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澜先问他:“你的伤也好了吗?”
她还是后来才知道他竟然也被罚了。
陆紫焉不甚在意道:“习武之人,身强体健,恢复得快,早就没事了。”
接着又拧着眉,继续问她:“你和他怎么扯上关系的?”
阿澜扭头看了一眼,温遇正站在酒楼大门前等他们,见她看过去,似乎是对她笑了一下——她也看不出来,只是感觉他目光气质都有所变化。
她收回视线,小声跟陆紫焉说了下和温遇之间的牵扯,道:“我不太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救过我一次,又放了我一次,对我有恩情。”
陆紫焉微微眯着眼,道:“那家伙才不会那么好心,多半是有所图谋,你小心一些,尽量不要再和他接触。”
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跟阿澜说:“五十军棍,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要命的,但是对于我和温遇这样的习武之人,虽然会重伤,却伤不了根本,那次就是你不去救他,他也不会有事。就算不知道,你也该想想,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轻易就杀掉自己的心腹大将。”
阿澜讶异,沉默须臾,又好奇地问他:“你们之间有仇吗?”
“没仇,就是看他不顺眼。”陆紫焉一收扇子说道。
阿澜无言,刚认识的时候她还以为陆紫焉是个一本正经的人,但是现在看出来了,他性情不羁而潇洒,风流而浪荡,她在太子府的时候只是随便打听了两句他这个人,就听了一耳朵他和各个青楼花魁的感人事迹,善儿都惊呆了,不止一次建议她不要和他深交。
进了茶楼,掌柜的竟然认识陆紫焉,一见他来就笑呵呵地上前问候了几句,然后亲自将他们领到楼上的包间。
“温世子可不是这么闲的人,特意跟过来是有什么事吧?”刚坐下陆紫焉就说道。
温遇道:“我是有事想和太子妃说。”
阿澜有些讶异,“温世子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温遇道:“曜日国那位丽塔儿公主,太子妃昨晚已经见过了,想来对她印象应该很深刻。”
阿澜的笑容收敛下来,说:“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因为和太子妃有关,所以才特意告知太子妃。”温遇看着她道,“我听到消息,这位丽塔儿公主志气不小,是冲着太子妃之位来的。”
陆紫焉嗤笑一声:“阿澜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丽塔儿再想当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做梦,不说殿下愿不愿意让她一个小国公主来当太子妃,就算殿下愿意,她能有本事让殿下废了阿澜吗?”
当着温遇的面,他就直呼阿澜的名字,昭显着和阿澜不同于他的亲密。
温遇眸子暗了暗,情绪没有丝毫起伏地对阿澜道:“我跟太子妃说这些,只是想提醒太子妃加深警惕,听说这位丽塔儿公主自小习武,而且心机颇深,太子妃心思单纯,若不仔细提防着,恐怕一不小心会中了她的招。”
阿澜说:“多谢温世子,我会多加注意的。”
温遇沉默须臾,对阿澜说:“太子妃若是不介意,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阿澜还没说话,旁边陆紫焉就道:“那不好意思,阿澜她很介意。”
温遇转向他,目光微微转冷,“小侯爷,我自认没有得罪过你。”
陆紫焉似笑非笑:“我们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温世子你这句话是不是说得有点晚?以前你都不说,我还以为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不对付呢。”
怕他们两个吵起来,阿澜急忙说道:“温遇,你名字还挺好听的。”
温遇的气息霎时变得柔和起来,目光里隐约还有点笑意。
和他对比起来,一边的陆紫焉就不是那么开心了,一张脸拉得老长。
温遇起身道:“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等他离开,陆紫焉就道:“阿澜你为什么要答应他?这家伙惯会得寸进尺,你信不信这次叫了他名字,下次见面他就想要叫你名字了!”
阿澜说:“你也叫我名字啊。”
“我和他怎么能一样?!”
