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给梁钧臣和他父亲做的粥放在桌面上才坐下来,袁曼说话刻薄,这是我当时在梁氏工作的时候就知道的事情,但没想到离了公司她也是不依不饶。
见我不说话,她略微尖利的声音又在我耳边道:“就这么喜欢梁钧臣?喜欢到他爸爸这么嫌弃你,你还不远千里来看他?”
她言语间有一丝嘲讽和不屑,可是我在心内深吸一口气,看着她道:“他父亲这样我有很大的原因,人之常情,我理因慰问。”
袁曼冷笑几声:“董事长一时半会还真好不了,你和梁钧臣的婚礼就是黄了。”
我抿唇不说话,忍耐向来是我的长处,这时也不例外。
袁曼却不知死的继续叨叨,看着我,压低声音道:“我前几次见你,以为你只是因为爱慕虚荣,想攀高枝,所以才接近梁总,还是认识邓晴我才知道,你居然曾经有那样的过往,连自己的哥哥都……”袁曼说到一半,嘲笑一声,微微掩面,故作讶异:“还真是可怕,可惜梁总一下子被你掩住了耳目,认不清你。”
我心内有些冷,看着她十分得意的模样,实在一气之下想提包离开。
但是理智让我深呼吸几口,不跟她计较。
我故作平静,转了转脑筋道:“袁小姐,我有点渴了,可不可以给我倒一杯茶。”
我指了指方才袁曼桌角边的那只壶,只比巴掌大一点儿,墨绿色,十分好看,似乎刚刚烧开,被半掩着的面还冒出丝丝热气。
袁曼把目光转向那杯壶,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不过只是一下子她便恢复了过来,道:“那壶水刚烧开,你要是想喝水,自己下楼下超市去买。”
她毫不客气,而我对于她这种回应也不意外,只是表示道:“那我不麻烦你,我自己倒茶喝。”
我说罢,就提包准备过去,袁曼连忙起身拦住我:“诶!这茶是给董事长喝的,你怎么这么不避嫌?”
我眨眼道:“我随便拿个一次性杯子不就好了?”
我又想去桌面上拿一次性杯子,袁曼这次直接拽住我的衣服,像是铁了心不让我接近那壶茶,我凝眉,心中却暗自揣摩。
她越是如此,我就越是觉得那壶茶有问题。
可是袁曼她是粱董事长的人,是梁氏的得力员工,是梁钧臣的心腹,她会对粱父做什么呢?
谋害?
怎么可能,如果董事长出了事,直接关系到的就是他们这些高层。
可是若不是害人,那下的东西是什么不可见的吗?
她似乎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那壶。
没问题,才怪了。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说了你自己想喝水自己去买,别在这里撒泼!”袁曼拔高了声音,推了我一下,我退了几步,手扶着桌子站稳。
“咳咳咳、吵什么……”此时,一把苍老浑厚的声音传来,我和袁曼止住了声音,往病床上看去。
梁父缓缓睁开眼睛,打量着我和袁曼,袁曼见梁父醒了,连忙快步过去把他扶着坐起来,一边抱怨道:“梁董,我不是有心叨扰您安睡的,您是不知道,这一大早啊就有人来闹事,还死皮赖脸的赖在这不走了,不知想求得您原谅,还是想让您成全她和梁总这对苦命鸳鸯呢。”
袁曼告状,眯着眼睛暗示着我,梁父这才把视线看过来。
他的眼睛内首先是有些浑浊,好半天才看清我,再看清我后瞪大了眼睛,一瞬间就青筋暴起,有些怒了。
“你还来我病房做什么?咳咳、这里不欢迎你!上次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我告诉你,你和我儿子想在一起,咳咳咳、不可能!我儿子自然有门当户对的姑娘”
他说话说的十分费劲,但愤怒的情绪却暴露的一清二楚,我看了梁父一眼,再看着他身边袁曼洋洋得意的模样,脑袋有些混乱。
事已至此,他下了逐客令,而恰巧梁钧臣也没在病房内,我便微微鞠躬道:“打扰了。”便走了出去。
话已至此,我还怎么待下去?
