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来一直紧闭的门,悄然开启。随手掩上,借着头顶电视屏幕发出的光线,冯琛静静的欣赏着面前的赤裸躯体。隐约的光亮中,那俊美依旧却丧失了冷傲的容颜,那痴痴凝望着光线来源的眼神,那渐渐颤抖的身体……一切,都很合他的心意。
五天五夜,一百二十个不见天日、与世隔绝的小时而已。人类的心理远远比肉体脆弱许多,纵然再骄傲再狂妄的人,也难逃脱光线和声音对生命的原始诱惑。
慢慢俯下身去,冯琛熟练而毫不容置疑地开始了淫秽无比的挑逗和攻击。头一次,身下的人很快发出了近似崩溃的低低呻吟,年轻的身体诚实无比地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折磨着那以往从来都是柔顺不举的分身,冯琛惊讶地发现不需要药物,不需要什么技巧,那漂亮笔直的分身的反应,就如同初经人事般不堪挑逗,溃不成军……
「这么快就不行了?……」恶意地嘲讽,冯琛兴奋无比地喃喃低语:「是太想念我,还是看着你弟弟被我干,你特别有感觉?」
感觉到身下的人浑身一颤,冯琛头一次在凌川那双总是盛满嘲讽和傲然的眸子里,看到了不同的东西。茫然的羞惭和痛苦,是那样浓烈而抑郁。
头脑中仅剩的清明和清醒,敌不过头顶那传递音响与光亮的画面的诱惑。没有人逼迫,是他……是他自己要死死看着那肮脏的可怕画面,看着凌云被强暴的情景,他的身体会因为这久违的、光线声音的刺激而产生诚实的反应。
上天,这是怎么样的罪恶和疯狂?!……
发出了一声沉痛的啜泣,凌川茫然的眼眸忽然绝望无比,泪流满面地,他低语:「冯琛……冯琛你杀了我,杀了我。」
「别说傻话,我怎么舍得?……」挺身直刺。冯琛疯狂地吻着身下那流着泪的眼睛。这样脆弱的凌川有种别样诱人的美态,让人疯狂地想要蹂躏。
受到这亲吻,凌川呜咽着想要将眼闭上。可是,刚刚合上却又被那无边的黑暗吓到似的,他惶恐地睁开眼,不,不要再回到那把人的意志摧毁、把坚强击溃的黑暗,他不要……
狭窄逼仄的空间,充斥着肉体交合的声音。夹杂着断续的啜泣,凌川不再试图逃避光亮和声音的诱惑,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他听任殷红的血流从嘴边缓缓流下。
不知多久,冯琛终于尽兴地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上仍在微微颤抖的凌川,他轻笑:「过两天,我再来陪你。」
茫然的,凌川没有反应。
「冯琛……杀了我吧!」他再次喃喃低语。
「我知道你才不想死——你很想我来,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吃吃一笑,冯琛凑近他的耳边低语:「我没来的时候,会不时地放你弟弟的画面给你,解你思念之情。」
门被重重而坚决地合上,天花板上的画面很快被切断,重归了荒芜一片的隔绝和黑暗……
正如冯琛所预告的那样,为了防止真的把人逼疯,小屋内令人绝望到疯狂的漫长黑暗里,开始有不定时的画面播放。有时候是空白的雪花点,有时候是那盘可以深深打破凌川抗拒心防的录像带。
每当播放录像的时候,冯琛也会常常悄然而至,验收这种叫他兴奋不已的调教成果。慢慢地,不止是心理防线一点点崩溃,连生理上,凌川那曾经骄傲着抗拒的身体,也形成了只对那卷录像才会有反应的条件反射。激动,勃起,高潮,变得只能再看到那xie特定画面时,才会出现。
金博的资产虽然被查封了一些,转移到海外的也不在少数,冯琛缓慢地小心遥控指挥着外间的手下。堂而皇之地出境是不可能了,眼见着外界追捕的风头渐渐平息,他开始准备联系从海上偷渡的计划——一切都在预计之中,假如不是这一天,阿丰急促着跑上告诉他凌川自杀的消息。「冯总!我刚刚没摸到他用过的碗,却摸到一手的血!」口舌有点不太利落,阿丰急急带着冯琛向楼下跑去,看着打开的小门,阿丰一阵哆嗦……狭小的房间内,一只瓷碗被摔得粉碎,满地的鲜血,满室的清冷。
