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了敲房门,是弟弟,他手里捧着一杯果汁递给她:“王妈做的,可好喝了,姐姐你也喝一杯。”
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接过来喝了半杯:“谢谢小轩。”
到了晚宴现场,司机下车帮她开门提裙,一身纯黑西装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端着香槟和人谈话,和平常一样的矜贵,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近的气质。
“许总,沈小姐到了。”有人在他耳边提醒。
许秋平对面的男人先一步回头找人,看见一身长礼服的沈冬青,手上的酒杯微微摇晃。
她的气质很独特,让人看一眼就能安静下来,在一群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和成熟稳重的女强人里,有一种天生的怯懦感,像一朵微雨中盛开的小雏菊,让人忍不住就生起一种想保护的冲动。
“真看不出来,许总原来喜欢这种。”
许秋平抿了一口杯中酒,漫不经心地问:“哪种?”
“看起来很单纯,还有点娇憨。”
许秋平笑着慢悠悠放下手中的酒杯,没回应。
沈冬青看着他走过来,静静地在原地等待,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他偏偏停住了,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大家都很好奇从不带女伴的许秋平会带来一个什么样的女伴,结果没想到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
甚至有人不认识她,低声问:“这是谁啊?”
“好像是沈家的二小姐吧?不太爱露面的。”
“沈家?不是倒闭了吗?”
“是不是之前跟许总有娃娃亲那个啊?”
这种豪门八卦透过几个女人的嘴开始在现场蔓延,所有人都知道沈家仗着自己家里老人的那点儿交情攀附许秋平,上赶着把女儿送过去给人当“童养媳”,结果人家还不要。
“我听说是她小时候得了病,耳朵烧坏了一个,许家能要这种女人?所以他们家就搬出盛天了,没想到越混越差,现在谁还知道有个沈家啊?”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儿?”
“谁知道?”
沈冬青从小到大听惯了别人说她倒贴不要脸,许秋平身边围绕着各种大小姐,脾气好的,脾气不好的,都有,她也都见识过。虽然是间接的,但是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许秋平,她从小到大遭了不少罪。
他站在那,淡淡地对她说了一句:“过来。”
沈冬青耳边又响起了他上午那句:让我高兴。
她轻咬着贝齿,提起裙摆走了过去。他的手顺势搭在她的后腰,触及她发尾处露出小块柔腻的肌肤,让人觉得有些不习惯。
许秋平喜欢看她这神情,即使在求人也不知道做出求人的姿态,像个骄傲又叛逆的小鸟。她越是这副模样,他就越想看看她能为了那帮愚蠢的沈家人,做到何种地步。
美好的东西,总伴随着一种毁坏欲,让人想看它破碎,想看它臣服……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向他走来,尽管带着些不情不愿,许秋平心里还是掩藏不住的高兴。当晚他甚至很有雅兴地多喝了一些,这是难得看见的情形,他是一个自律到近乎到变态的人,就算是失眠,他都会用安眠药强制自己在该睡觉的时间睡觉。
他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失控,是在那个充满酒香的船舱里,没经过同意,亲了她。
此刻,她又混身沾染着酒气,扶着他往房间里走,画面重叠在一起,就像中间那空白的四年,不曾流逝。
许秋平的房子太大,从玄关走到客厅的时间都让她觉得无比漫长,他坐下来,顺势拉着她到自己怀里,沈冬青想要挣脱,被他一只手臂框在怀里:“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她自己答应了,既然答应了就该履行自己的义务,想让他高兴,很容易,像他这么变态的控制狂,只要顺从就够了,只要他不做太出格的事,她都顺着。
许秋平从她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看出了厌恶,和四年前一样,他松开手:“你要尽快习惯,我没有时间陪你慢慢适应。”
兴许是靠他太近,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一种异常的燥热,脸和脖子也发烫……
“你要不要喝点解酒药?”
沈冬青想要找个理由从他腿上起来,她动作甚至比平常利落很多,被他反手拉住胳膊,拽了回来,脸猝不及防地凑近,高挺的鼻子,轻抵着她的鼻梁:“你觉得我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请问许总,作为一个晋江霸总男主,您觉得您和其他霸总有什么不同呢?”
