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还记得那个人类的王子想看一眼阳光的迫切眼神,它纯净而热切,带着惊人的憧憬与美丽。那让他这样一个超级厌恶阳光的吸血鬼,也甚至觉得,阳光也许真的是一样非常美好的东西。
可那个泽,再也不能看到阳光了。无论曾经怎么渴望,作为一个吸血鬼来说,阳光带给他的,只能是痛苦和惊恐,在那下面,血族会被燃烧成灰烬。
"菲利陛下,您把他的希望毁得很彻底。"他苦笑,"可原本,您不必这样做的。我亲耳听见泽王子说,他并不想真的逃走,他只想偷偷看一眼那种叫做阳光的东西,然后就悄无声息地回去。"
静静站在地牢正中,菲利陛下的身影在墙壁上依旧留下巨大的阴影,在明灭不定的火光中,显得尤其落寞。
无言地站在那里很久,菲利转身离去,深蓝色的披风带起一阵微风。
墙壁上的火把,逐渐燃尽了。地下牢狱里渐渐陷入黑暗。
而就在最后一盏灯要灭掉的时候,一个侍卫走了进来。
伸手解开长而厚重的铁链,"哗啦啦"几声脆响,默奈尔带着身上的缭铐,猛然跌落在潮湿的地上。
"陛下有令,即刻起放逐你去人界,全力保护私逃到人界游玩的菲克斯殿下,以此赎罪。"他传达着命令,扶住了几乎虚脱的侍卫长大人。
"什么?"正在舔着自己腕上伤口的默奈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就免了他的罪?流放人界,岂不是可以和翔终于重众!?
"是啊,这是陛下的原话。"身边的侍卫同情地叹息,嘟囔着,"天啊,希望菲克斯殿下早点回来,您也可以早日结束流放。"
第八章
菲利回到王宫的时候,皇宫总管迎面来到他身边:"陛下,泽王子刚刚回去了他父亲那里一趟。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没有阻止他的自由行动。"
"哦?"菲利淡淡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吗?"
"有一点。泽王子他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一些居住在贱民区的人类。"吸血鬼老总管恭敬地道,"他们对他,并不太友好--您应该能猜到,人类现在开始畏惧和躲闪他。"
沉默了一下,菲利点点头。
他当然记得,原先那些人类们,是如何乐于亲近和依恋他们那个善良和气的泽。
悄然走进寝宫,他一眼看见倚在窗前的那个身影。孤独而消瘦,却依旧倔强地挺拔。
"你的父亲,身体还好吗?"他走过去,柔声问。
赫然转头,默默沉思的泽,回过头。
新生血族的眼睛里,有种奇特的光芒闪烁,似乎被什么情绪在困扰着,那令他柔和的脸上有种刚强的感觉,似乎--内心有什么在燃烧。
"我和父亲深谈了一会。"他答非所问。
"哦?"菲利微笑示意他说下去。谈了些什么呢?
泽静静看着他,没有再说下去。他眼中那种奇异的光芒慢慢收敛,随手把玩着胸前那颗变得黯淡无光的血灵宝石,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脸色温柔的男人。
两个人之间一向强弱分明的互动,似乎有了极为奇妙的变化。
有种微妙的错觉,菲利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小心翼翼的那一方,而眼前柔弱的男子,身上却散发出越来越强势的气息。
是因为再没了顾忌,所以有恃无恐。应该是这样的。菲利心里,浮起不能自控的苦涩。
可是,除了这个理由,似乎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是他不知道的,那也构成了现在的泽傲然平视他的理由。
那是什么呢?他想不出来,也感应不到。而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实在有够糟糕!
......深深皱眉,他平息住内心的波澜,决定立刻改变这种奇怪的气氛。
"饿了吗?宫廷总管说你一天都没有进食。"他微笑凑过自己的手腕,搂住了泽柔韧的腰肢,将那个一直没办法愈合的伤口展现在泽的嘴边。
泽冷冷看了他一眼。是的,他的确很饿。甚至于在路过人类居住区时,也因为饥饿的本能而露出了那两颗獠牙!
