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倒也是。
“这两个人很惹眼的,一个长的很好看很英俊,一身白衣;另外一个长的就很惹人生气,脸上乌漆嘛黑的。”我循循善诱。
那小姑娘想了想,眼睛一亮:“这样的一对我没见到,不过呢,有两个人有点儿像——只不过那个白衣公子长的固然好看,黑的那个,看着也挺是招人喜欢。”
我想了想钟凡那张脸,也只好不太情愿地哼了哼:“好吧好吧,就算他不讨厌——快说快说,他们进了哪个包厢?”
小姑娘殷红的嘴唇微笑着抿了抿,眼睛转了转,低头玩起了小手绢儿。
我看着她,心里哀叹一声,只好眼巴巴看了看吉墨。吉墨满脸不高兴地犹豫一下,才从怀里慢慢掏出几文钱,塞到那小姑娘手里。
那小姑娘眼角扫扫那几文钱,脸色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我脸一红,瞪了吉墨一眼——几文钱!要是在咱们断袖楼掏出这点儿来,还不被我家龟奴直接丢出门外?
吉墨无辜地迎着我的目光,附在我耳边嘀咕:“少爷,这可是一盘子土豆肉丝的钱。”
那小姑娘懒洋洋地撇撇嘴道:“两位公子既然这么阔绰,那奴家自当知无不言——”抬手指了指楼上一个被帘子遮住的雅座:“假如没记错,那后面就应该是小公子要找的两位爷吧。”
……
“蹬蹬”飞奔上楼,我猛地掀开楼上那间安静的雅间门帘,看着里面的两个人,堆出一个惊喜无比的笑容:“哎呀,这么巧!二位居然也在这里?”
果不其然,两面两个人正面对面坐着,面前一壶小酒几碟精致小菜,听到声音,一起齐刷刷抬起头来。正是那块让人恨得牙根儿痒痒的黑炭钟凡,还有那一身白衣翩翩的木挽枫。
“是你?”木挽枫有点惊讶,眼光又扫向了我身后气喘吁吁跟着跑上来的裴无离和吉墨。
我呐呐地往后一缩脖子:“两位不用不好意思,都是男人嘛,哈哈,哈哈哈。……”
那块黑炭先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点点头:“都是男人?我看未必吧?”
我大摇大摆坐到他旁边,看着他作出个大惊的表情来:“有人不是?”我挑衅地看看他,眼睛一眨:“难道?……钟兄居然是男扮女装么?!”
钟凡微微一笑:“都是男的不假,只是——”他沉吟一下,附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只是这屋子里,却有个尚算不得男人的小娃娃。”
我伸出去夹菜的手停在了半空,半晌缩回来,想了想,觉得很是替身边两人不平,也学着他的样子附耳在他耳边低低道:“你可别小瞧我家两个书童——裴公子虽然年纪轻一点,吉墨虽然身量小一点,但是,其实他们俩也都不小了哦。”
我身边两个书童同时脸色黑黑,齐声道:“少爷!?……”
钟凡满脸真诚:“我当然不是说他们。你家那吉墨很是人小鬼大,裴公子更是少年英侠——”
我狐疑地看看屋子里的所有人,不是说他们?难道是……我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恨恨地咬牙,我放了更低的声音凑向他:“你一定是嫉妒!你太过分了!”
“哦?”他笑吟吟看着我,悠然地夹起面前一块精致的糕点,“怎么,你觉得不服?”
“当然啦——木少侠虽然长得太俊美了点,可你也不能说人家不算男人啊!”我咬牙切齿,低低的从牙缝里怒道。
……“啪”地一声,对面的木挽枫面无表情,手中的小酒杯清脆地被捏碎了杯脚。
哎呀呀,没想到这木挽枫居然和裴无离一个脾气,动不动就折筷子砸碗,这可怎么是好?我忧心忡忡地瞥瞥他,看来以后有机会相处起来,还得多多忍让他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泪,我这文看来进展太慢了……上章结尾还说要让美男少侠们团团坐赏花魁,居然三千字了,花魁还没露脸。
另外有个问题,关于两千五百两银子标得当红小倌儿一晚嫖资的问题,泪,我也看过很多人对这种问题嗤之以鼻,那些很著名的讨论明清啊唐宋啊一两银子到底值多少钱的帖子我也有很认真地看过。
可是一放到文里,“几两银子一晚”这种写法真的很难看也~~~~~我犹豫半天,终于还是采取了两千五百两这种看上去很意气风发的写法!豁出去了,大家别扔西红柿!
