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与你旧梦一场(276)

“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把女人嫁入苏家!就是那个男人和他的情妇联手杀死了我们的小晴啊——还有没有王法了,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公道了?杀人凶手却能如此逍遥在法外,这还有没有一点公平可言??”

没有人回应他们,苏宅里边估计有几个胆小的仆人,默默哀叹着他们快走。

这段日子发生太多事了,谁都没工夫再管这些人,苏御南不归,我也不归,他们自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门卫也不知去哪儿了。

昔日的苏宅,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我侧脸看着他们的凄凉,心中悲鸣。

他们是邓晴的父母,公司破产,女儿之死,不管他们从前做过什么事,但在此时此刻他们却是可怜无比的。

人人都恨苏御南,却也畏惧他。

我也是。

我那晚随意找了个酒店睡下,第二日便到了机场,我用我账户里仅剩的几百块钱买了张去滨城的机票,便准备上飞机。

我在酒店时,便一直在想,如果找个地方安居,我会选择哪里。

第一个冒出脑海的地方居然是滨城。

关于逃跑之地,我想了太多,那些去过的,或者是没有时间去的,都被排除了,最后发现,滨城竟然是我唯一一个有感情的地方。

我谁也没有告知,因为觉得不必要告知,虽然不知道苏御南为何一直在英国不回来,但是他从昨天到今天一直给我打了许多电话,我全部都挂断。

我最后给他发的一条短信是【我们不要再见了】。

他回我【我回来就娶你,别闹了】。

我的眼泪霎那间就掉了下来,手指颤抖的几次都打不了字,拼命咬了自己的指尖一口,命令自己镇定。

【回不去了】。

从前,我奢望期盼着他能够舍下身份来娶我,给我一个正当的名分,或是能够有朝一日好好对我。

但是我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他可以做到这一点了,我却不愿意了。

我和他中间隔了太多东西,永远都无法抹平,仿佛上天在给我们开一个玩笑似的,让一次一次的事件中看清了他的面孔,任他对我再好,我却也害怕他的冷血了。

我攥着手机,突然怕收到他的回信,怕自己心内会有一丝动摇,于是连忙把他从通讯录里拉黑。

我甚至对于把这支手机丢,或者是不丢之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理性的选择了后者。

已经不是那长不大,需要人保护的女孩子苏在安了。

这个手机功能不错,更不能因为感情原因而丢弃它,还要好好使用才是。

下定决心后,我便迈开了步子,手臂却在此时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握住。

我承认,我甚至在回头时,都有过一丝不可靠的幻想,但是在见到梁钧臣那张脸时,我反而落得轻松了起来,我们俩对视了几秒,相视一笑。

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谁都没有丝毫的尴尬情绪。

我看着他,发现他精神很好,穿了一身正装,我笑着问他:“怎么在这?”

他并没有放开我,而是握住我的手臂加紧了力度,他说:“这句话应该我问你,要走,怎么不打声招呼?你不是对我说过,让我有什么麻烦找你吗,那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怎么不会来找我呢?”

我被他一连串的问题直接问住,张了张嘴,发现一时回答不上来。

他的目光里仍旧有不舍,坚硬,和丝丝看不透的情绪,直到我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他抓疼了,才动了一下反抗。

他连忙放开,有些无措:“抱歉。”

我摇摇头,说:“不打紧,只是我必须要走。”

说罢,我顿了顿,继续道:“这话我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说起来都有些可笑了,但如果你有空,就来滨城找我玩,我们还是可以聚聚。”

话音刚落,我刚好抬头看到墙上的钟,已经到了点,我对他点了点头,便准备走,他在临行前把一张纸塞到我手中,快速而低沉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看看这个。”

我问:“这是什么?”

