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彭时家都没回,迫不及待地直接去了安府。当心心念念的人朝气蓬勃地出现在眼前,见她用明亮乌黑的眸子含笑望着自己时,彭时的心化成一滩春水,他放下往日的刻板矜持,笑得和朵花儿似的,飞奔到弥弥身前,将她一把抱起,欢快地转了几个圈后才停下来。
弥弥被转得晕头晕向,依靠在彭时的怀里,手握成拳,拍打着他的胸膛,娇嗔道:“你怎么越老越不正经了。”
彭时用双手捧着弥弥的脸,如同捧着易碎的琉璃珍宝一般小心翼翼,说出的话,却一如既往的欠扁,“对你,我一直都不正经。”
“你~臭不要脸!”弥弥骂完,忽得凑近彭时,用鼻子嗅了嗅,飞快地从他怀里逃离,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一脸嫌弃道:“彭大人,你这是多久没洗了,都馊了。”
彭时闻言,抬起袖子放在自己鼻子下面一闻,很快就把手放下,笑着问弥弥道:“是馊了,你要不要和我共浴?”
“彭时!我懒得理你。”弥弥羞得脸通红,跺跺脚,转身朝自己房内飞快跑去,进房后,一把将房门关上。
彭时笑了笑,走到门前,温柔地说道:“弥弥,我现在正式向你提亲,你要是害羞,不出来见我,我就当你同意了咱俩的婚事,这就去和老师说了。”
第46章 成亲
门被“哗啦”一下打开,弥弥气鼓鼓地瞪着彭时,“我出来见你了,我不答应嫁你!”
彭时绕开弥弥,大大咧咧地进了她的闺房,坐在了她的床上。“我还没说完呢,你要是见我,说明你心里有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我。”
弥弥觉得自己真是被气糊涂了,竟和和彭时这个无赖逞口舌之快。她冲到床边,拿起枕头,朝彭时身上挥去,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却强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气呼呼地道:“混蛋,就知道欺负我!”
枕头落在身上,如同羽毛一般轻盈,彭时微笑着任弥弥发泄完,一把将她抱到腿上,双手紧紧环住她纤细的腰肢,“气消了?弥弥,嫁给我吧,过几日我就辞官,成亲后,咱们就回清凉山可好?”
弥弥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你真舍得辞官,离开京城吗?”,这两世和彭时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他的抱负和野心,弥弥都清楚。她没有自信到去相信彭时能够为了她,选择辞官离京。
“除了你,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我舍不得的。早在咱俩刚住进小院时,我就生了辞官隐居的心,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不得已才复官回京,不信你可以问老师,他都清楚。”见弥弥神色缓和,彭时趁机继续劝道:“弥弥,这次你被歹人绑架,我都要急疯了,在去找你的路上,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彭时还没说完,弥弥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如果有一天没我了,我只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只是不要忘记我就好。彭时,别说了,我答应嫁给你,不过咱们要约法三章,将来你要是负了我,我就休了你。”
彭时听了弥弥的话,听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一时间还有些不可置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激动地亲了亲弥弥的脸颊,又抱着她转了几圈,大笑着说道:“真的?太好了,弥弥,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只要你同意嫁给我,别说约法三章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的银子和我的命。”
弥弥吓得搂着彭时的脖子,被他快乐的情绪所感染,发出银铃般地笑声,笑闹了一会儿,发现彭时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羞得满脸通红,故意板着脸道:“谁稀罕你的小命。我说你写,画好押后,咱们再告诉父亲他们。”
