是为了赚一波钱。现在,这钱已经赚到了,所幸俞承光又对这一行感兴趣,她巴不得赶紧脱手,才懒得每天在店里做日复一日的工作!
好在工作室是终于装修好了,她也不必再在家里和店里听着俞承光的唠唠叨叨,俞锦绣穿好衣服,好好打扮了一番,就跑到郊北巷去了。
望着焕然一新的工作室,俞锦绣充满着干劲,这是崭新的开始,也意味着前期的工作获得了极大的肯定。回想当初租下一间年租两三千块钱的教室时他们亦步亦趋的模样,再看看现在工作室的规模,俞锦绣简直想给自己和钟飞竖一个大拇指!
工作室是搬了,但是现在大部分人还不太清楚这个消息,之前俞锦绣只在放寒假的时候对她们顺嘴提了一下,说是接下来准备换一个场地。然而具体位置在哪里,谁都不知道。
于是这会儿白天俞锦绣和钟飞的工作,就是挨个通知学员工作室的新地址。
现在装了电话的家庭还不算多,想要将这消息带给每一个人,实在算是项大工程。有些人留的是单位的电话,那还算是比较容易联系的,有些人留的是家附近的小卖部的电话,俞锦绣简直是愁得要命。
好在大部分学员的课程在去年年底就已经完成了,钟飞的语气轻松了些,“这样说,就只有两个班级的学员要通知了,主要是一些人可能会续课,否则直接重新开始也不成问题。”
俞锦绣从密密麻麻的学员号码中抬起头来,“不是这样的。我们好不容易累积了这么多的学员,那可都是我们的资源。就算她们暂时不需要上课了,可她们还有同学同事或是亲戚,这些都可能是我们将来的客源,不能就这样浪费了。”
俞锦绣说的,是钟飞完全没有想到的,她的意思是,这段时间他们俩就辛苦一些,必要的时候也得再招一到两个员工,有投入才有回报,这是不能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