许总:“驾照被吊销了。”
第3章
第一次见许秋平是她八岁的时候,她亲生母亲重病,许家来探病,在病房里匆匆打了个照面。
九岁的时候白晴进了沈家,隔了一年,怀头一胎的时候沈冬青刚好生病,断断续续的发烧,怎么都不能好,白晴怕传染,把她送到了奶奶家。
许秋平的爷爷住在隔壁,他暑假在那度假。那时候他十三岁,个子还没现在这么高,但是已经是个样貌出众的男孩子。十岁的沈冬青还是个没怎么长开的萝卜头儿,盯着他看了半晌,想伸出手去拉他的手,被他一把推开。
而如今他借着几分酒意抱着她,她脸上表情和四年前船舱里如出一辙,只是没再推开。
他盯着她嫣红的唇,凝水的眸子,以及绯红的脸颊和耳垂,这对于他来说,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他喉结滚动,伸手去抬起她的脸,怀里的人呼吸有些急促:“别这样。”
沈冬青感觉手上一轻,他往后仰头,唇边带了一丝讥诮,靠在沙发上。他是喝多了,但是还没有醉:“难受么?”
她很难受,混身燥热,被他触及的皮肤像被火燎了一样……她伸手甩了他一巴掌,声音不大,但是带着怒气:“许秋平,你下流!”
他抓着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紧扣着她的腰:“下流?”
“你给我喝了什么?”她听说过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出去玩,总有些助兴的东西,她想起晚宴的酒,几年不见他竟然下流到了这种地步?
“你不如自己去问问白晴。”
许秋平把她打横抱起,任她在怀里挣扎,高跟鞋被甩的楼上一只楼下一只,直到她被安置在那个游泳池一样大小的浴缸里,他没什么耐心:“安分点,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沈冬青脸红的像个熟透的桃子,她想起自己走之前小轩送过来的橙汁,没想到白晴竟然在里面下了东西……那个家已经不是家了,是个虎狼穴。
他起身帮她调好水温,温热的水迅速流出来,她的头发和礼服沾了水,贴在身上。
她这样子一定很狼狈,偏偏这副狼狈相是在许秋平面前,他一定很得意吧?他从浴室的柜子里翻出来一件浴袍放在旁边,欣赏着她生气、害羞又尴尬的表情:“沈冬青,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比以前有趣多了。”
她背过去不看他:“变态。”
浴室的门关上,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抽了他一巴掌……
温热的水浸泡着她的身体,去掉礼服之后,整个人感觉放松了许多,比刚刚好多了。
她没有换洗衣服,只能套上那件浴袍,恨不得在腰间系个死结,她捧着脏衣服出来,许秋平早已经没了影子,她下楼找洗衣房,大厅的灯亮着,也没有人。
这感觉像恐怖片,她往前走两步,回头看一眼,生怕他突然从什么地方出现。
许秋平在二楼看着她鬼鬼祟祟地找洗衣房,顺手拿起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安排一下最近的行程,半个月之内把我的行程都压缩,可能要抽出几天假,我准备结婚。”
对面的秘书听见结婚两个字,愣了三秒:“是,可是董事长那边……”
“要我再说一次?”他松了松领带,闻到了自己手上沾染了她的香水味,手掌放在鼻尖一秒又拿下来。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
“还有,送一套女士的换洗衣服到我家里。”
对方愣了几秒钟,恍然大悟:“好的。”
礼服不能直接水洗,她也顾不得这些了,直接扔洗衣机,一会儿衣服烘干了她就得离开,这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呆。
她摸索着洗衣机的使用方法,找到了一个start键,按下去,可是没反应……
她的长发在背后滴着水,没穿鞋,光脚站在地板上,似乎遇见了她这辈子最大的难题,她想着拿手机查一查,这才想起来手机还在客厅的包里,一转身看见已经在门口看了半天好戏的许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