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默决定明天找医生好好给她检查一番，以及……
绝对不能让穆菲菲住在师父家，智商没了，花痴死性不改，这要是给她送到师父家，岂不是让师父一家不得安宁？
“好了好了，快点睡，别说废话了。”芊默粗鲁道。
穆菲菲眨着眼吸允着手指，对芊默要求道。
“我要你陪着我睡，我要拍拍你。”
“我不要。”芊默一阵恶寒，穆菲菲这撞头后还生出母性来了？
穆菲菲扯着嗓子就哭，深夜这声音传出去很远。
芊默怕她影响别的病房的病人，便只能应承下来，跟着穆菲菲挤在一张小床上，忍着心里吐槽的冲动，任由穆菲菲一下下地拍她。
“宝宝乖，乖宝宝，快快睡觉觉，一只小船在大海里飘来荡去……”穆菲菲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芊默的眼皮一点点沉下来。
不一会就睡着了。
再过一会，穆菲菲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是睡着了，隔壁床的路老大突然睁开眼，起身看了隔壁床的母女，握着手机走出病房，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她在微信上跟陈萌的聊天。
两分钟后，路老大出现在楼下陈萌的车里，陈萌对二爷点头，二爷下车，把空间留给陈萌和路商卡。
“陈姨，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路商卡毅然道。
陈萌长叹，“是什么让你走出这一步？”
路老大看向远方，“这段时间我装作一切都跟我无关，哪怕离开警校也行，只要平静地照顾我母亲和妹妹就好，但芊默唤醒了我心底沉睡的热血，我知道我留在我母亲和妹妹身边对她们便是一种伤害，我这样的身份，我与生俱来的罪孽逃避不了，也无处可躲。”
陈萌长叹。
“我若以公家身份，自然是愿意你去，你去会帮我们争取到宝贵的时间，你会拯救很多无辜的人，但以私人身份，我不愿意你去。你这一去，山高路远险恶极多，我和你父亲也算是旧交，不忍见你涉嫌。”
路老大摇头，“芊默的责任感与担当让我想明白了，她那么讨厌她的生母，却依然把责任扛下来。我爸妈不是我亲生父母却从未亏欠过我，给我幸福家庭护我到如今，我妹又因为我遭遇不幸，我若不替她们出头，对不起我的良心。”
命运的抉择太残酷。选择还养母的恩情，便要把亲生母亲绳之以法，选择忍耐生母的所作所为，养母一家便白受委屈，无论选择哪一种，最后的输最多的，就是路商卡。
“你这次去卧底，深入虎穴孤军作战，没有任何人会理解你……包括芊默和她的室友们，你成功归来，警校也没你容身之地，你不能当警察，只能做一个平凡人，你若失败……”陈萌没说后果，但大家都懂。
这是一条没有退路的不归路。
“孩子，我可以给你别的选择，等你父亲和妹妹情况稳定，我让你们改名换姓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做不了警察，但你可以拥有平静的一生。”
路老大看向楼上已经熄灯的房间，她想到了芊默和室友们给她办得那场生日宴，想到了黑暗里点燃内心的烛光。
点点烛光也可燎原。
“我不改，我要去。”已经有最过最好，又何须惧怕最坏！
第369章 再见吧女儿
“陈姨，你是我爸朋友，你知道我爸的性格，他一生从警为民，他要是清醒了，肯定支持我的行动，我不管外人怎么看我的身份，我爱种花家，我在这长大，我要为我爱的父亲我爱的家做点事儿。”
路老大再次看向窗户那边，是芊默做人的态度改变了路老大的一生。
责任二字是做人根本，那么讨厌的穆菲菲芊默都能养起来，路老大觉得自己身为寝室老大，不能差事儿。
今夜过后，她再也回不到从前，或许一无所有，但她不后悔。
“你想好了，就算任务成功，你的身份也注定没办法从警。”陈萌眼底已经有了盈盈泪花。她心里想的却是，不能从警，却是英雄！
路老大立正站好，“陈姨，等我回来，我要在局门口开个正规烧烤店，到时候我们寝室的姑娘们要谁能进局里工作，隔三差五来捧我场，我们姐几个坐在一起，喝点扎啤聊聊人生，我当不了警察不要紧，她们见了我我还是老大！我还能出去吹吹牛。”
老娘的姐妹是最好的警花，见了老娘还得规规矩矩叫声老大！
