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来后,发现苏御南未在房内,于是我忍着身上的腰酸背痛,先做完洗漱,本想来到厨房捣鼓点什么吃的,但冰箱里却没什么菜。
这些天保姆厨子都是在外端菜进来,估计是星级大饭店的菜,精致可口却不家常,没有一点家的味道,我总觉得不对味。
在冰箱里拿了几个鸡蛋,看着几片吐司,实在是不知如何下厨,便随意捣鼓了一下作罢,弄的厨房一片狼藉,可是。
苏御南还是没回来,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家里还没有一个保姆……
我眯着眼,突然想到什么,想迅速跑到那日喝水的地方翻找着垃圾桶,但看到那翻新的垃圾袋,又垂了垂眼。
没有。
也是,怎么可能有呢,保姆天天都来收拾这些东西,包括他这些天在各处对我施虐,别墅的各处地方难免有我们留下的痕迹,保姆得每天收拾。
其实他倒是厚脸皮,完全无所谓别人看到那些东西,我下次见那些保姆却还是会羞。
他每次会嘲笑我,说我被他调教了这么多年,还是怕羞,没出息……
对于他的讽刺和逗弄,我多少有了点免疫力,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那种。
我这一次不让我吃避孕药,不管是因为上次的原因想让我走不掉,还是为了惩罚我,但我这次绝不能犯一点糊涂。
他次次都让我一滴不漏的接着,我心里极度害怕。
我在这个别墅被关了这么些天了,苏御南表面是好吃好喝的待我,说到底了还是囚禁,自由活动都得在他眼皮子底下进行,好不容易揪到他今天不在,我再不作为一番,简直浪费了这大好时光。
但是在此之前,我得确认他在哪里。
我思索再三,组织好语言,给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他那边很快接听,有意思慵懒的笑意:“醒了?”
我伸了个懒腰,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声音软软道:“刚从床上起来。”
他嗯了一声道:“你自己叫保姆给你做饭吧,我今天不回来。”
我心下一疑:“怎么了?你在哪?”
说完我便想咬舌,其实苏御南从前在苏宅回不回来,从来不会跟我说,我也从不问。
但我不知为何,许是这些天被他陪伴的有些久,让我下意识的问出了这个问题,本来没打算他有回答,但他今天却破天荒的跟我解释了。
“在邓家。”
仅仅三个字,便让我噤了声。
我挂了电话,装作失落的哦了一声。
他笑:“怎么?”
我撇嘴,声音依旧娇软:“没什么,你多久回?”
他哼笑着调侃:“明晚吧,怎么?你是哪个地方想我了?”
我就知道他这种脑子里装不了什么好东西,小声否认了一句,被他取笑了几声,装作羞愤的就要挂了电话。
“乖乖的等我回来,敢在这段时间乱跑,小心我收拾死你。”
他说完这些话,先我一步挂了电话。
他电话挂了的那一刻,我的脸色彻底才放松下来,虽被他警告了一番,但心里却慢慢的被雀跃填满。
刚才他说明晚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去邓家的时间提早了,但是至少代表我今天是自由的。
况且我觉得他并没有在骗我,方才他与我说话,我隐约听到了他那边有邓父大笑的声音,之后才安静,想必是他择了个地方与我打电话。
这些天我并非无所作为,趁着那次和他出去,我细细观察了一下这周围,这还是在s市的一个别墅区,离苏宅有些距离,在郊区,这块地方我没有来过,但只要是在s市,一切就好办。
苏御南守我也没有从前在苏宅那般叫人守的紧,我换了身衣服,给自己身上涂了点药,准备出门时,又折回了二楼,翻出苏御南那天在翻阅的一些文件,拿在手中看了几眼,看到书房旁边电脑的打印机,犹豫再三,还是将这些文件全部复印了一份。
然后把原文件全部按原样放入苏御南的桌上,确保毫无痕迹。
再把复印件全部装进了一个文件袋,将文件袋塞进包里,然后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走出了房间。