我实在没办法接受在文里出现某帅哥深沉邪魅地一笑,抛出一小锭碎银子:“这绝色小倌儿的初夜,一两半银子我包了!”(*&……¥#@@))(*&
感谢大家这么宽容这篇拖沓而进展缓慢的文~~~~非常感谢打分的同学们!
六千两银子一夜
哎呀呀,没想到这木挽枫居然和裴无离一个脾气,动不动就折筷子砸碗,这可怎么是好?我忧心忡忡地瞥瞥他,看来以后有机会相处起来,还得多多忍让他一些。
就在这时候,楼下忽然一片喧哗,口哨声,叫好声,乱糟糟地齐响了起来。裴无离皱皱眉,随手撩开了身边的竹帘,我们这间雅间正在楼上绝好的位置,竹帘一掀,楼下的动静就全部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身形富态的老鸨扭扭捏捏地走到花厅正中间,冲着厅里福了一福,头上的珠花颤颤巍巍忽闪:“今儿群芳楼这么热闹,真是承蒙各位大爷赏脸。不过呢,酒过三巡,时辰已晚,各位客官也不是为了真的喝这一碗花酒,想必也都等的急了,——”
楼下一众男人早已经吵嚷起来:“刘妈妈既然已经知道,还不早早请了嫣然姑娘出来?群芳楼这一年可没少藏了她,现如今终于舍得献了出来?”
更有人嗤嗤笑起来:“吴兄你急什么?这花魁的清倌初 夜,恐怕也轮不到你的份。”
先前吵嚷的声音更加响亮了:“我倒是有这自知之明,不过平时几十两银子,怕连嫣然姑娘的面都见不到一下,今晚上还不趁着机会,好好看看?”
他身边又有人点头接话,口气醉醺醺的:“那是!这等尤物的□夜,哪里是咱们买得起的?也就想一想罢了。”说完,搂过来身边一个姑娘狠狠啃了一口,“今晚上大爷我火大,就便宜了你吧!”
一片哄笑,猥琐放荡。就在这时,忽然一声轻轻的琴音瑟然一响,清冷却脆亮,竟然压过了场内的嘈杂。
“嘘~~~~~~”有人噤声,“嫣然姑娘的琴!”
就在那微微一静的当口,琴声趁着空儿,就接着响了起来,袅袅德有如翠鸟轻啼,又象是春天里溪水叮咚,忽而急转直上,忽而又低转回环,极是好听,我虽然不懂琴,但是也觉得让人喜欢的很。
花厅里静悄悄的,什么拼酒行令的声音都没了,就剩这一曲儿琴音。半晌琴声拨了几个颤颤的高音,又一转一顿,才渐渐隐去。
……我看看四周一片男人痴迷的脸色,悄悄靠近吉墨,由衷地道:“这花魁姑娘的小曲儿弹得真好。”
吉墨点点头:“嗯,我瞧和咱们楼里的佳音有得一拼。”
对面的木楼梯轻轻作响,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依在了楼梯边,顿了顿,低垂着的头才抬了起来,冲着楼下的男人们淡淡扫了一眼,好像有点娇羞,又有点儿矜持冷淡。
只听花厅里一阵倒吸冷气声,口水吞咽声,还夹杂着一两声碗盘落地的脆响。
就连我这种见惯美人儿的,也不禁张大嘴巴,忍不住连连看了那个一身轻红罗衫的身影几眼。美人就是美人,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我见犹怜,引人多看。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往身边一看,这一看,不由得满心不是滋味。
木挽枫星星般明亮的眼睛,正紧紧盯住了那个嫣然姑娘,光芒闪烁,目不转睛。
我心里没由来一酸,眼光往旁边一偏,不由得又是怒火中烧——那块讨厌的钟黑炭,居然也学人家木挽枫,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人家美貌姑娘,切!
我越看越气,斜眼瞥着他急色 色的模样,悄悄伸出脚尖,冲着那块黑炭脚面上狠狠一碾!
猛地缩脚回去,那块黑炭的动作飞快,已经躲过了我,目光如电看着我。
我做了一个“鄙视”的表情,咧嘴笑笑:“镇定点镇定点,呆会儿花魁姑娘为了抬高身价,说不得还有些余兴节目要表演哩,钟大侠这会子就这么急吼吼的,眼珠子好像都要掉下来,一会儿岂不是要鼻血流的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