凌川的右手仍被锁在锁链上,而另一只手里,却紧紧攥着一片锋利的碎瓷片,上面血迹俨然。听见开门的声音,他虚弱地抬起头看着来人,似乎挣扎说点什么,又颓然而绝望地放弃。
一个箭步冲上前,冯琛阴沉地抓起了他的手腕:「凌川!你怎么敢死?!……我还没允许!」
没有看他,凌川轻轻闭上了眼。似乎是无比疲惫,他的表情有点自暴自弃的轻松。
「先去拿绷带来,然后再去找医生!」厉声喝斥,冯琛的面色看不清是焦躁还是愤怒。冷静下来,他细细看着凌川腕上的伤痕,忽然残忍一笑:「瞧,凌川,你的勇气已经被磨尽了,就连自杀,你划得也不够深。」
是吗?茫然地看着自己血流渐渐变弱的手腕,凌川瑟缩了一下。
看着阿丰手忙脚乱地帮凌川包扎好,冯琛的声音带了冷酷:「不要叫医生了,这样的伤死不了。」转身立在门前,他的语声放了柔和,却不怀好意:「凌川,不要耍小孩脾气——晚上我再来看你……」狡猾多疑的天性使得他忽然有阵狐疑,看着阿丰,他沉吟道:「把碎瓷片打扫干净,所有的地方找一找,别留下一片。」
是的,这个凌川,虽然看上去已经丧失了所有韧性和强悍,可是他也不要被他疯狂起来用什么碎瓷片割开咽喉。
静静看着阿丰将满地碎片和饭菜清扫完毕,凌川似乎被手腕的疼痛和失血折磨得失去了仅剩的生气。
小屋里,又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很久以后,侧耳听着外面很久没有一点动静,凌川憔悴的眼睛中,忽然慢慢有种古怪的微弱亮光……有点羞惭,有点痛苦,还有点屏息忍耐。
所有人的注意,放在了他的假装自杀和那些碎瓷片上,没有人发觉,本该和饭菜碗碟放在一起的另一样东西……那支长柄的不锈钢汤匙。只要不发现少了这样东西,没有人能想得到,他把它藏在哪里。
颤抖着手,他开始艰难地,一点点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身后。
忍着后庭巨大的痛楚,终于将那支钢制的长勺从体内艰难取出,他几乎快要昏倒过去。慢慢瘫软在地上,在空寂的黑暗里,他无声地哭泣起来,泪水在无边的屈辱中终于决堤。
静静等待泪水渐干,他开始用那支钢制的勺柄,慢慢而坚持地,在右手的铁链一个环节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挫了起来……凌川,哭泣只是发泄,记住从被抓的那一天起,你就只能靠自己。
时间,在一声声意味着希望的钢铁摩擦中,变得比原先的绝望无依好打发了许多。就算挫断了这铁链,门外的门该如何打开;就算跑出了门外,又该如何逃避开重重的看守和追捕,这些都不是此刻的他所能思考出来的。或许,并没有真的想过能活着见到外面的世界和心里惦念的人,只是……只是给自己最后一个希望,让自己可以不要真的发狂而已。
冯琛的到来依然频繁,好在每次来时,总有时间让他可以藏好那支钢勺,天花板上屏幕微弱的光亮也不能让冯琛发现什么铁链的异常。依然是日日的侵犯,冯琛似乎乐此不疲;依旧是深恶痛绝却渴望抚慰的身体,凌川已经绝望地发现那些可怕的条件反射根深蒂固。
这样屈辱和绝望的日子里,凌川渐渐学会不再去想那些原先一直在黑暗里慰藉自己的回忆。甜美的、酸楚的、还是后悔的记忆,对此刻的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是的,那些虚无的回忆不能救他,就像那个热切的求救电话一样,反而会把他推向更深的绝境而已。
只有……只有靠自己。时间,失去了长短的时间在过去,那只铁环在凌川缓慢却锲而不舍地挫磨下,一点点呈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而那支精钢的勺柄,也因为日复一日的挫磨变得锋利。
直到这一天,不知道外面是白天是夜晚,凌川没有准备地听到了一声微小的轻响,那条不知囚禁了他多久的铁链,终于出现了一个真正断开的缺口。摸索着卸下那只铁环,他有点茫然的不知所措。
达成了这样的目标,又怎样呢?仍然逃不出去。
忽然地,门外轻轻的开门声惊动了他,慌忙地,他将那只已经断开的铁环搭在了原先的铁链上。