那是在一个小孩子跑到他身边时发生的,他甚至清楚记得,当看见自己的牙齿露出来之后,那个小孩子的母亲是怎样惊叫着跑了过来,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那个叫露的女人他认识,几年前,在那个御厨房里,他从她手中接过的婴儿,已经长大成了现在眼前的孩童。
那幕情景不断在眼前闪动,令苦涩和恨意像蓬勃生长的野草,充满了他的胸膛。
毫不客气地冲着菲利的手腕伤口再次咬下去,他不再压抑自己对于他鲜血的渴望。
是的,也许只有他的血,才能平息他胸口的不甘和痛楚。
在他头上,菲利的眼光,撒开温柔的漫天大网。
直到泽终于停止吮吸,他才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腕,轻叹:"泽,你好狠心--你打算永远也不用舌头舔一舔你造成的伤口吗?"
血族的唾液里,含有凝血剂。
"那不是我造成的,我记得是你自己咬开了它。"淡淡回答,泽的眼神倨傲,并不认同。
凝视着他,菲利忽然猝不及防地,把他重重压倒在身后的大床上。
虽然眼神里散发出那种不能忽视的强硬,但是,从体力上上说,柔弱的泽依旧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轻松地单手扣住泽的双腕,菲利稀罕地看着满脸涨红的泽--真是有趣极了,身为一个吸血鬼了,脸上居然还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泛出窘迫的红晕来!血族的脸色,该永远苍白得吓人才对啊!
把受伤的右腕伸到他的嘴边,他用最最甜美的声音诱惑:"帮我舔一下,就一下......"
僵硬而冷漠地看着他,泽紧闭着嘴唇。
"疼死了......你不知道,这种不能愈合的伤口整天疼着,有多可怕。"菲利小声地抱怨,又露出那种泽不熟悉的表情,即使再不愿承认,泽还是觉得那种语气应该勉强叫做撒娇。
"你自己有舌头,不是吗?"冷笑反问,泽的口气,没有半点松动。
沉默地看着他,菲利幽幽叹了口气。很快,他眼中那种一闪即逝的失望隐藏了起来。
"既然这样,我不得不惩罚你一下。"他轻声道,手指一挑,泽身上的衣带应声断开。没过多久,泽用力的反抗就宣告完全失败,赤裸的身体,让人血脉贲张地展现在菲利面前。
"我们这次,玩点有趣的游戏吧。"不知从哪里找来柔软的缎带,菲利小心翼翼却很有技巧地,将他的手腕绑在了床头。
刻着精美浮雕的床柱,衬着洁白的皓腕,别有一种出奇的诱惑感。
深吸了一口气,菲利的眼睛因为欲望而变得深邃而迷离。
死死地瞪着他,泽的眼神,愤恨而绝望。
是的,早该有这样的认知,那些偶尔的柔情,那些深情的凝视,不过是再虚伪不过的假相。
从今天起,自己将要遭遇的,会是这样越来越出格,越来越淫荡的对待!那些隐约听过的贵族们在床笫间淫靡而羞辱的性游戏,这个男人怎么会不一一在他身上尝试?
他恨然决然地,闭上了眼睛。
似乎静静注视了他很久,身上的菲利,才开始了意料中的动作。
细长有力的手指抚摸上他赤裸的胸膛,菲利将什么黏滑清香的油状液体涂抹在他身上。手法轻柔老练,仿佛正在弹奏优美舒缓的、让人遐想的乐章。
"猜猜这是什么?......我保证你猜不到。"菲利低声道,在他耳边轻笑,并不停下手上的动作。
还能有什么?真当他是白痴吗?还不是那些无耻下流的......春药。
忍受着那双越来越不正经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那些清香的气味浓郁地散在空气中,让人很难不产生暧昧的联想。
轻轻一颤,泽终于感觉到那双手涂抹到了下面。双腿之间,隐秘的私处,被彻底玩弄的感觉强烈到让他几乎忍不住尖叫,几乎耗尽了所有的意志,他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发出一点点可耻的呻吟和扭动。
也许,该在见到他的第一刻起,就试验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同父亲告诉他的那样,已经拥有某种足够和这个人抗衡的能力!
可是现在,他已经失去试验那种能力的机会!
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颤抖而放过他的意思,菲利的手终于开恩似的,离开了他已经颤颤挺立的器官,却噗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