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灏轩看着窗外，国内现在应该已经天黑了，这边还是白天。
不知道他哥心里那块光照进不去的地方，什么时候也能朝晖满地。
秘书心里偷摸吐槽自己boss，一抬头刚好捕捉到霸道总裁忧郁的侧脸。
还是那张帅到欠扁的脸，但是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总裁，你这会特别的……额，难以描述。”求生欲让秘书把“有人味”吞回去。
陈灏轩看了她一眼，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清寂。“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看到的那一面。”
就比如他哥，风光之下是无人能懂的寂寥，只希望这个陈八十能够配得上他哥的一世深情，配不上……呵呵，直接灭了她。
已经被人起外号叫陈八十的芊默此时斟酌了下措辞，握着手机准备去隔壁。
她一起身，陈百川就炸毛了。
“嘛去！”
“上厕所。”
芊默开门出去了，陈百川气得想要站起来拽女儿，被小姨按下了。
“你拦着我干嘛！”陈百川咆哮，他打那小子太轻了！
“上”一次还不够一“上”再“上”！有瘾啊！
隔壁内个“厕所”有啥好的！
“默默要真跟人有什么，她会这么当着你直来直去吗？”
陈百川又坐下了，只是呼吸还有点猛，小姨给他顺气。
“你有那时间瞎操心，不如调查下隔壁小伙子做什么的，人品怎样，只要不是林翔那种货色，其他慢慢来，默默才多大啊，急什么！”
“又不是坐地户，到哪儿打听去？”
小姨回他一个淡定的眼神，推开门对外面守着病房的那俩兵哥说道。
“你们谁有时间进来一下？”
现成的，还怕打听不到吗？
那俩兵哥对视一眼，这是老大未来的岳家，必须要舔好。
赶紧过来一个，“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小姨上下扫了他两眼招呼他进屋，一进门就说道。
“想跟你打听个事儿，你们当兵的没有谎话吧？”
那小伙赶紧立正，“您问！”
“隔壁屋那个男人，叫什么，在哪个部队干什么的，工资多少，家里都什么人啊？”小姨直截了当地问。
陈百川僵硬，额，还可以这样？
小姨得意，瞅你那傻出儿！跟女儿横算什么能耐，这些话就应该直截了当问啊，没必要藏着掖着。
果然，那个兵哥哥听到这个，正襟危坐不敢瞎说话，一五一十回答道。
“他是我们中队长，名叫于昶默，空军某部……这个有保密条款不能说的，工资的话我们也不知道老大多少，我比老大级别低学历也没有老大高，我每个月基础工资5298元。”
小姨跟陈百川对视一眼，这个工资也还可以啊。
“加上补助的话……8000多。我是正连级，老大是正营，我大学本科学历，老大双硕士，肯定比我们多。”
咦？！赚这么多啊，学历也不错。小姨满意了。
可以可以的，瞬间笑逐颜开。
“老大家里做什么……这个也不知道的，我们家庭背景都是保密的，不过我听老大说过一句，父母都是公职人员。”
小姨笑得更满意了。
稳定家庭出来的小孩性格会比较好，待遇学历也不错啊，就是这个年龄……
“我们老大属马，嫂，芊默姐属狗，大吉啊，夫妻相敬，紫气东来，福乐安详，家道昌隆，子孙昌盛……”这兵哥为了老大的幸福，可以说非常努力了。
这一句说到点上了，做生意的哪有不信这个的，小姨舒坦，陈百川听着也得劲，但又觉得奇怪。
“你怎么知道我闺女属狗？”
之前那个林翔不被看好，很重要一个理由也是因为属相不配，虽然说这些是迷信，但做买卖的挺忌讳。
“这就得问我们老大了，叔叔，您以后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个电话我们兄弟谁休班谁过来，大家都是自己人，好说好说……”
为了老大的终身幸福，甘愿做一个某得感情的舔狗，老大……加油啊！
芊默进病房时，于昶默正坐在床上低头看手机，看到是芊默后，整个人再次呈现僵硬状态。
芊默并不是那拖泥带水的人，直接走过去把手机递给他。