“遵命,娘子,我这就写。”彭时把弥弥抱到凳子上,自己找来纸笔,坐到她的身旁,侧头含笑看着弥弥,等待她发话。
弥弥抬手把彭时的脸扭正,没好气地催促道:“赶紧低下头写字,我只说一遍,要是你记不下来……”
彭时一把握住了她放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柔软的小手,摇着头打断她,非常自信地道:“娘子,为夫不可能记不下来。”
“哼”,弥弥给了他一记白眼,开口道:“第一、吵架后不许不理人,凡事都是你的错,你必须无条件向我道歉。这条你可答应?”前世被彭时冷落的感觉,她真是怕了。
“答应、答应。我绝对不会和你吵架,而且天天好吃、好喝供着你,陪你玩,说到做到,你就放心吧。”彭时忙不迭点头,这条对他来说不难,他怕的是弥弥不理自己。
“第二,你要为我守身如玉,只要咱们做一天夫妻,你就绝对不能找其他女人。”一想起青儿,弥弥就觉得心里有根刺,扎心。
“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你,怎么会去找别的女人。这条你不说,我也必定能做到。”彭时信誓旦旦地答道。
听他这么说,弥弥就来气,使劲掐了他的胳膊,“那青儿是怎么回事,那次我亲眼看到你和她睡在一起了。”
“青儿?”彭时想了半天,才想起青儿是谁,也不禁愤愤道:“怪不得那次你和你师傅他们匆匆离开我家,她连你也算计了。那个女人心术不正,我被她下了迷香,昏睡过去,中了她的道。你们离开后,府里就传言说我要了青儿,要扶她做妾。我察觉事情不对,逼问下她都如实招了,她早就被我赶出府了。弥弥,我是冤枉的,我发誓,绝对没有碰她一根头发,她那是故意演戏给你看的。”
“姑且原谅你这次,还有,我问你,万一将来我不能生下一儿半女,你会怎么做?”前世她一直没有孩子,弥弥怕自己这辈子也不会有,防患于未然,她想提前知道彭时的想法。
彭时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知道弥弥喜欢动物和小孩,所以他一直想象的都是娶弥弥为妻,和她生儿育女,一家人和和乐乐、吵吵闹闹。彭时伸出双臂环住弥弥,温柔地说道:“这辈子,只要娶到你,对我来说就算圆满了,能有咱们的孩子当然好,可如果咱们与孩子无缘,对我来说也不是坏事,这样你所有的精力都会放在我一个人身上,其实我还挺怕你有了孩子,眼里就没我了。”
弥弥双手搂住彭时的脖子,把头靠在彭时的胸膛上,淡淡道:“我知道人都是会变的,不管将来怎样,现在你的回答让我觉得挺满意的。彭时,我对你没要求了。”经历了上辈子。弥弥明白,人心易变,她知道这一纸契约保证不了什么,可还是想让彭时写下来,想珍藏他写下契约时的这一片真心。
“弥弥,不要担心,将来我只会比现在更爱你。我们去找老师吧,我想尽早把你娶回家。”彭时说完,在弥弥额头落下轻轻一吻。他知道,说再多都不能打消弥弥对未来的忧虑,唯有通过行动来呵护她爱她,让她开心快乐才行。
安行简他们一听弥弥终于同意嫁给彭时,各个都欢喜不已,立马托人查了日子,选了两个月后的十月初八举行婚礼。
彭时当即给母亲和清玄道长他们去了信,邀他们来京,又托了前岳父顾尚书来安府提亲。
顾尚书虽然遗憾彭时没有选择顾如菊,可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安慰了失落的夫人和女儿后,亲自来安府替彭时提亲。
安行简的书房内,窗明几净,顾尚书看着坐在对面笑得一脸得意的安行简,一反常态没有去膈应他,而是颇为感慨道:“安老弟,当年还是你先看中了惜之,可惜那时未能找回侄女,让我们家抢了先,只是惜之他和我家缘分太短,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成了你的女婿。”
听他这么一说,安行简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叹息道:“惜之和小女能在一起,我确实高兴,但多了个女婿,却要少了个良臣、能臣,这真是我的罪过啊。”
“此话怎讲?”顾尚书一听,急忙问道。
“说来惭愧,惜之这次铁了心要离开朝廷,他说成亲后要带着小女回乡间隐居。”
“这怎么行!不行、不行,这事我得好好劝劝他。”顾尚书又同安行简聊了几句,便去找彭时。
转眼间,到了十月初七这日。此时已是秋末初冬,白日里高挂碧空的暖阳驱散了夜里的寒冷,明媚的阳光让人觉得温暖。
几日前,彭夫人和清玄道长一行人一同来到京城。彭时府邸和安府一下子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