梁钧臣说:“你看看就知道了,还有,在那里要好好的,如果他以后再骚扰你,就想想他曾经是怎么伤害你的。”

说罢,便把我往前一推,对我招了招手,示意让我过安检。

我看了眼手中的纸张,没有管是什么,而是先走到了安检处,终于上了飞机,心里感慨万千。

第二次去滨城的路上特别的顺畅,再没有任何人阻拦,那张纸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总觉得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一直捏在手里,甚至捏出了水。

我在快下飞机时,打开了他给我的那张纸。

那纸已经被揉的稀巴烂,但还是依稀能看清里面那娟秀的字迹……而正中间赫然印着的是大大的两个字。

遗书。

我的手开始发抖,颤颤巍巍的读完了这张邓晴写的遗书。

“我邓晴,活了三十二年,如今落得如此落魄,孩子被算计的流掉,本人被下药,导致精神时而失常,继而被强迫的送往精神病医院关押,这全部都是丈夫的情妇所为!我爱他,可是我纵容不了他对我如此冷血无情!失望之极,只有一死,能缓解自己心中的苦闷,希望我下地狱后,他的那些女人能够永远活在罪孽中!”

短短几行字,字里行间却散发着怨气,瘆人无比。

狠狠的诅咒,我手差点没把那张遗书抓紧,掉了下去。

我不断的安抚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这都是苏御南造的孽,自私一点,我不该把它揽到自己身上。

但心中还是有隐隐的自责感,如果当初我……我在滨城一去不回了,是否现在邓晴会好好活着呢?如果苏御南没有推白景当替罪羊,会不会我现在就在牢狱里了?

这毕竟是一条人命,说起来,谁也不会云淡风轻。

……

我一到滨城,首先便来到了自己之前的那家花点,幸运的是还在正常经营,不过已经换了人手了。

就连我去到那里,那儿的人也只是问我需要什么,完全不知道我就是她的老板,我摆了摆手,通过问那儿人的电话联系到了小夏。

小夏对于我回到滨城的事情十分震惊,但还是表示了欢迎,当机立断的要跟我吃一餐饭。

她大学已经毕业了,现在在自己父亲的公司里实习,不论是打扮还是言语的谈吐,都比从前要成熟许多,却也不失机灵。

我和她相约在咖啡厅,她看到我时,还愣了三秒,然后轻笑一声,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姐啊,我最近喜欢上一个男孩子,可是我父亲不同意,你给我支支招……”

接着,她给我一一分享着她口中的那个男人,说实话我有些讶异,我以为自己会被她奚落一番,没想到她会跟我分享我走之后她在滨城的遭遇,我们就像许久未见的朋友,一切都没变,越聊越投机,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聊完男人,她问我为什么又回来。

我转了转咖啡杯,犹疑了一会儿说:“是不是滨城都拿我当笑话看?毕竟被男人明晃晃的逃婚,可能是极少见到的‘趣事’吧?”

小夏说话也够直接:“哪能呢!滨城每天这么多,谁还关注你,你太把自己看高了吧?”

她说完,我整个人一愣,随即和她一起笑了起来。

是啊,谁还把我当回事,当年的被逃婚,不过也是在当时被当作茶余饭后的消遣,过了一两年,谁还记得你?

一切生活都恢复了正常,我用‘楚新’这个名字继续开始生活轨道,有关于苏字的一切的一切,正式抹去。

而且我在冥冥中坚信,这次一定不会再故技重施,我和他从此分道扬镳。

偶尔会在杂志上看到他的风光,偶尔会被女店员说起他,偶尔也会看到s市的名媛和他再次传起了绯闻,不过我知道,他的一切,我都不会再干预。

他好像也是有这方面意识似的,在全国许多城市都有投资,唯独不来滨城。

我有时在新闻上看到他的脸,甚至觉得很不真实,恍若一场梦,说不清是噩梦还是美梦,只知让人醒来时,曾有一霎那的流连忘返,但清醒后却告知自己,该朝前看了。

而之后,不知是我的刻意忘却,不去翻这些杂志,还是我生活太过于充实,在网上和电视上苏御南的消息也渐渐变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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