“你转的钱？”
“不是我。”他看着窗外。
芊默绕到他眼前，“看着我说。”
看着她，比点穴还灵，不敢动。
“说，是不是你。”
“不是我……”如此僵硬的表情配上虚弱的声音，反差极大。
“看着我的眼睛说不是你。”芊默收拾男人跟小姨完全俩风格。
小姨是咆哮加动手，芊默就眉毛一挑，声都不大，就是有点低沉。
“不是我……是我弟弟。”某人屈服了。
这一招从前世到现在都好用，某人真对不起他这张严肃的脸，长得奶凶奶凶的，被芊默一眼扫过去秒怂。
“为什么给我转钱。”
“……算我借你的。”啥时候她能理直气壮地花他的钱，那该多好啊。
于昶默此时脑子里不由得想起老妈每次理直气壮管老爸要工资卡的场景。
何等幸福，可惜没人收他的卡。
“为什么借我，路边的环卫女工人也需要钱，你借吗？”芊默继续问。
“不借。”你是特别的！
这家伙，说一句话就对着外面一下，芊默忍到头了。
第45章 温温柔柔岁月静好
“为什么借我钱，以及你手下的人为什么要叫我嫂子，我长得是有多吓人，你说一句就要看一下别的地方？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回答。”
横在俩人之间的矛盾点不解开，现在问人家这个，显然不是什么好抉择。
进屋之前想着只是把钱退回去，婊里婊气委婉发一张好人卡，尽量不要往感情上扯。
结果人家就少看她几眼，她就炸毛了，他那眼神实在是伤人自尊。
只能是心一横，坚持到底随机应变了。
她这边纠结，于昶默也是纠结，不，他是困难。
那一声告白就如鲠在喉，偏偏说不出口，心跳已经快到不行，晕厥感强烈。
眼见他呼吸不畅，额头沁出汗，双手握拳青筋暴起，芊默的眉头一点点凝结。
他这个反应不对。
正常人面对这个问题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如果他喜欢她，想向她表白，那应该是紧张多一些。
如果他讨厌自己，面对她如此咄咄逼人，应该是厌恶多一些。
这俩种反应都会有他现在这种生理变化，判断这一切的标准就是——
芊默目不转睛看着他的眼，决定这一切的关键，是瞳孔。
人在恐怖紧张愤怒喜爱等状态下，瞳孔是放大的。
在厌恶疲惫烦恼时会缩小，芊默看向他的眼，自己都紧张起来，她无法接受他讨厌自己。
他的眼……闭着。
“睁眼，看着我。”她命令，像女王。
他倔强不肯睁开，这是他最后的底线，是一个拥有严重心疾男人最后一点点尊严。
“你不看我，我以后再也不见你。”她直觉这事儿很关键。
前一秒还矫情要有原则的男人一听她的话，瞬间睁开眼，最后一点尊严，也抵不过心上人的一句话，他为自己无力的感情悲哀。
发生在四分之一内的表情，瞒不过她。
瞳孔是放大的。
她这个专业的，看他这个反应应该不会陌生，恐惧。
气氛僵在这，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张开干渴的嘴，艰难道。
“你走。”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异常，也不愿他喜欢那么久的女人觉得他是个病人，尽管他的心疾只对她一人发作，但在外人眼里，他这样的反应必定懦弱无比。
没有几个人能理解心理疾病的痛苦，他宁愿孤独地躲在远方，也不要看到她眼里的厌恶。
那会是他致命的毒。
于昶默躺下，背对着她，把被子拽过头顶。
往后余生再也没有爱了……
他就活该病一辈子了。
他姥爷是世界精神科权威，他母亲是国内犯罪心理学No.1，可这么多厉害的专家都治不好他，他已经是个废人了，给不了她幸福。
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他疑惑地睁眼。
正常人看到这样跟疯子差不多的人，难道不应该快点离开吗？
睁眼就看到她的脸，她就近在咫尺，她的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脸上，眼竟然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