而两次被赶出来,确实是有些丢面,我走了几步,脚下有些发软,最近是诸事不顺。
可是思索了一会儿,我在医院转角处许久,做了许久思想挣扎,想给梁钧臣打个电话,将这刚才目睹的事情告诉他。
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毕竟什么证据都没有,所以便只问了他在哪,他回了我信息说在公司。
我呼出一口气,苦笑一声。
我甚至猜想,会不会是袁曼妒忌我,所以给梁父下了药,迫使梁钧臣回来,搅黄了我们的婚事。
这和我之前的猜想不谋而合,或许邓晴和袁曼真的联手了也说不定。
但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还有许多解释不通的地方,而且还有很多漏洞,例如梁钧臣现在已经回来了,袁曼为什么还要给梁父他下药?所以仅凭这一点都可以推翻我之前的猜想。
我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楼下,发现楼下刚好停了一台宾利,我止住脚步,愣了几秒,车窗被打开,我看到了苏御南那张清俊的脸。
他精准无误的望向了我,示意我上车。
我在原地站了三秒后,没有反抗,乖乖的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他看着我眉眼垂下的模样,吸了一口烟,然后把左手搭至窗外,弹了弹灰,才不咸不淡的讽刺我道:“又去找委屈受了?”
第86章 不就是道歉吗
“关你屁事。”我虽是低着头的,但语气并不好。
他不为所动,只发动了车子,依旧目视前方,手搭在方向盘道:“在滨城几个月,脾气还真是见长了。”
我扯出一抹笑道:“有人宠着碰着,自然会变成这样,你还没见过我作的模样呢,他见过,他说可爱极了,他就喜欢我这样。”
我得意洋洋的说完这番话,还不忘看苏御南一眼,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甚至嘴角还有一抹类似于嘲讽的笑:“是吗?”
他回答的平静短暂,似乎根本觉得没什么,这让我感觉到心里不平衡,有些气闷,但还是想起来刚才在医院看到的一幕,于是思索再三,问道:“对了,你对袁曼这个人有了解吗?”
苏御南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摇摇头,知道要从苏御南口中打探什么不容易,便道:“没什么,她总对我有敌意,还跟梁钧臣有些许牵扯,我心里不舒服罢了。”
我话音刚落,苏御南刚好将车打了个急转弯,我没反应过来,脑袋一下子撞上了右边的玻璃窗上,哎哟叫唤出声。
他眼眸带着饶有兴趣,还不等我抱怨,他便将车停在了红灯下,道:“你现在是在我口中越来越口无遮拦了,是翅膀硬了还是觉得我治不了你了?再提他一句,小心我现在就让你滚下车。”
声线并不严厉,甚至比起他从前的质问都要平缓很多,温和的威胁,却让我紧张得多。
受制于人,现在我被所有人盯着,许多人都想让我不痛快,我只有旁边这个男人可以暂时依靠,所以我不敢惹怒他。
他见我又收了声,笑了几声道:“你说的那个人我略有耳闻,常陪着你那个未婚夫出行各大场合,现在被你横插一脚抢过,人家心里自然会不痛快。”
我摇了摇头,喃喃道:“她就和邓晴一样,没事找事,铁了心让我不痛快。”
苏御南看了我一眼,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模样,道:“待会有个家宴,邓家的人都会到,这次的事情,你待会跟他们好好道个歉,就算过去了。”
我瞪大眼睛,平静的内心一下子起了波澜,看着他怒道:“道歉?凭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满是不容反驳之意,道:“凭我让你这么做。”
我看着他,好半天没缓过神来,一句话轻轻松松的将我压下。
原来这事还没完,解决的最好办法就是出卖我,我死死咬着嘴唇,以为从苏御南将我救出地下室那一刻就算过去了,可没想到他最后还是要卖了我收场。
我脑袋发痛,心中气愤无比,我可以受委屈,可是我不喜欢被人冤枉,被冤枉了还得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恶事!
我突然觉得此次回s市是个大错误。
我转过头道:“我不道歉,道歉不就是等于承认自己推了她吗?我不道歉!”
他揉了揉太阳穴,道:“仅这一次,小安,我自有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