“我自掏腰包把最好的商铺留给你，可有一点，你……得活着回来。”
路老大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在她心里，以后能不能当警察已经不再重要，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使命的召唤。
结束了与陈萌的对话，路商卡回到了房间里，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床，芊默睡得深沉。
“不用看了，她被我打了一针。”
这突兀的声音让路老大的后背起了一阵凉意，她摆出一个攻击的造型，顺着声音看去。
床上的穆菲菲不知什么时候坐起来了。
“你？！”路老大意外。
穆菲菲不是已经变成傻子了吗，怎么会……？
“出去说，我想，你不会希望吵到我的小宝贝吧？”穆菲菲低头看了眼床上的芊默，芊默被她打了一针，睡得深沉。
一分钟后，路老大和穆菲菲出现在隔壁空房间里，灯光下的穆菲菲虽然浑身是伤，但眼神充满浑然天成的媚意，举手投足都是熟女的风情，之前的天真不复存在。
“你恢复记忆了，为什么骗芊默？你找我来，有什么目的？”路老大机敏道。
“小朋友还挺机灵的，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找你来只有一个目的。”
穆菲菲撩了下她的发丝，这个动作让她做得万般风情，但看在路老大眼里，这就是个蛇蝎女人。
“我要你带我一起走。让我以你军师的身份跟着你，我给你出谋划策保你争权夺位，你给我荣华富贵，最重要的是，保我不死。”
穆菲菲风情万种地摆了个妖娆的造型，“毕竟除了我，你手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好用的，这世界上什么都会变，唯有利益永不变，利益建立起来的关系最是靠谱，你保我不死，我给你提供更好的舞台。”
“呵呵，芊默如果看到，她誓死保护的人是这个德行，想必心又要碎了。”路老大眼神冷冷的，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是那个懵懂少女。
一切都变了。
“她……”穆菲菲似是嘲讽地看着墙那边的方向，想到芊默在杀手面前奋力保护她的样子，明明是嘲讽，眼神却带了丝伤感。
“她的未来还有更远的路要走，于家会成为她最好的靠山。我这样混黑道的母亲，不应该阻挡她的前程。更何况……这种幼稚的母女游戏既没办法让我升官，又没办法让我发财，玩了几天我也腻了。”
什么天线宝宝，什么旺仔小馒头，什么每天都要哄她的小姐姐，都无所谓的，她根本一点也不在乎，一点也……
穆菲菲闭上眼，转过身不让路老大看清她的表情。
这女人，也并非一点母性也没有啊——路老大这一秒被穆菲菲感动了。
然而……
“你拿了什么？！”
两分钟后，路老大瞠目结舌，眼看穆菲菲从熟睡的芊默怀里掏出芊默的钱包……
穆菲菲打开芊默的小钱包，淡定地把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抽出来。
自从穆菲菲过来后，芊默随身都备着大量现金，以备不时之需，这厚厚一叠至少一万多块。
“要走了，总得给我的小宝贝留点念想，省的她会太想我。”穆菲菲用手在芊默脸上划了两下。
路老大瞠目结舌，第一次看到亲妈偷女儿的钱。
偷女儿的钱，还是偷拼命救过自己的女儿的钱，偷完了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又当又立，好不要脸！
“看什么看？想要当老大，就得有狠一点的心肠，江湖不是过家家，我若留下来给她当好妈妈，你信不信她下一秒就会送我进监狱？左右都是结仇，不如让她恨我彻底一点。”
穆菲菲把钱都拿出来，在路老大看不见的地方对着钱包柔软的皮质上划了几下，把空钱包放到芊默的脸颊边，穆菲菲对着芊默的额头亲了下。
“再见，我的女儿。”
路老大被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其实也想跟芊默说点什么，但看着芊默的睡颜，她只是从兜里掏出她随身带的护身符，放在芊默的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