“……你是不是有事找我?”阿澜急忙转移话题。
“是有事。”陆紫焉说。
昨晚的宫晏不仅温遇在,他也在,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在街上遇上,其实是他特意来找阿澜,果然见她心情不是很好。
“你打算干什么去?”他问道。
阿澜低头,有些不想说。
陆紫焉却已经知道了,“听说你打算亲自给殿下找女人去?”
阿澜抬头,嘟囔道:“他都要娶侧妃了,我这不是看他喜欢,就想多给他找几个吗?”
“你这么大度啊。”陆紫焉一脸的一言难尽。
阿澜闷闷的不说话。
“殿下要娶别的女人,你开心吗?”陆紫焉问她。
阿澜沉默一阵,小声说:“……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陆紫焉又问她。
阿澜有些茫然,好半晌,低落道:“不知道。”
陆紫焉:“……”
怪不得洛长天要暗示他来,看来这有点不好搞啊。
“你好好想想?”他耐心道,“好好想想为什么会这么不开心。”
过了好一会儿,阿澜:“我想不明白啊。”
她真想问问,那些看着自己夫君去找其他女人、给自己夫君纳妾的正室夫人,是不是也会跟她一样难过。
陆紫焉想了想,诱导道:“你想想,如果是我要跟其他女人好,你会难过吗?”
阿澜一脸奇怪:“我干嘛要难过?”
接着她若有所思,“你是想说是因为他是我夫君的关系?”
这样想着,她还自顾自点头,“你说得对,可能就是这个原因,那他休了我再去和别的女人好我就不会难过了吧。”
但是他要休了她的情景刚从脑海里冒出来,她就难过到要窒息了,眼睛都忍不住红了。
陆紫焉静静地看着她犯蠢,最后都放弃了一开始的念头,不打算跟她解释清楚为什么了,心想这个他整不来,还是等洛长天自己去教吧。
于是他招招手,“你过来,我给你出个主意,保管让殿下放弃娶侧妃的念头,只跟你一个人好。”
阿澜心想洛长天要娶就娶了,她才不管他和谁好呢,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地坐了过去。
她以为陆紫焉有什么好主意,结果他开口就说:“你回去,等着殿下回来,就抱着他哭……”
阿澜听完,脸都红了,有些恼怒地道:“我才不要这样干!”
这样脸都要丢光了!
陆紫焉一脸高深莫测:“这种好办法一般人我还不告诉她呢,你听我的,一定能达到目的,不仅那个什么丽塔儿公主进不了太子府,就连太子府中那个傅清窈都要退你一射之地,殿下以后对你,咳,还会特别温柔。不信你试试。还有,给太子殿下找女人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干,不然殿下不仅不会感激你,可能还会找个理由教训你。”
后面的建议阿澜想了想,暂且听了,只是前面的她还是有些不信,她觉得她要是真的按照他说的办,洛长天肯定要笑话死她了!
和陆紫焉分开后,阿澜左想右想,给他打了个不靠谱的标签。
因为陆紫焉的话,阿澜不打算去找那位国公夫人了,她打算在街上逛一圈,然后回太子府。
没想到竟然在街上又遇到温遇。
他跟阿澜说:“不管太子殿下这次会不会娶丽塔儿公主做侧妃,还希望太子妃能为自己早做打算。”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就离开了。
而阿澜回想着他满是深意的目光和话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阿澜不想那么快回去,在街上转了好长时间,善儿提醒她时间不早了,她才道:“回去吧。”
刚进太子府,就听人说洛长天回来了,带回来的还有那位丽塔儿公主。
樱桃说:“太子府,听说殿下现在就在那位公主那儿呢!”
“哦。”阿澜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往正院走。
樱桃见她竟然不理会,有些急了,继续道:“听说太子殿下刚才回来就找人问太子妃去哪里了,似乎是想要交代太子妃筹备娶侧妃的事!”
阿澜这次连一个“哦”都没有了,她脚步加快,没一会儿就回到了正院。
洛长天果然不在。
而她等了许久,都不见他人影。
樱桃来来回回地打探,时不时就跑进屋子跟阿澜汇报:“太子妃,殿下还没出来,还在那位公主的院子里,都好长时间了,也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