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等等我啊，我马上穿衣服，哎，哥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沙沐雨抗议。
沙沐风进来取毛巾，瞥了他弟一眼。
“就你那小小鸟还怕见光？”
王逍尧挂断电话蹙眉。
兄弟之间不避嫌，一起洗澡上厕所什么的，真不是好习惯，以后要提醒小白痴，不要这么没下限。
芊默打车的时候，王逍尧听到她说夜光俩字。
穿成那样晚上出门，还没有于昶默送，小王同学直觉这里面有不对的地方，虽然不知道陈芊默去那到底为了什么，但是这个用歌声虐小白痴的机会，隔壁小王是不会放过的。
芊默到达夜光时，刚好是下午四点，按着陈萌发给她的邮件流程，她直接从侧门进去，保安看到穿成这样的女人通常不会过问来历，就算是生面孔也无所谓，这行人员流动极大，常会有新人过来。
芊默顺着狭长黑暗的通道进了楼，这个侧门直通一个“专用休息室”，芊默推门进去，这才发现她太敬业了……
只不过提早了半个小时，这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休息室放着几个劣质沙发，墙上有挂钩方便挂衣服和包，还有一片很大的镜子墙，空气里流动着廉价化妆品特有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有些难闻。
她还在地上某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没开封的廉价套，这个东西出现在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好几个吃过的盒饭随便地扔在角落里，一本翻得泛黄的言情小说扣在沙发上，芊默本想拿起来打发时间，可上面沾着的不明干涸污渍，芊默又打消了念头。
她来的时候已经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不要带着偏见，也不要漏出任何厌恶反感的情绪，可是待在这个光照不到的房间里，她还是很不适。
一直到四点五十五分，第一个“上班”的才过来，拎着一份面皮，化着浓艳的妆，看到芊默在，她很自然地坐过来，抽过椅子放沙发前当桌子。
“新来的？来一口吗？”那女人夹起一筷子面皮热情邀请。
“谢谢，我怕口红花掉。”芊默婉拒。
如此近距离地坐在特种职业边上，芊默刚开始还有点紧张，很快就跟这个女孩聊到了一起。
芊默跟她聊了一会发现，做这个的女孩上来就会问你是哪儿的人，似乎是职业习惯，说话略浮夸，比较喜欢吹牛，但除了这些，也并不是那种把亲密关系挂在嘴边的，聊起游戏和追的网文也跟普通人一样，但提起sex这个话题，普遍表现比较淡。
做太多，麻木了。
这个城市阳光照不进的小屋里，很快就聚集了大量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孩，五点十五，一个年级稍大一些的女人出现了，这是领班，俗称鸡头。
第477章 这个真没有
领班扫了一圈，视线停留在芊默身上。
芊默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正在默默倾听这些女人的对话，察觉到犀利视线，她顺势看过去。
“你过来下。”领班勾勾手，芊默走过去，领班上一眼下一眼看她，有人打过招呼，她知道有个漂亮的新人要过来。
这场子里漂亮女人多了去了，领班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芊默本人后还是大吃一惊。
芊默往这屋子里一站，有一种沧海遗珠的感觉——这颜值高得给鸡头沉寂多年的文学细胞都憋出来了。
“你就是小丽推荐来的？”
芊默点头，在她没有掌握这个行业完全规律之前，说得越少错的越少。
领班突然压低声音小声问，“你不会是过来扫黄的卧底吧？”
芊默心里裤衩一个大雷，不暇思索回，“我不是过来的卧底。”
说完后在心里抽自己好几个嘴巴子，这不就是标准的撒谎式回答么！
还好领班并没练过，看不出芊默再撒谎，随意问她几个问题就算是面试了。