做这些事时,我的手一直在发颤,而且我在此之前已经把这房子内全部巡视了一遍,在确认没有摄像头之后,才放心下来。
他这个人狡猾至极,肯如此放过我,我就怕他留了一手,但如此看来想必是没有的。
他其实事也挺多的,估计也有顾不到我的地方。
我换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本来想戴上了口罩和帽子,这样子反而更奇怪,于是把口罩取下来了,便出了门。
我用手机地图查到最近的药店,都已经是在市区了,但因为这地方太过于偏远,又是过年,走了好久路才遇上一个拉客的黑车司机愿意送我去,报价贵了点我也无所谓了。
那司机从后视镜撇了我一眼,用方言开始跟我开始扯淡,边嚼槟榔边抽烟,一股大碴子味。
我皱了皱眉,车里的气味有些不适,但好在也没多远路程,想着忍忍便过了,行驶了约莫半个小时,车渐渐使入市区,路边行人才多了起来。
“妹子,前面有点堵车,你就在这边下好伐?往前走一百米就是药店。”他指了指那边的路,问我道。
我看着沿线的那边,点头:“好。”
司机看我应允后,便打了个急转弯,我没系安全带,一时猛的向前倾——
包里的东西尽数散落到副驾驶的地上,文件袋掉下,几张资料散落了一地,我低呼一声,司机也停下。
“不好意思啊小妹。”他帮我一起收着那些我方才复印出来的资料,我有些心惊,连忙把资料抢过,不想那司机却拿在手中看了两眼。
“赶着去公司送东西啊?”他问我。
我看着那些资料,不免有些做贼心虚之感,连忙应承着:“嗯。”
我接过那司机递给我的捡起来的东西,慌忙放进文件袋里,毕竟这般东西,别人见了也不大好。
“你们这公司太不人性化了吧,过年的还让人加班。”那胡子拉碴的司机吐槽到。
我心里想你不也是么……
大过年的还在在拉人……
我只是对他笑了笑,匆忙付了钱便下了车,没有与那司机多说一句话。
我跑向药店,买了点避孕药和矿泉水吃了下去。
我不知道过了这么久了,这么做还有没有用,但心底总是多了些安慰。
紧紧攥着包,包内苏御南公司的文件的复印件还在那,我在他别墅那养了也有些日子了,外边苏氏也好,梁氏也好,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我全然不知。
但是,我表面顺从他,可不代表我真的就如此……
梁钧臣对我说过的话,我历历在目,不能忘记。
日日的羞辱,只是一念,这个想法便不可收拾。
我一直在药店外门站了很久,从天亮踱步直至黄昏,才拿起手机拨了梁钧臣的电话。
这是到新别墅苏御南给我换的新号码,但我记忆力不错,梁钧臣的电话我也烂熟于心,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接这通陌生电话。
响了将近三十秒——
终究被他掐断。
我看着电话有些愣神,也有失落。
他们这种高层隐私的保密性都很强,即便是私人电话,说不定也会有不不安全的时候,梁钧臣会不会接陌生电话我不知道,所以我想赌一把。
我迈着麻木的步子在街上走着,我现在根本不知道如何跟梁钧臣联系,被他父亲送出来时,和他甚至最后一身招呼都来不及打。
可是这些资料……
正在我一筹莫展时,电话响了,我惊觉的拿起电话一看,便是梁钧臣……
我欣喜的接起,唤他:“梁先生?”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
沉默到我都有些心慌之时,以为他不记得我的声音,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之时,他低声道:“楚新,是你。”
我听到这个名字,突然感觉有些久违,但明明也没多久,却总有种想哭的感觉。
“梁先生,我想见你一面,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你。”
那边的话语短暂的问:“是什么?”
我不知道在怎么在电话里形容这些东西,因为冷风瑟瑟,我的嘴巴都有些结巴,好不容易才缕清:“总之,我得见梁先生一面,见了面、您自然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