什么在哪儿做过啊，要给领班多少提成，以及心理预期价位什么的，特别叮嘱了芊默，她的台费要高一些，毕竟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芊默是个“贵货”。
芊默能够察觉到领班说这个的时候，边上好几个妹子投过羡慕嫉妒的眼神，心里一阵无语，这地方也有竞争啊。
“加油干，期待你以后成为咱们夜光不倒的旗帜！”领班拍拍芊默的肩膀。
不倒的旗帜，意思就是上台从不被换，这可是最大的荣耀，芊默笑得更勉强了。
随着夜晚的到来，这些人开始上班了，领班隔一会就会带几个姑娘出去让人选，能留下来的就说明上台成功，被退下来的也不气馁，三三两两吹牛。
领班一直没叫芊默，芊默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目标出现。
期间有几个妹子过来找她套话，大家都觉得这个新来的气质不一样，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这应该是在大城市做过吧？
“你从哪儿来的？”
“那边客人给小费多吗？”
“领班抽成多少？”
芊默极力忍住吐槽的冲动，笑而不语，更加加深了众人地猜测。
众人见芊默只笑不回答，觉得她太有心计便不再跟她搭话，三三两两地聊起天来，聊着聊着内容就变成了“业务技术”讨论与交流。
这些人对待这事极为淡，就宛若芊默和同学交流格斗技巧一般自然，说得人都无所谓，芊默听得逐渐脸红，耳朵偏还竖着听。
论讨好男人的技巧，再也没有比这个地方出来的女人更精湛了，芊默听了一会总结为“伪装、谄媚、倾听和赞美”，听起来是挺脑残的，但绝大多数男人都吃这一套。
领班有意让芊默压轴，一直没叫她，芊默硬是听了快2小时的“内部业务交流”，其中有个看起来年纪长点的女人出去好几次，一直没上台，总是让人刷下来，她也不懊恼，继续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看芊默一直坐着摆弄手里的软中华，女人过来，指了指烟。
“给我根。”
芊默递给她一根，女人接过来放在嘴里说了声谢谢，接着便熟稔地吸起烟来。
芊默看她至少三十多了，便好奇地问。
“有孩子了吗？”
“八岁了，刚上小学。”女人提到孩子有那么一瞬间是柔软的。
“你出来上班，孩子怎么办？”芊默问。
女人不太在意地挥挥手，“他爸在家看着呢，死鬼也不出去赚钱，每天都得从我这拿走个100、200的，孩子也不好好看，昨天孩子还让开水烫了，我这些日子生意也不好，还得给领班发红包才能多些上台的机会。”
到了这个岁数没有竞争力了，想要多几次机会，还得给领班送礼，而像芊默这种漂亮的什么都不用给就能得到最好的机会，这行业的水也挺深。
芊默正在感慨，却听边上嚷嚷起来了。
有个等待生意的女人喊自己包里有一千块钱丢了，怀疑就是屋里剩下的几个人偷的，芊默拿眼睛扫了一圈，快速地分析谁有可能作案。
“把包都打开！我那钱是新钱很好认的！”丢钱的女人咄咄逼人，有人不愿意打，有人愿意配合，乱糟糟一团。
芊默根据每个人的表情变化，心里已经快速锁定了个可疑的，用尽浑身力气克制自己不要说话。
职业病……看到不平之事就想说几句。
忍得芊默浑身都难受，就这么个功夫，领班过来叫芊默了。
这次她只领了芊默一个人走。
一路上领班叮嘱芊默，让她一会进去后谨言慎行，一定要把人陪好，这是肥羊小凯子。
芊默跟着领班进了豪华包厢，就见里面坐着俩男人，准确的说是俩小男人……
沙沐雨正嚎得死去活来，“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哎呀我的妈呀！”看到芊默进来吓得话筒都掉了。
“两位晚上好，这是我们的新台柱子妃妃，今天第一次来上班，您二位还满意吗？”
小王手疾眼快，一挥巴掌给沙沐雨惊得合不拢嘴的下巴抬上去了，沙沐雨下巴都要脱臼了。
真的是二嫂！！！
“满，满意！”沙沐雨磕磕巴巴，芊默心里大写的一个懵逼。
这俩货不好好发展他们的兄弟情深，跑过来干什么？
她现在的身份也不能直说不坐，可要误事儿怎么办？
芊默退后一步，站在领班身后，快速地打了个手势给王逍尧。
手举在头顶，弯曲手肘，掌心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